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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自从昨晚去陈本林家遭到碰壁之后,陈甫民老人就没有想着早上要很早再去看望陈本林本人。夜里躺在床上久久的不能入眠,自己怎么也想不到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错误。独自还特意懊悔了很久,好不容易这才熬到了天亮。整个人也是无精打采的头还有点晕晕的。就这样一直等到吃完早晨饭,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才想着要不要去现在看看本林,这一次自己不打算叫很多人了。甚至自己的儿子陈锋,自己都没想好要不要叫上一声。

吃完早饭,自己正坐在院子里痛快的晒着太阳。难得春节后那么多人在家里。看着冬日的阳光似乎这样还能环节自己目前的头痛,最近儿子给自己买的药自己都一直按时吃。现在感觉身体好多了,可对于香烟还是只是一种奢望。自己知道一旦抽上一根,还会整个身体都难受而且咳嗽不止。

陈锋今天也没出去,料定了今天父亲肯定会去看看陈本林。必定昨晚没有见到,现在父亲坐在那里晒着太阳。自己就假装坐在前屋玩手机,暗中伺机观察一下父亲。生怕错过了时间,陈甫民这个时候终于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陈甫民下定了决心,带儿子一起去不管收到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走,我们俩去你大佬家里去看看吧!”陈甫民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陈锋。

陈锋也赶紧站了起来,还不忘把坐的板凳往后放了放,给父亲留出来一条路。“今天还要叫大爷他们吗?”陈锋一脸疑惑的看着父亲,知道父亲也是经过深刻的考虑。

“不用了,今天就我们俩去就行了。等有了消息再回来通知他们一下也行啊。”陈甫民用手不自觉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昨晚一夜没有睡好觉。这个时候为了使自己能够放松一点,额头上也被自己掐出了一个红印。

“爸,你说我们这次去了要不要买点东西什么啊?”

“不用了吧,上次去县城不是买过了吗。这次主要去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吧!”因为陈甫民也不确定陈本林到底怎么样了。

两个人一起朝着西边的路上走去,村里肯定不会是他们俩去的。村子里一排排房屋中间空出了一条笔直的小路。别人这个时候应该也都会自觉的去看看。此时整个村子都照耀在灿烂的阳光下。空气也暖和了许多,如果是下午大多数人都会在床上懒洋洋的睡上一觉。村子里该目前打牌的还继续打着牌,没有人因为这件事情而停止活动。大不了听到这个悲痛的消息偶尔内心会痛楚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感觉了。有时候我们不用把自己看做多么重要,同样的地球离了谁都会转的。两个人前后走着一步一步的朝着陈本林家里走去。

陈本林家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车了,门口的地面看样子也是经过精心打扫的,看上去真的是一尘不染,屋里屋外进进出出的大人小孩。应该是陈坚家里能来的亲戚基本上都来了,暂时还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两个人越走越近,逐渐的接近了这房子。

大门是敞开着的刚一进大门,屋里不知道是哪个亲戚家的小孩已经坐在了大门口。看着陈锋父子俩进屋,眼睛不停的看着他们。贵芳这时候刚好从屋里拿来水果递到了孩子的手里,一下子看到了陈甫民和陈锋。

“哎呀,你俩怎么来了。来来里面请”说着指引着他俩就进了院子,看这个表情就知道老人没事。两人也随之轻松了许多,肯定是好的事情。

“听说本林大佬回来了,我们特意进来看看。”随即陈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院子里这时候已经坐了很多人,有本村的陈建、宋军、陈刚还有陈坚的几个舅舅和姨。陈本林这个时候就坐在他们中间。现在正在侃侃而谈,讲到自己是多么讨厌医院的生活。简直感到整个人都不自由了,而后又讲到关于自己的病情。告诉别人只是感染了风寒,乐呵呵的跟着大家笑。陈坚又从屋里好不容易找出两把椅子,可能长时间没人坐了。上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了,拿出来抹布擦了擦。然后才递过去给陈锋和陈甫民。

与这种祥和格格不入的是,其实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但是也都得装作没事一样安慰着他。陈甫民感觉,陈本林的气色是比以前好多了。之前在医院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都瘦的不成了样子。现在看起来精神了很多,而且仿佛还吃胖了一点。

接着村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来看陈本林了,没过多长时间整个院子里都站满了人。强大的好奇心催使着大家都过来看一看陈本林。这时唯一惹眼的地方就是,屋子中间摆着的那张床。陈坚和陈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两个人这才尴尬的去把那张不吉利的床给抬走了。贵芳和美霞忙活的把家里的瓜子花生水果拿出来给大家吃,家里实在找不出那么多杯子。急得陈强又想去一趟街上。人多在农村就显得人缘好,看着这么多人看样子陈本林的人缘是极好的。

