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的哥哥们还挺宠你的。”
夜深,白清秋和楚辞二人坐在院落中闲聊着。
白清秋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她的三个哥哥是宛如活宝般的存在,最靠谱的是二哥,最不靠谱的是大哥,最暴躁的是三哥。
“你还往你三哥院中的水井下泻药?”
闻言,白清秋直想翻白眼。
天地可鉴,真的不是她,是他三哥哥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是他醉酒后要自己喝泻药,想看看她这百毒不侵的小身子骨能不能扛住泻药…她当然是不愿意的啊!所以就把那泻药“不小心的”倒进她三哥哥白无月的水井里了…
这是个意外!
楚辞见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淡漠的脸上竟然诡异的出现一丝浅笑,“也罢,白家也算是让我开了眼,记住你说过的话。”
说罢,本躺在软榻上的身影竟然淡淡消散,片刻后已不见他的身影。
“楚辞?!”白清秋惊讶的伸手想去抓住渐渐消失的他,只可惜他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凭空消失掉了。
到手的鸭子,这就飞了?
“上沙。”白清秋喊到,转瞬间一个人便出现在她身后,“楚辞呢?”
“看样是灵力恢复了,走了…”上沙判断道。
“他是修士你们俩怎么从来都没和我说?”白清秋听完他的判断简直要气疯,怎么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只见上沙状若无辜的摊了摊手,“我哥不让我说。”他和他哥下沙是被家主突然召回,所以才会因为一时考虑不周…把白清秋和楚辞扔下。而他哥哥领了罚去了塞北,临走时告诫他千万别在那个男人在的时候告诉她人家是修士…
这不,他俩才刚刚分开…
“你等下沙回来的!”白清秋被上沙气的脑袋嗡嗡作响。
其实这也不完全怪下沙,这一路来都是他背着楚辞,楚辞伤势明眼人一看便知全都不是灵力所造成的,再加上恢复的快于常人甚至高于他们,楚辞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但是却不想透漏自己的身份,他也探不到底子,谁知道他如果暴露身份会不会杀他们灭口…
只可惜上沙是个蠢的…
硬生生是等人都进了庄子逛了一圈最后自己走了才告诉白清秋…
“都别闹了!”
就在白清秋拎着长鞭满院子追上沙之际,一声中气十足的女音传入了院子。
这人未到声先到的便是白氏家主白明瑜。
片刻后,一个身着青衣的女人步入狼藉的小院内。
“母亲,你怎么出关了?!”白清秋飞一般的扑向她,只是在人看不到的角度中又狠狠的睹了几眼上沙。
很好,又没人告诉她家主出关了!
“别欺负上沙了,我这次来是有要事相说。”白家家主面容祥和,轻手拉正白清秋的身子说道,
“母亲有什么事吗?”白清秋见她的神色有些许的严肃便开口询问道。
“长家的哪位少主出关了,你…”
————
即便是灯火阑珊如同白昼的深夜的长安城却也有灯火无法照耀到的小巷。
人迹稀少的小巷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死死的攥着一把匕首,路过的人或惊慌的迅速逃离或厌恶的绕路而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为她驻足细问她的遭遇。
终于小巷又一次传来了声响,少女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又一次的死死攥住手中的匕首如同在黑暗中等待猎物的野兽等待着小巷中出现的人。
半响,小巷中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银发男子,男子低头看着手中的卷轴,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隐藏在黑暗中的危险。
她攥紧了手中的匕首,咬着嘴唇,费力的吐出两个字“把身上的钱交出来。”
男人身上的压迫感让她险些站不稳,额角因为紧张渐渐出现了细细的汗珠。
她从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压迫,她有一些后悔,紧攥匕首的手微微发抖。
“嗯?”他不解的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女孩,后知后觉的看着女孩手中的匕首。
他被打劫了?
男人的脸有些一丝诧异,在长安城里敢明目张胆打劫他的人可能也就只有这个女孩了,不免觉得有些有趣,“我吗?”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再次确认。
“对,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女孩紧咬着下唇,警惕的盯着眼前的突然蹲下的男人。
男人把手中的卷轴放在了身侧,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眼角带着笑,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一般看着女孩。
“有趣。你是遇到了什么事?”
