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伤！”少年惊醒，下意识用手抚摸胸膛，却发现原本塌陷的胸腔却已经彻底痊愈了！
少年猛的坐了起来，下意识看向原来面具漂浮的半空，只是那里空荡一片，若不是自己痊愈的伤势，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似幻觉一般。
“喂？你还在吗？”
“臭小子，算你有良心，没有忘记老夫刚才救你的事。”老者负过双手，傲娇般哼了一声：“哼，若不是当初遇到你，我也早就魂飞魄散了，如今救了你一命，也算是还了你一个人情。”
青袍老者戴着面具，看不出面上神色变化，只是人已经背过身去，竟是准备离开。
“请等一下！”
老者故作淡定，准备离开的身形立马顿住，面具下的老脸绽放出一丝笑容，但还是佯装不屑说道：“你还有事吗？”
“我要你在短时间内，帮助我达到可以掌控自己命运的实力！”少年紧了紧拳头，脑海中回想起之前所有的屈辱，怨恨的字眼几乎是从齿间硬挤出来的。
老者转过身，冷笑一声，摊了摊手无奈般说道：“小家伙，别说我不愿意帮你，就是我愿意帮你在四年之内达到武君，乃至更高的地步……这太过天方夜谭。再说了，你又能付出什么？如今的你，不过丧家之犬罢了。”
看着少年挣扎阴沉的面色，面具之下老者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他都提醒到这个地步了，就待少年拜他为师。
可谁知，少年却在短短几息之间恢复了平静，冷冷说道：“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你需要我，可能是帮你复活又或者你的什么夙愿，你对我说这么多话，对你来说，我一定有着利用价值，既然如此，我们之间一定可以做一个交易！”
老者微惊地眯起眸子，他在暗中观察了少年足足十一年，原以为少年确实是一个难成大器的懦夫，虽然心细，却总是感觉缺少点什么，但是现在，少年就好似蜕变了一般。
只是老者并不知道少年的蜕变是好是坏，少年把自己比作有价值物品，和老者做一个交易，对于复仇的执念让他开始不再在乎他本身好坏……如今他可以将自己作为筹码和老者做一个交易，未来若是再有需求，就一定会跟恶魔做一个交易……
这并不是老者的初衷……
“你说得对，我确实有不得不需要你的地方，好，我就与你做个交易。”老者沉声说道，看着变得宛如另一个人一般的少年，面具中显露的眸子透露着几分可惜，带着莫名的意味，坦白一般说道：“说实话，我原本是打算在你最痛苦无助的时候站出来，成为你最信任的人。”
“你想怎么利用我。”少年不爽的皱了皱眉，却引得老者大笑。
“哈哈哈，你天资超然，哪怕在帝城都算的上一流的天才，是个人都想做你的师父，只是你太过懦弱，在这个冷酷无情的武道当道的时代，你懦弱的本性会成为你最大的绊脚石，我本想借助痛苦磨砺你，却不成想让痛苦做了你的老师。”老者的话流露出几分可惜，浓浓的叹息之色，连面具都遮掩不住。
“人心可畏，没有人可以真正操控另一个人。”对于老者的叹息，少年心底冷笑之外，同样有着几分憎恨。
正是因为妄图掌控他人命运的人太多了，才会造就痛苦，而且……是单方面的。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再说也是徒劳……”
人老了就是喜欢感叹，少年却不等老者感叹完就冷冷打断道：“你还没有说我的身世。”
老者轻叹一声，捋了捋根本不存在的胡须，两眼无神地四十五度角仰视半空，陷入了回忆当中：“十一年前，我受人谋害，借助特殊秘法才让灵魂逃了出来，本以为遇不到合适的寄宿之物，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之时，却在巧合当中来到了一处洞穴。在洞穴深处，一个刻满神秘符文的石台上，有一个被光团包裹的赤身男婴，当时我太过虚弱，灵魂即将消散，匆忙感知当中我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为了保命我当时没有多想，便顺应了召唤，等我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寄宿在这神秘面具当中，虽然我活了下来，却发现这面具将我的灵魂封死其中，我也就彻底被这副面具囚禁了起来……”
听了这么多，老者却没有说出丝毫关于自己身世乃至父母的重要信息，少年沮丧轻叹一声，眼神逐渐冷却了下来，看向了老者，没有抱多大希望说道：“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我的身世和我父母的去向吗。”
“额，呵呵……”老者尴尬一笑，紧接着安慰道：“我还是记得洞穴的位置，或许等你自己寻过去的时候，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你有办法帮助我快速提升实力，对吧。”少年淡漠的看向老者，这是他复仇的唯一机会，所以对于老者的承诺他抱有怀疑。
眼下寻身世与父母消息不得，少年也只有靠自己，先是打碎四年之后必死的结局，然后杀了竹叶青和宋威两人，洗刷今日的耻辱，最后……寻到他的父母。
这也是他如今，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少年怀疑般的语气不知在哪一点上逗笑了老者，老者一甩衣袖，朝向窗户之外的广阔，张狂万分地说道：“哈哈哈！倘若连我易麟都不能让你在四年内成长为武君，试问天下，何人能让你成为武君！”
少年来到老者的身旁，准确的说是破桌上的一面铜镜面前，没有理会傻子般的老者，而是静静地看着铜镜当中，稚嫩无比的娃娃脸，小手不经意间抚上了被打伤的部位，如今除了血迹还在，已经痊愈了，没有留下一丝疤痕。
望着自己清秀稚嫩的脸，少年却冷冷道：“不够吓人，不够阴狠……”
老者听到这话莫名一笑，浮在半空的身体飘了下来，来到了少年的身边，在少年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化作黑色雾气融到了面具当中，只留下一副黑色漩涡条纹，带有阴勾玉图样的面具。
“从现在开始，臭小子，你我能依靠的人只有对方了。”老者的调笑般开口，却藏着浓浓的遗憾，未能引起少年的注意。
少年拿起半空的面具，无声地将它戴到了自己的脸上，顿时面具就如同打开了封禁一般爆发出骇人的气浪，一团浓郁的黑雾霎时间遮掩了少年的身影。
唯有两点血红透过重重黑雾，看起来就像是躲在迷雾中的红眼厉鬼，很快，黑色雾气散去，只留下了穿着一身黑袍的少年。
少年淡漠地看着身上如夜幕一般的黑袍，面具没有丝毫遮掩视角，戴在脸上却有着一股刺痛感，但少年始终没有将它拿下，“曾经的少年已经死去……”
“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我会为了曾经的少年报仇。”
“在我生前的世界，有这么一个词‘pain’，意思是痛苦。从现在开始，你便是佩因，痛苦……放在你身上在合适不过了，但这也意味着未来，你会经历更多的痛苦。”老者的声音响在少年的脑海当中，少年…哦不，是佩因，如一个孩子一般，真诚笑道：“我喜欢这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