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杨冶?”沈剑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大吃一惊。
“嗯。”张一丹说。
“其实我只知道杨冶是三手会里的人,实在没想到他也是‘四月三十一’里的人。”郭仲道。
“我也不知道,”沈剑道,“这么说是三手出钱让你们杀自己?”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也对。”张一丹望着沈剑的眼睛里充满了柔情。
可沈剑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般冷冷地望着她。
“对!这么说起来就讲得通了。”郭仲喊道。
“怎么就说的通了?”沈剑问道。
“‘三手’之所以想杀了杨冶,不止是想独吞了江湖这一块大饼,他还想堵嘴。”郭仲道。
“堵嘴?”沈剑问。
“对,堵嘴,死人的嘴永远比活人的嘴严实,杨冶一定知道一个大到让‘三手’不得不把他杀掉的秘密。”
“什么秘密?”
“我不知道,不过大概是和‘三手’身份有关的秘密。”郭仲道。
“最后,我再问你一件事,”郭仲对张一丹说,“我不指望你能告诉我是谁让你自杀的,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把五个无辜的人杀害了,然后还故意让我们抓住你?你直接让另外两个渔者杀了你不就好了?”
“唉,”张一丹叹了口气,“只因为我刚刚说过我们有时只被‘命’打动,而那五个人刚好都是欠我们命的人。”
沈剑苦笑道:“难怪当时赵和说这是债。”
张一丹又接着讲道:“更何况不知五个,有六个,”她指着那面墙,“你们看那墙上有六张纸。”
郭仲这时才发现墙上有六张纸,而第六张纸上写着:
姓名:仇定
“仇定?仇定是谁,他也欠你们一条命吗?”郭仲问道。
郭仲原是六扇门里的人,六扇门里好像有这个仇定的资料,可郭仲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
“仇定是个人,而且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个活人,而且他也不欠我们命。”张一丹道。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杀他?”郭仲更加疑惑了。
“因为这次雇主买了两条命,一条是我的,还有一条是他的。而他可以由我来杀,但我是绝不会杀自己的。”
“所以你想了个法子,引起我们的注意,让我们来抓你?”郭仲想了一会开口道。
“对。”
“那我还是想不通,你本不必这样,为什么不逃走呢?”
“因为这是规矩。”
有些规矩定下来了,哪怕付出生命也必须遵守。
“所以你听了这么多后到底准不准备抓我?”张一丹问。
“我本来就不想抓你。”
“那就请跟我来。”
“去哪?”
“龙船。”
于是,沈剑和郭仲跟着张一丹走了。
张欢呢?他早就溜走了,他毕竟是浪子,浪子是没有根的。
沈剑,郭仲和张一丹很快就找到了龙船,毕竟郑飞他们也是准备来找郭仲的。
当郑飞,仇定,刘怒和刘温见到张一丹时,还是满脸的惊讶。
“郭仲,这就是那个渔者?”郑飞问。
“对。”
“那这位是...”
“沈庄庄主沈剑。”
“你可真不愧是六扇门第一天才,我们几个月都抓不到的人你几天就抓到了。”郑飞道。
“你身后这位是...”郭仲问。
“哦,他啊,他是我的好朋友仇定。”
郑飞只说了这一句话,一句他生命中说的倒数第二句话。
在郑飞说完这句话后,一切都变了。
这变化实在太快,太大,太狠。
刘温和刘怒在郑飞话音刚落时就抽出剑刺向张一丹。
刘氏双剑,不仅快,而且狠,天底下很少有人能避开她们的这一合击。
但张一丹避开了,而且立即拿出鱼竿甩向孙四满。
所以,孙四满死了,张一丹没死。
孙四满死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跟他眉来眼去的张一丹会亲手杀死他,他也不知道张一丹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他还是死了。
如果只有这一点变化的话还不能称得上很大。
郑飞还没死。
他必须死!
但他死之前还想置别人于死地。
只可惜这人不是别人,是仇定。
郑飞在他说完之后就拔出了他的刀——一把朴刀。
他的朴刀向仇定砍去,虎虎生风。
可老虎见到龙也没有办法。
仇定那柄细而短的剑不是龙,更像是一条蛇,一条有剧毒的蛇。
那剑拔出,收回。
郑飞看见了血,不是仇定的,是他自己的。
“像你有这么快的剑的人不该待在六扇门默默无闻的。”这是郑飞生命中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待在刑部,只因为它要做的事比较少,俸禄比较多。”
这是仇定的回答,可郑飞再也听不到了。
才来这么一会就看见两个人莫名其妙地死掉了,郭仲和沈剑不禁怔住了。
现在,龙船里只剩下了四个活人和一具尸体——刘温和刘怒带着孙四满的尸体走了。
“你为什么要杀孙四满?”过了好久郭仲才挤出这句话来。
“因为我不仅是渔者,还是鱼饵。”张一丹道。
“‘四月三十一’里有四个渔者,还有三十一个鱼饵。”
鱼饵是用来钓鱼的,而越肥的鱼饵就能钓起越大的鱼。
张一丹并不肥,可她很美,而孙四满无疑也是一条大鱼。
“所以,其实还有人雇你杀孙四满?”沈剑问。
“对。”
“可他的告示却不在那面墙上。”
“原本在的,被我撕了。”
“为什么?”
“因为要是被你们看见孙四满就杀不成了。”
“确实,我们不会让你杀掉孙四满的。”
“我想起来了!”郭仲突然大喊起来,“我也想通了!”
两句莫名其妙的话从异常兴奋的郭仲嘴里说了出来。
“想起什么了?想通什么了?”沈剑和张一丹一起问道。
“仇定!你也是一个渔者对不对?”郭仲看向了一旁的仇定。
仇定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之前就在六扇门的资料里看过你,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看见你才想起画像,也就想起资料里说你是‘四月三十一’里的四位渔者之一。而且,我还想到郑飞也是一位渔者。”
“为什么?”沈剑问。
“就是因为他最后画蛇添足地想把仇定杀掉。”
“那他又为什么要杀仇定?”
“如果我没搞错的话雇你去杀孙四满和仇定还有你自己的人也是郑飞,对不对?”郭仲问张一丹。
“对。”
“这就对了!我想郑飞有三个身份,第一个是大家都知道的——六扇门里的名捕;第二个是背地里的勾当——‘四月三十一’里的杀手;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他是‘三手’!”郭仲道。
“‘三手’?‘三手’是什么?”仇定和张一丹问。
郭仲没回答他们,而是对沈剑说道:“所以他要张一丹和仇定死也是这个原因,要知道,世上能杀死郑飞的人并不多,可‘四月三十一’里的其他三个渔者绝对算得上能杀死他的人之一,所以张一丹,仇定和杨冶一个都不能活。”
“那他为什么要让孙四满死?”沈剑问。
“这样,孙四满就可以背起这个骂名了。”郭仲道。
“让我们误以为这些都是孙四满干的?”
“我相信郑飞有这样的能力。”
“可他最后走错了一步,他为什么要杀仇定?他明知道自己可能打不过他。”沈剑问。
“因为他看见张一丹杀的是孙四满而不是仇定时,他慌了。”郭仲道。
“他也太小看我们对‘四月三十一’规矩的服从度了。”仇定莫名其妙地插话道。
“可张一丹不也坏了好多规矩吗?”郭仲望向张一丹。
“一个人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之后,难免要做几件傻事。”张一丹没有望着郭仲,而是看向了沈剑。
此时的沈剑,脸上也似有一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