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府上,方才朝堂上的一幕幕仍清晰映在眼帘,“来人!”
“相国大人有何吩咐?”相国的贴身侍卫长从屋外入内。
说起这侍卫长,年纪轻轻武艺高强,胆识谋略样样具备,年方二十。相国三年前收留他之时他还是个街边要饭的乞丐,但在几个月后,武艺突飞猛进,短短的时间内便取代了前侍卫长,相国对他也是格外的信任,收了他做干儿子。
“给我去查一个人,要查的仔仔细细,丝毫都不能漏掉!”
“此人是?”
“公主身边的那个画师。”
“大人为何要查此人?”
“三日后他与公主完婚,便是这巴蜀的王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怎可把大权交于他?”
“大人没有问过他来历?”
“这毛头小子猖狂的很,我做了三十几年的相国竟敢与我作对!”相国紧咬牙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待我抓到他把柄,这巴蜀的江山迟早是我的!”
“竟敢与大人您作对,看来这小子还真得细细的查了。”
“去吧!越快越好!”
“是!”
府内的相国细细盘算着下一步计划,该如何与这巴蜀的新王斗上一斗,叫他知道自己的厉害。自己的干儿子楼皓宸也是在接到命令后迅速传达了下去,相国府动用了过半的人马开始查这个不知来历的画师。
“吃过早饭了没有?”画师推门进了院子,雨幽安静地坐在台阶上,眼中还是如此失色,依旧在用听觉洞悉着身边的一切。
“先生回来了?”雨幽突然开口问道。
“你如何知道推门的便是我?”
“先生说过这个地方鲜有人知,那推门的便一定是先生了。”
“若是有别人到这里了呢?”
“先生步子轻盈,推门声音流畅自然,丝毫没有犹豫之感,想必定是这屋内常客,如此一来,除了先生还会有谁?”
“姑娘真是冰雪聪明。”
“先生过奖了,这只是一个眼盲之人下意识的反应罢了。”雨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伤感。
“不会一直如此下去的,相信我,不需多少时日你便可好起来。”画师言语里带着愧疚,握紧的拳头好像又在隐藏着什么难以启齿之事。
“先生不必为我太过费神,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罢了,先生能待我如此,我已经很感激先生了。”雨幽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纵使画师对自己很好,但那是一个自己丝毫不了解的人,何况自己的心里只有逝去的鸩夜,除此之外应再无他人的位置,难道不是吗?
“......”听到雨幽这般回答画师沉默良久,“三日后,随我搬到宫里去住,姑娘没什么意见吧?”
“为何突然要搬去宫内?”
“因为,我...”画师欲言又止,他不知该怎么将大婚一事告知雨幽,面对着眼前的人他早已没了最初的锋芒,温柔和愧疚就足以将他淹没了。
“先生不愿说,那便不说的好。”
“......”
“先生这次没有对雨幽说,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雨幽已经很满足了。”这一刻她好像也对眼前人的改变有所察觉。
“我...”画师直直地看着雨幽,日夜相守,可能他的变化他自己无法感知,但眼前这个人却清清楚楚,自己明明有要事去做,为何还要纠结在这儿女情长之中,画师心中掀起一阵疑问,这难以解决的问题好似时刻绕在他身边。每次看到眼前这个人,心中都如乱麻一般,进退两难,而自己肩负的任务实际上却不允许自己带着这样一个人生匆匆过客在身边。
“先生为何突然不说话了?”
画师再三劝说着自己,麻痹着自己,是啊,本就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而已,救她也只是自己一时良心发现,绝不是因为其它,就好似一个物件一般,利用完扔了便是,又何必留有感情在其身上。
思考的同时,画师的喉结一动,抿过了嘴,“三日后,我与公主大婚。”依旧是那副冰山脸,没有丝毫表情,“思虑着你居住宫外有诸多不便,所以你一同随我入宫生活。”
雨幽顿了顿,浅笑道,“原来是这样,如此甚好,你与公主...你们甚好...”
“所以这三日,你有何需要带入宫里的,我...陪你去集市上通通买回来。”画师顿了顿,“宫里也不缺什么,你想要的都会有。”
“先生既是将成婚之人,即将是这巴蜀的新王,烦请先生日后不必再为我耗费精力,雨幽自有雨幽的去处。”
“我会用闲暇时间照顾好你的。”
“我此刻是废人一个,身负着先王的命案,檀家无故起火,我父母的死因还有我檀家究竟遭何人陷害,这些都还是个迷。”雨幽的眉间一紧,“所以,还有这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我可没时间跟先生在这耗着。”
“耗着?”画师好像被眼前人的话所激怒,“我救了你,你却说这一切是耗费时间?”
“不然呢?该如何?”雨幽攥紧的手,偷偷用袖口遮掩。
“你没的选!”画师捏住雨幽的薄下巴,那清脆的声音又一次在耳畔响起,只是冷的叫人有一种跌入冰谷的感觉,“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都不准去!”
这一刻眼前人真的失去理智一般,他从未对自己如此一般,那个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手,离开了院子。自己的耳朵明明很灵的,但方才只觉一片空白,五官全都失去了知觉,耳畔只有那冷冷的一句,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都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