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的气色今日看起来好了许多。”贴身侍女一边为镜子前的公主梳妆一边说着。
“还不是那解药的作用。”公主看着镜子,右手缓缓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吩咐你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解药一事,奴婢先前找遍了城中所有的郎中和制毒的人,都说此毒难解,但愿意一试为公主配出解药,而结果是否有效就不得而知了。”
“愿意一试便可,只要能寻得此毒的解药,我就能够摆脱他的控制。尚且不知他把那檀雨幽藏匿在何处,之前他宫内的住处也不见她的身影。”
“不想公主还时常去我宫内的住处一看?”话说不及,画师从寝殿外悠闲进入。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公主猛地低下头,丝毫不敢注视画师的眼睛。一旁的侍女也因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而不知所措。
“你退下,我有事要跟公主单独谈谈。”侍女闻声而退。
画师散漫地走到公主身边,顺手拿起了镜子旁的木梳,轻柔地为公主梳起了头发。
“你要跟我说什么?”公主丝毫不敢动,被眼前人的举动所震慑,下一秒可能便会要了她的命。
“公主想摆脱我这未来的夫婿,在我看来不是个明智之举。”
“为何?任凭谁中了毒不想找到解药?”
“哦~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想不想听?”画师在公主耳畔挑衅地说道。
“什么事?”
“此毒由我亲手炼制,我还给它取了个很特别的名字,名为魂牵梦绕,毒性虽缓一时半会要不了一个人的命,但毒发之时的滋味公主想必尝试过了吧,而此毒的解药…”画师停顿了一刻,“答案便是,此毒无解!”
“你说什么?!”公主难以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整个人在那一瞬间都垮掉了。
“公主且稍安勿躁。”画师扶公主坐回了凳子上,“此毒虽不可彻底解除,但只要坚持服用解药便不会复发,如果不坚持服用…”
“我会命人找到解药的。”
“你又错了!既然你如此愚钝不堪,那我便再给你个忠告。”
“.….”公主没有吭声。
“此毒的特别之处你可知道是什么?”画师嘴角微微上扬道,“那就是若服用的不是此毒解药,只需一点便会要了你的性命。”
公主起身回过头抓住了画师的肩膀,“你到底想怎样?为何要招惹我?”
“招惹?何来招惹一说,这一切难道不是公主自愿的?难道不是公主你先动了情,轻易便信了别人。”
“你!”
“我要的不多,只是这王位罢了!”
“王位?做了王,整个巴蜀都是你的,全部的江山都是你的,你还说你要的不多?”
“你给我听好了!”画师的脸凑近了公主,眼底充满了怒气,“我根本不在乎你这区区巴蜀江山!”
“笑话!”公主听到这个回答松开了手,踉跄了几步。“那你要这王位作何?”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你根本不懂!”
话毕,画师拂袖而去,偌大的寝宫里剩下了公主单薄的身影。
她虽狂妄自大,刁蛮任性了一些,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算到此时与画师结识了快三年之久,与其说结识,不如说被他控制了三年之久。三年前公主日日出入市井,时常扮作男子去青楼中喝酒玩耍,也就在那时被画师盯上,画师发现了他女扮男装,但并未当众拆穿他。不仅如此,两人成为了朋友,画师得知公主喜好市井之乐,便日日陪她出入各种娱乐场所。时日久了,初来乍到的公主渐渐爱上了身边这个人,自己却从未发觉她其实对这个人一无所知。她所知道的多半是假的,亦或是他想让她知道的,随着一天天的过去,画师日日在公主的吃食中下毒,待到她发现之时一切早已来不及了,自己也成了此人的傀儡。
面对这个骗了自己的人,公主无能为力,而自己却又要依赖他的解药活下去。从此便在傀儡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心中的爱与恨一直在作斗争,究竟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清冷的月色下,雨幽和画师二人面对着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刚用过晚餐,画师将其带到院子中透透气。
“先生今日去见过公主了?”雨幽突然发问道。
“你如何得知?”
“先生身上有一种幽兰的香气,之前公主身上也有此味道,想必是公主常年用此花香熏衣。”
“你鼻子倒是灵的很。”
“.…..”
“怎么?不像往常一样问我去见公主做什么了?”
“我自知问了先生也是白问,先生不会告诉我关于你只字片语的事情。”
“你那么想了解关于我的事情?”
“全凭先生想不想告知,先生若是想说那我便想知道,先生若是不想说,那我便不想知道。”
画师不做声地看着眼前的人,曾有那么一刻想要将自己的一切说与她听,但却欲言又止,“其他的你不需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便是了。”
“那便谢过先生了,时候不早了,先生扶我回去歇息吧。”雨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只是淡淡的一句寒暄。
画师在一旁等到她完全睡下之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到桌子上,只见他轻轻打开了盒盖,将食指探了进去,脸上的表情愈发痛苦,但却又克制着不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