村里几个年长的老人,都走到陈本林面前亲切的握手。感谢这位老友的重新回归,陈本林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陈好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转回来了。仍然还是那般装束,军大衣破裤子长头发。来了就往院子里冲,朝着本村的人亲切的打着招呼。陈坚这次更是奢侈的递上整包香烟给他,陈好开心的赶紧把自己的双手在衣服上蹭蹭才接过这包香烟。之后陈好就找了个离大家远一点的地方,靠着墙蹲了下来。独自享受着这包来之不易的香烟。

其实陈本林昨晚上也没睡好,心里几度难过起来。耳朵里时长回想着儿媳妇的那几句话,有时甚至想着心一横跟着老伴去了算了,可是让自己去自杀暂时还没这种勇气。虽然已经八十多了,可自己还没有活够啊。望着屋外的夜色,再看看熟悉的一切。陈本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熬了多久才睡着。早晨本来自己还想在床上多躺一会的,结果两个儿子轮番过来叫自己起来。“爸,你得早点起来,今天来我们家的人会很多。到时候一切都还等着你照应着呢!”陈坚朝着父亲说道。

是啊自己回来了,本村的这些人基本上都得来看看啊。再怎么着必定也是乡里乡亲的吗!心里头这么一想陈本林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指挥着两个儿子把家里地面,家里屋里墙面以及院子又重新打扫了一遍。为的是更好的迎接今天来探望的人群。陈坚的几个舅舅和姨以及姑姑也都打来了电话。反正一听说陈本林来家了,都要求过来看看。陈坚也都一一答应了。两个儿媳妇贵芳和美霞忙忙的把早饭给做好了,两个人为了大家的早饭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刷锅刷碗,准备食材柴火忙碌个不停。必定一个多月家里没有动过火,再加上一个老人在家里也不会是那么爱干净。

陈本林安排好大家之后自己又亲自去打理自己的小花园,陈强意思让他先别弄。等到自己忙好了,自己可以帮忙翻翻土。陈本林回绝了,自己本来就是个爱花之人。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花也培养出感情来了,哪种花适合什么样的土地适合什么样的材料自己都一清二楚。其实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两个儿子一直在外面忙。自己一个人生活在偌大的房子里,实在有些寂寞就和这些花草为伴。没事给它们松松土,施施肥或者锄锄草之类的。总之做这些事情不会让自己感到劳累,相反这会使自己感到很轻松。

早晨村里的空气就是比医院里要清新太多,在医院里整天和药味相伴让自己大脑感觉都被熏疼了。家里的空气仿佛直接就能呼吸到心里的最深处,那么沁人心脾。

大门刚刚打开陈建就走了过来,陈建离他们家比较近。一直细细观察着,等到陈本林家大门一开。他就急忙的穿上衣服,梳洗一下兜里还揣上一包烟。必定陈本林这两个儿子现在都出息了,自己也想着巴结一下。万一以后有个马高凳低的也能有个帮衬。

陈建走过自家门口就往陈本林家里走去。陈坚这个时候正在门口扫地,陈强早已经开车去街上采买生活所需的物资了。

“啊爷,啥时候回来的啊?”陈建问着陈坚。

“奥奥昨天就回来了,你吃过饭了啊?”陈坚停下手中的活回应着。

“我没吃呢,我这不是想着来看望一下大佬的吗?大佬呢在哪里啊”陈建有点迫不及待的朝着屋里看了看。

陈坚赶紧领着他就往屋里走去,陈本林在院子里正在收拾花园,看到陈建走了过来。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活“哎呦,小建来了,赶紧到屋里坐坐坐!”陈本林从花园里走了出来,两只手刚才沾到泥土的缘故不停的搓着。

“大佬你这身体还好吧!”陈建观察到本林大佬比之前的气色好一点了,而且整个人也胖了一点是的。

“还行吧,就是小毛病没什么大事情。儿子嫌家里没空调各方面不方便,硬是要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陈本林给陈建解释道,陈建也不住的点着头。陈坚这个时候已经倒好了两杯茶,从屋里端出来放到陈建和陈本林旁边。

陈建随后从身上掏出了香烟发给陈本林和陈坚。

“还能让你来发烟我来屋里拿。”陈坚一只手挡住陈建的手,慢慢的去屋里拿烟了。

“你走的这段时间我们都还挺想你的,你看这转眼间一年过去了。”几个人也瞬间都被逗笑了。

“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啊?”陈本林问着陈建。

“我现在,在我们市里面开了个饭店生意还不错。有空几个人一块去我那里尝尝捧捧场。”陈建说着。

在农民不依靠土地之后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发展,其中有一条大多数的人都走的路。那就是出去打工谋生,出去了就是到大城市去发展。更或者去发达城市去发展,农村逐渐成为了老人和小孩的天下。逐渐成为一种孤独留守,很少有在家里老老实实闯事业的。这种现象也造成了我国的迁移式过节,每个节假日都是南北奔驰的人群。

“大佬,你现在回来了有空也去我们那边多走动啊!”陈建现在没话找话的和陈本林尬聊起来。

“好,等这几天之后我一定去。”

