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奢华的宫殿,在这万紫千红的修饰下更添新鲜之感。宫中的侍卫个个身披红色披风,侍女们也是身穿红色衣衫。宫里很久没有过喜事了,所以这一次宫里的布置格外的华丽鲜艳。
画师身着婚服,一半的头发用红色发带扎起,另一半披于肩上直到腰间。公主也是满头珠翠,脖子上带了金色丝带以做装饰,为遮挡那通红的手掌印,鲜红的盖头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隐约看到那红唇。
“感谢诸位大臣们来参加本王与王妃的婚宴。”画师举着酒樽,“今日,我便与王妃先敬各位一杯以表欢迎。”
公主在一旁跟着画师一同端起酒樽,拂袖挡在面前,将酒喝下。
“王上,老臣有话要说!”相国散漫的走上前,意犹未尽的表情好像早已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
“相国请说。”
“老臣想问先王被毒害一事,听说檀家的犯人檀雨幽先前被关在牢狱中,老臣想知道后续作何处置了?”相国笑意盈盈地直视着画师,眉目间带着一丝丝挑衅。
画师听到雨幽二字,面色诧异,昨天的疑问在这一刻早已有了答案,双目怒视着相国好似在告诉他不要动雨幽分毫,攥紧的拳头又在让自己克制住愤恨的情绪。
“犯人要如何处置?那还要在我与王妃大婚后去相国府与相国一同商榷,相国大人以为如何?”
“老臣不敢。”相国这个阴险的老狐狸又在此刻谦虚了起来,“如何处置全凭王上决断。”
“相国大人既已知君臣有别,有些事相国大人还是不必过度操劳的好。”画师冷冰冰的言语中,似乎在威胁着相国。
“君臣有别老臣自然心中有数,只是怕王上被一些人的私心所利用,扰乱了王上的判断。”相国丝毫不服输,在暗示着其中的内涵。
“王上!臣以为谋害先王的罪臣还是要尽快处置,以示王上您的威严。”一旁的大将军似乎听出方才对话间的猫腻,可忠于巴蜀的他,还是立场坚定地提示画师要秉公执法。
“王上需快快将其斩首,若非如此,怎对得起历代先王,怎对得起巴蜀的百姓?”相国见势在一旁不依不饶。
一向势同水火的大将军和相国此刻却执了相同的意见。
“诸位大人,今日是我与王上大婚之日,国之大事还请暂且搁置,今日不谈国事只论风雅该如何?”一旁的公主及时解了围,一心爱着画师的她怎能看的下去其他人为难自己的心上人呢?
“王妃说的甚是,国事我自会处理,来,我再敬诸位一杯!”
乐舞升平,宴会一切继续。
“王上,小心,且慢点。”公主扶着喝醉了的画师准备回自己的寝殿。
“慢着,扶我回正宣殿。”画师及时拦下了公主。
“是...”无奈之下公主只能将其扶回了他的寝殿。
画师醉倒在卧榻之上,一旁的公主送来了茶水,“王上先将这茶喝下醒醒酒。”公主将茶放在卧榻边,顺手要帮画师脱下鞋子。
“你退下吧。”画师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可...”
“退下!”眼前人好像再不愿说第二遍。
“是。”无奈之下,公主只能轻合上门,回了自己的寝殿去。
画师听闻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猛地起身坐在卧榻边,这一刻的他清醒的很,根本从未喝醉。
“出来吧!”
“参见少主!”一个黑衣人从屏风后走出,单膝跪地拜见画师。
“有何事?”
“老爷和国师大人派属下来问少主事情进展如何?”
“进展如何?这不,我已经坐上了这王位。”
“那少主下一步的计划是?”
“回去将这里的情况禀明父亲,请示主上增派人手入城潜伏,随时待命。”
“是!”
“还有,上次的毒药用光了,回去告知父亲速速配制。”
“少主为何还需此毒?少主您也知道此毒配制甚是耗时。”
“我新王即位,要掌控的是这巴蜀的兵权,若不如此,如何与主上里应外合。”画师凌厉的目光单单地看着前方,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还有,少主身上的毒...”
“并无大碍,每日服药维持便不会毒发。”
“如此属下便安心了,属下也尽快回去将少主情况禀明老爷与国师大人。”
“慢着,还有一事。”
“少主请讲。”
“让我们的人近日多多留意相国府。”
“是,属下明白!”
黑衣人转身便不见了,画师盯着桌上精致的木盒良久,思考接下来的每一步该如何应对。
脱下了一身红装后,身着里面的素色衣衫走到桌旁,又一次轻轻打开木盒,将食指探进去。这是他每日睡前都会做的事,而画师的面色也是自从跟这盒子沾了边,便日渐呈现虚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