“感觉怎么样？”狂人歇了嘴终于问道。
吴梨不明所以回道：“感觉？什么感觉？”
“你以为自己的抓鱼技术为什么会突飞猛进？”狂人淡笑道：“就是血玉的作用，它已经开始在潜移默化地改善你的体质，你的力量、速度、反应等等各个方面都在提升。”
吴梨闻言心中暗暗盘较，回忆一下白日里抓鱼的情景，似乎还真如狂人所说的。毕竟要依黎苦耳原本那单薄娇弱的身体，着实是没法支撑吴梨这一系列操作。
心想着吴梨低头打量起自己的胳臂，虽然看上去仍旧纤细得可怜，但内里的肌肉筋骨却隐隐地似乎真个扎实了许多。
感受到身体潜在的变化，吴梨心中先是一喜，转而又发觉不对：“圣神血玉，就这？”
狂人虽看不见吴梨的神情但语气间也听出了不屑的意味，登时不乐意了，“什么叫就这！你说清楚什么叫就这？”
吴梨心中咯噔一下知是自己说漏了嘴，打着哈哈扯开话题道：“您这血玉竟敢以圣神为名，莫非真与那传说中的圣神有什么关联不成？”
狂人见吴梨顾左右而言他却是破天荒地没追问，沉吟片刻才悠悠述说道：“这血玉的由来已久，最早要追溯到天地未分的鸿蒙时期。混沌间诞生了第一尊圣神，其名元初。”
“元初！？”吴梨惊得喉间深提口气，黎苦耳家那元初城奉的可就是这尊元初圣神，二者之间说不得就有些不可知的联系。
“怎么了？”狂人听见吴梨一声惊呼也是停下话头问道。
吴梨平复下心中的惊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什么，您继续！”
“元初圣神诞生于虚无与存在之间，又在混沌中游荡了亿万岁月，终是耐不住这无休无止的孤寂。于是便以身作种，凭借无上神力在混沌中开辟一界，也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元初神界。”
“在他身化世界之后，他体内最精纯的那滴心血凝结成了一块血玉，也就是我交给你的这块圣神血玉。”
吴梨听着听着一双瞳孔不住地扩大，心跳加速，面露潮红。要说真如狂人所言，那自己可就赚大发了。
“如何？还‘就这’不？”狂人似乎听见了吴梨那急促躁动的喘息声，颇为得意地反问道。
吴梨尴尬地挠着后脑勺，陪笑道：“不了，不了，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有眼不识二五八万了。”
狂人听不懂吴梨这奇词怪语，但从语气也知道他是服软了的，心里终于是舒坦不少。
“可你把这血玉讲得这么神乎其神的，却偏偏只是简简单单地改善一下体质也太对不起这么大的来头了罢。”吴梨虽然服软但还是稍稍不忿道。
“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这种事是急不来的。”狂人略带嗔怪地解释道：“这血玉的功效因人而异，于我是长生不死，于你则另有神奇。你现在不过是融合了血玉，根本还未彻底激活它，自然没法体会它真正的威能。”
“是这样啊。”吴梨听完狂人的解释才释然，心中转而又升起一丝好奇和期待。
“跟你个小鬼头讲话真是伤神，好了歇了吧，我也要睡会。”狂人言语间透露出一丝倦意，稍片刻竟传出阵阵轻微的呼噜声。
“啊哈？”吴梨听着狂人的呼噜声哑然一笑，也将双手枕在脑后躺下，只是将睡将醒间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不多久吴梨也陷入梦境之中，呼噜声，呼息声，海浪声，风声集合在一起就犹如奏响了一曲恬静自然的交响乐。
……
一个月之后。
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精壮背影在夕阳下的浅滩中缓缓地挪动着步伐，手中一支削尖一头的树枝对准水中的游鱼蓄势待发。
噗呲～树枝在那瞬间如离弦之箭一般迅猛刺下，将那条尚且浑然不知危险的大鱼捅了个对穿。
“哈哈！”吴梨手下用力将大鱼挑了起来，朝天高举，今天的晚餐这就够了。
待他熟练地将几条鱼一一剖洗烤熟，狂人的声音便一如既往地闻鱼而至。
“哎呀，一觉醒来就有鱼吃的日子真是舒坦呐！”狂人语态慵懒地感叹道。
吴梨闻言直接就脑补出狂人伸着懒腰那贱兮兮的模样，哪怕他根本没见过狂人的长相。
“今晚聊点什么？”吴梨拿起一只烤鱼边啃边问道，丝毫不见以前吃鱼时的窘态。
“就跟你说说我的过去吧！”另一只烤鱼被狂人摄了去，边咀嚼边说道。
“咦？”吴梨心中一奇，手上的动作都不由停了下来，“你以前不是不愿说的吗，怎么今天主动提起了？”
“总是要说的，再者……你到底听不听！？”狂人故作平淡地说道。
“听，当然听啦！”吴梨兴致大涨，不自觉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洗耳恭听。
“真神未出，长生不复！这是自古不变的定律，而我就是这世间唯一的一个变数，以一介肉体凡躯却享有了长生不死权利。”
“自元初创世之后，逐渐诞生了种类繁多的生灵，其中就以人族为众灵之长，最为智慧。”
“后又自不可知之地降临两尊圣神玄曦和天涡，二圣合力诞下神裔。神裔外貌体征与人族无异，却拥有着人族无法想象的神灵之力。神裔体内的神灵之力一分为二，一者为神源，一者为神魂。”
狂人之前还在娓娓道来，提及到神裔便忽地话锋一转，好似泼妇一般破口大骂起来：“这群狗娘养的神裔仗着圣神赐予的力量对人族赶尽杀绝，之后雀占鸠巢地在这片元初圣神赐予我们人族修养生息的大陆上称王称霸，作威作福。”
“……”吴梨听着脑海中自动过滤了那些实在不堪入耳的污词秽语。
月余以来，吴梨这还是头一次见狂人如此中气十足地说话，怕他过分累着忙劝言道：“好了，好了，您消消气，话题都跑偏了。”
“上头了，上头了。”狂人也自知失态终于消停了些，喘了几口粗气，显然刚才骂街时耗费了不少体力。
狂人休息片刻才又接着讲述道：“神裔，哪怕他们继承了神灵血脉，却仍旧只有有限的寿命，他们也会死！”
“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却享有着那些神裔渴望却得不到的永生。所以他们嫉妒我，乃至于憎恨我，还偏偏拿我没半点办法。于是乎他们就想到了一个主意，把我永生永世地囚禁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孤岛黑夜里，希图通过这样无尽的折磨我来使他们自己获得快感并忘却妒火灼烧的痛苦。”
“可他们还是太幼稚了，他们以为是在惩戒我，而实际上却只是在惩罚他们自己。被关在这黑夜里的我，就犹如扎在他们心里的一根刺，一个心魔，无时无刻地在折磨着他们。”
吴梨听着狂人的讲述渐渐入了迷，不由得将自己代入角色之中，情绪随着他的言辞伏动不止。
狂人的故事到此戛然而止，他静静地等着，等吴梨消化完这一整串复杂的信息。
吴梨此时却突然说道：“我也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坦白。”
“其实我也是一个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