“另外跟你说个好详细大佬,我们村马上就要开始修自来水了。以后大家用水就能像城里人一样,直接一开阀门就有水了!”陈建得意的对陈本林说着。

“呦,那是挺自在的,以后也不用打水了。”陈本林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陈建这才跟大家告别。自己回家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做。陈本林和陈坚一直给他送到了大门口,一直看到他到路上这都才返回来。

“我看陈建这小孩还真不错,人不仅机灵而且还建谈。”陈本林一边朝屋里走一边跟陈坚说着。

中午这么多人都挤在院子里,陈本林悄悄的把陈坚喊了过来。意思那么多人中午要不要在这一起吃个饭。如果吃饭就得现在就去饭店定,不然晚了定了也来不及了。

陈坚赶紧从屋里拿出一包烟一边给大家发烟,一边热情的询问大家中午要不然都在这里吃。大家只是说就来看看,没事就都回去了哪能还在这里吃饭啊。

陈锋和父亲陈甫民也来跟陈本林道别,陈本林一把抓住陈甫民的手。仿佛有很多话要对他说一样但是没有说出来。唉在这个村子里要是没有个真心人,这些真心话憋在肚子里早晚还是要说出来的。

“大爷我们先走了,等到有空去我们家玩。”陈甫民朝着陈本林说道。

“好好,有空你也要常来跟我聊聊天啊,过几天两个儿子就走了。”陈本林满脸心酸的看着陈甫民。

“行的大爷,我到时候一定来。”说着两个人这才相互松开了手,陈锋也感觉到一阵难过。

两个人被送到大门口之后就朝着家里走去,又上了那条笔直的村中小道。悬在胸口的这块石头似乎,也落了下来。

“爸,你说本林大佬之前那么严重,现在怎么突然就好了啊?”陈锋一脸疑惑的问着。

“这个我也不太知道,好了不更好吗。这两天你看看也可以安心的回去干活了啊。”

“是啊,那边的事天天操的我心里就难受啊!我不过是感觉到奇怪而已,怎么一下子住院住的那么好。当然了没事就最好了。”陈锋嘴里不自觉的说着。

“走吧,都走吧等你们都走了就我跟你奶还有你妈在家里了。两个小孩去上学去了。我这也是不中用了啊要不然我也能出去打一份工啊。”

本本分分的劳动者,他们热爱着劳动。一天不干活心里可能就会不舒服,他们辛勤的抛洒着汗水。他们也渴望收货,作为家里的顶梁柱陈锋。他深深的知道,自己出去挣钱对家里太重要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家里,家里面两个女人都在家里等着呢!看到两人进来赶紧问道“本林大佬怎么样了啊!”吴萍赶紧问道。

“很好啊,能吃能喝的今天还跟咱爸握手呢!”陈锋给吴萍说道。

“奥,那你之前去看说不行了。恐怕过不了年,你看人家这不好好的吗”吴萍好奇的说道。

“这个话可不是我咒他,当时看那样子可能是真的快不行了。谁知道现在既然好了起来,真的是福大啊。”陈锋赶紧给吴萍说道,而且补充道“你没事不要出去乱说,万一让人家知道不好。”

“哎呦,你看我什么时候跟别人说过这个事情啊,没事的时候还不是就我们自己聊聊而已。”吴萍似乎感觉到很委屈。

“好了,好了我说的你就听听吧。我这个话又不是主动针对谁啊,你说是不是啊”陈锋又赶紧解释道。

接着陈锋妈也赶紧走出来训斥陈锋道“下次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之后陈锋妈就去厨房赶紧做饭去了,趁着这个功夫赶紧跑到厨房。让妈妈今天多做点好吃的,今天必定知道本林大佬没事了。这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自己等着把手头上的事情交代一下就可以去江南打工了。

陈甫民这个时候仍然像往常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爸,你怎么了又在想什么啊?”

陈锋有点疑惑的问道。

“我在考虑,我走的时候你大佬说的话。我感觉他这是话里有话啊,可能情况不像我们想的那么乐观。”陈甫民若有所思的说着。

“爸,咱也不用想太多我感觉没多大事情呢!你也不用自己瞎琢磨了,等你有空的时候就多去看看不就行了吗。”

是啊,也对。陈甫民在心里想着,陈锋赶紧把父亲扶了起来。准备收拾收拾可以吃饭了,陈锋又给陈嘉也打了个电话让他回来吃饭。顺便把妹妹一起叫过来。

陈本林老人家,亲戚来的太多了一共安排了三桌饭。一开始准备在家里吃的,可是看到各种东西都不够最后还是决定去饭店吃去了,每个人都为陈本林感到开心。必定病情好了整个人也精神了,只有儿子儿媳还在犹豫之中使劲的隐瞒着自己的表情。望着在坐的亲戚朋友也只能强颜欢笑,医生也说了让病人保持乐观的心态,有助于抑制病情。望着在坐的亲戚朋友陈坚的眼睛里渐渐地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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