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一险境的三人,接下来的一星期里,可算是安分守己的好好准备高考起来。
直到毕业,也再也没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长夜漫漫,不知名的鸟儿在宅院不远处的枝桠上发出声声苍翠的鸣叫;香火袅袅,缠绕飘荡,毫无气力的向上扩散消散。
忽而残魇再入梦中:再熟悉不过的场景里,姜曜在奶奶刘怀儿屋里的土炕上一跤摔下来,哭着自己去找房屋的爸妈。就在此时,那老婆婆再度出现。姜曜又按照规矩再次不由自主的问道:“老婆婆,你是谁啊?你在这里做什么?”
当她停下了脱离地面来回游荡的脚步,缓缓的回过了头,姜曜再次看到她裂到耳根的嘴巴,似乎就要将其一口吞噬。
惊慌不已的姜曜,兹是做不出往日清醒时要一脚踢翻她的豪言壮语,只能是在梦中畏畏缩缩,不知所措。
“曜子,醒醒,快醒醒,都几点了。”叫醒姜曜的正是姜光鸣。
而此时正是高考结束,回家后的第一宿觉,大夏天却睡到了晌午十二点不到。
“哎呀,又是梦啊。”姜曜懊恼不已,伸手擦擦满额头的汗珠说道。
“又做噩梦了?”姜光鸣递上一杯凉白开问道。
“可不,跟你们说过很多遍的噩梦,下回再知道是做梦,我肯定踢死她。”姜曜起床气下,心情那叫一个烦闷。
“快起床吃点东西吧,你姥爷喊你下午过去一趟。”姜光鸣爱子心切,不然这绍小玲出于任何一种原因,也不会让自己小子一觉睡个大轮回。
“行,那过去干嘛说了没?”姜曜起床穿鞋随口问。
“让你准备些衣服什么的,身份证也得带上。”姜光鸣说。
“估计是姥爷想我了,让我过去陪着住几天吧。”平时寒暑假,姜曜总会去姥爷家住上一阵子,少则几天,多则一月,可还是让人纳闷特意嘱咐带上身份证。
在家也无聊,倒实在不如姥爷家自在,扒拉几口饭菜,姜曜便骑着电动出门去隔壁村。
“准备齐全了?”绍清仁笑呵呵的看着背着一书包物件的姜曜说。
“准备是准备好了,怎么听你这话怪别扭的,姥爷。”姜曜挠挠头,平常以往,两人应该坐下来喝喝茶水唠唠嗑,可此刻的绍清仁却和姜曜直直的站着说话。
“嗨,快去吧,车票你姥姥早给你订好了,去东北吉林,找她去。”绍清仁转而说道。
“东北?吉林?找姥姥?那您老喊我还来一趟这儿干嘛?姥姥有东西让我带走?”姜曜满是不解。
“对,东北吉林绍家。什么都没有,老头子想见你一面了。”人高马大,虽然一把岁数,可却伟岸的绍清仁笑呵呵的说着矫情的话,换做平时,姜曜肯定得还他一番肉麻,可此刻火急火燎,这老爷子却没事儿人一般的安稳,真让人急得很。
“那我去了干嘛总可以说吧,姥爷。”姜曜好奇的问。
“不知道,你自当是旅趟游呗,小伙子多出去闯闯才能长见识。”绍清仁说道,顺手递给姜曜一详细地址。
“老爷子,回头看您嘞,小曜子先撤了。”姜曜弯身鞠躬,撤出屋子,火急火燎的打车去车站。
这样说走就走的事情,发生过几次,好在姜曜家长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主儿,再加上自己也是调皮放荡管了,姥姥有要求,一来爹妈不好阻止,二来也好趁此出门长长见识,缓解下高考的紧张心态。
一个人的旅途,总归是枯燥,何况东西带的也不够齐全。姜曜掏出手机来,打起了游戏,可火车上网又不好,百无聊赖只好刷刷小说。
可就当姜曜对着手机屏幕里的小说兴致盎然之时,突然感觉后脊梁一凉,就像是被冰块给贴住了身子一般。想要回头看个究竟,却发现身子如同冰封一般,早已僵住,不得动弹。
这冰硬的感觉带着寒冷的刺痛感,深入人的骨髓,可也仅仅是十几秒之间便消散不见。
姜曜不断的尝试动弹,最终身体属于回自己,自己是说不出是何缘由来,只是归结低头玩手机玩的膀子不舒服。
在起身上完洗手间,溜达一圈,活动身体后,便接着坐下看起了小说。
火车呼呼地往目的地开车,从河北到东北,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在不经意间转瞬而过。那转瞬间的冰刺之感,对于这疲劳旅途来说,早已抛之脑后。
姜曜提着不多的行李,走出偌大的火车站,吉林站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转身回望的眼眸里。
虽出过不少门,可这么远的地方,还是头一次来。故乡已然远去,他乡却无亲近感。
“请问,您是姜曜?”姜曜再一扭头,差点与人撞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姜曜连连道歉,生怕惹到眼前这位西装革履的人物。
“请问,您是姜曜?”黑色西服人再次问道。
“嗯嗯,我?我是姜曜。”姜曜回答。
“正好,绍老等你多时了。”黑衣人身后还有两个随从,三个黑衣人的打扮,按照姜曜的经验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那个,请问一下,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姜曜?还有绍老是谁?”姜曜势必问个清楚,生怕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哦……您的姥姥是不是叫绍平花?绍老就是她的亲妹妹,现在派我们来火车站接你。”黑衣人耐心的解释,“对了,我叫阿振。”
“行,那出发吧。”姜曜见叫阿振的年轻人说的清楚,便跟着上了一辆较为豪华的汽车。
自吉林站出行,汽车在陌生的城市缓缓行驶,不过半小时的时间,便来到了一座相较于豪车相配的豪华别墅前。
汽车熄火,停了下来。
黑衣随从打开车门,恭敬的迎接姜曜的出来,说道:“姜先生,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