等了半响女孩依旧没有回答他,男人笑了摇了摇头起身丢给了女孩钱袋离开了,“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不妨去安家找我。”身影逐渐消失在小巷尽头的夜色中。
“真是个有趣又好看的人。”
突然女孩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女性声线,冰冷如水。
身着黑衣的男生向身侧的红衣女孩丢去了一个钱袋,笑着打趣道,“如果让家主知道你又出来调戏少年郎你又要被关禁闭了,不过这次你遇到的人可真有钱。”
“呵。上沙你敢告诉母亲我下次一定不带你出来。”身着红衣的女孩笑着回应道,伸手拨开了斗笠红色的纱,“你无不无聊。”
女孩身后突然走出一道同样身着红色身影,“不无聊。”
只见男子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前面黑衣男子凭空消失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哪有你无聊。赶了几天的路还有力气出来抢钱,这可是长安城又不是断魂野,挨了打我可不帮你。”红衣男子拨了拨面前斗笠的红纱蹲着看向呆若木鸡的打劫女孩,“哎,你别说,这和你长的还真像。”眯着眼睛的看向另一边红衣女孩笑道。
“无聊。”女孩白了眼身侧蹲着的男人,“天天带着死人皮的变态。”如愿以偿的看到男人的深受打击的表情得意洋洋的补充道“而且一次比一次丑。”
男人闻声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气愤的拿下了斗笠一张满是麻子五官犹如人型癞蛤蟆的脸就这样完整的呈现在了女孩面前,“怎么可能!”眼睛却非比常人的好看一双浅褐色的眸子却格外耀眼。
“呕。”女孩看清了他的脸险些吐了出来,迅速逃离了他身侧一米之内。“真的好丑,我求你摘了吧。别人都是喜欢好看的皮子,你看你这都是什么鬼样貌?”一脸的嫌弃。
“真的?你和我哥都什么眼光啊!”上沙发现女孩眼底的嫌弃不是假装的,嘟嘟囔囔不情愿的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本来面目“我觉得很好看啊。”又不甘心的反驳。
女孩看见名叫上沙的男生终于摘了那张恶心死人不偿命的面具后很明显放心了,接着又低下头细心的打量起手中从钱袋中翻找出的通体雪白的奶玉,身侧的打劫女孩也像之前的黑衣男人一般凭空消失。
其实上沙本来长相并不丑陋,姿容既好,神情亦佳昳丽,红唇白皮让女人看了都有几分嫉妒之情。
只是…
“还真是不简单。”女孩手指轻轻一推奶玉的上方一角,本来奶玉平常的鹤型刻纹突然变成了安字,奶玉后边的梅树刻纹也变成了一个潋字。
她思绪微动,脸上多了份调笑的表情,心中感叹:也不知道是孽缘还是她倒霉。
女孩把玩着手中的双面玉,陷入了沉思。
“算了走吧。”片刻后她提醒了身边摆弄着人皮面具的男生,身影便一前一后的消失在了暮色中。
小巷中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在没人注意的角落突然出现了一道深黑色的裂痕,一身白衣的男人随即闪身走进了裂痕消失在了小巷内。
于此同时,护城河的一艘楼船上。
落针可闻的房间里突然凭空出现一道裂痕,转而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闪身而入。
男人转身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单手轻轻抵住左侧脑袋,右侧肩膀上散落着如雪般的白发,面如冠玉,深蓝色的眼眸犹如深海般深渊却泛着丝丝凌厉,眉宇间透露着淡淡忧愁之意,轻轻抿起的薄唇略显凉薄,虽然面上带着淡淡笑意只是不达眼底,美到遗世独立不显半分烟尘之意仿如从画中走出的嫡仙。
这时,一个身影闪入房内,细看下竟然和男人的样貌一般无二但是却透露出一些不符的邪魅之意。
“办好了?”安生潋抬眸看向刚进屋的男人问道。
只见男人的样貌渐渐改变,变成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样子,虽也算英俊可是和坐着的男人相比还是稍逊色一份。
“少主,你去哪了啊,可担心死我了。”月逃夸张的演技让安生潋头更疼了。
“说重点,办没办好?”为不让月逃的夸张演技持续一夜安生潋及时的制止了他。
“都办好了,我都献身了,那女的可真是…”月逃努了努嘴,眼中露出委屈之色。
“打住,停。办好了就处理掉吧,然后你立刻回亭里。”男人用手敲了敲木桌发出咚咚的闷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总算是把他弟弟留下来的破事都处理好了这让他觉得顺心,只是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他自己亲自来办…
月逃的性格让安生潋最是头疼,太过跳脱。如果不是他这性格和他那弟弟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安生潋是万万不会放他出亭的…
月逃领命退下,房中又只剩下那白色的身影。
月光打在他如雪般的白发上被他身上的气质衬托着仿若神明。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木桌上,他的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竟有些像那三重天之上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