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沾满雨水的竹叶上,很显然昨夜下过很大的雨,院子里也是一片片未干的雨迹。
雨幽醒的很早,只是不知凳子上的那位是否醒过来了。
“姑娘醒这么早?”又是那天籁般的声音。
“还以为你仍在睡着。”
“怎会,我为姑娘准备了早点。”画师将手中刚拧好的帕子递了过去,“姑娘且擦擦脸吧。”
雨幽接过帕子,“先生待我还真是周到。”
“姑娘喜欢便好。”画师说着打开了窗户。
“昨夜下了雨?”雨幽努力地嗅着外面的空气,那是雨后潮湿中略带一丝清新的味道。
“不错,昨夜风雨还挺大的,只是姑娘睡得沉,未能感知到罢了。”
“......”雨幽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自己的确很久没睡过如此安稳的觉了。
“只是可惜了这地上的樱花,观赏了没多少时日,现在却被吹落遍地。”画师回头看了看雨幽。
“樱花?”雨幽眉宇间有着一丝顾虑,“先生今日是否得空?”
“你有事?”
“先生可否带我去城外樱花林?”
“去那里做什么?”
“......去...取回我的东西。先生若不得空,我自己去便是。”
“你自己?你自己如何去?”画师抿了抿唇瓣,眼神里略带着心疼。“你且等我回来,我有要事,先出去一趟。”
“...好。”雨幽安静地坐在那,眼盲实在限制了她的行动,而接连的遭遇,却叫她的心境怎么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现如今没了爹爹和娘亲的爱护,自己说话做事都要额外小心,生怕再闯出什么祸事。
巴蜀的宫内大殿之上乱哄哄,群臣议论纷纷,个个眉头紧皱,忧国忧民之相,王的突然离去,宫内怕是有大变故。
“公主驾到!”公主的贴身侍女扶着她从殿后走了出来。
此时的公主气色差的很,才过了两日整个人便脸色发黑,两眼却是无神,眼底泛红再加上眼睛里的血丝,样貌属实可怕。
“参见公主!”群臣站立,向公主磕头拜见。
“免...礼。”公主战战巍巍的手挥了一下,示意大臣们起身,才说了一句话便喘着粗气,精神萎靡不振。前排的大臣能够清晰地看到她发抖的嘴唇,令人奇怪的便是之前那脖子上月牙般的印记不再是红色,此刻却成了紫黑色。
“公主,臣有一事要秉明,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公主早下决断。”相国说道。
“公主,臣认为,若真无合适人选,公主大可做这巴蜀之王。”相国身后的士大夫补充道。
“一派胡言!巴蜀之王岂可有女子做的道理!”大将军在一旁反驳。
朝堂之上群臣看似乱哄哄,实则分为两派,第一是以相国为首的一派,相国是巴蜀王的舅舅,觊觎王位很多年,嘴上说着要拥立公主为王,实则想要在手中养一个傀儡,确确实实的老狐狸一枚。另一派的大将军世代忠良,家中三代为将,一直效忠国家,只是将相出身的他根本看不起女子,自己也断然不会同意将一国江山交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手中。
“各位大臣且先安静!”画师从殿外走进朝堂之上,步伐轻盈,丝毫不畏惧这朝堂上每一个赫赫有名之人,“公主今日累了,所以!你们有何事说与我便可。”画师站在了众大臣中间。
“你是何人?胆敢在此胡言乱语?”相国指了指画师。
“我是何人?”画师说着走到了公主身边,一只手慢慢地抚摸着公主的头发,嘴角上扬,似是在微笑,但眼神里充满了煞气,“我是公主的未婚夫婿,这巴蜀未来的王!”
“什么?!”群臣疑惑不解,又惊掉下巴。
“你是何出身?何许人也?为何之前从未听公主提起过你?”大将军一脸不满地说道。
“这一切。”画师回过头温柔地说道,“还是由公主代劳替我解释一番吧,公主,你觉得呢?”那醉人的笑容下实则藏了一把刀子。
“这位...是我的画师,三年前我们相识,我...中意于画师先生,但父王不许,所以...一直没有提起过。”公主吞吞吐吐说出这一番解释,嘴唇白里透着紫,额头上的虚汗显而易见,好像在硬撑着忍受着什么。
“好了!公主既已解释过,各位再无异议了吧?”
“你来历不明,公主怎可嫁予你这种人!”一旁的士大夫反驳道。
“公主的解释士大夫先生没听懂还是觉得公主在说谎?藐视君上的罪过不知你可否担得起啊?”画师一步步从殿上台阶走下来,咄咄逼人。
“这...臣不敢!公主句句属实,臣岂敢诽谤公主。”
“依我看,那便是先生...”话说不及,画师丝毫没有犹豫地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直直地刺入了士大夫的心脏处,“那便是先生您,活!腻!了!”这个人手脚快而利落,根本不像是个常年用笔画画的文弱之人,如此血腥的场面,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动容。
朝堂上的人都为眼前这一幕所震惊,士大夫倒在了血泊之中。画师的右手依旧持着那把沾血的匕首,“众大臣可有异议?”画师环顾着周围的人,轻蔑的一笑。
群臣此刻没有一个再敢反抗之人。
“够了,今天到...此为止吧,都退...下。”公主扶着案板将将站起来,“扶...我回去,我累了。”
画师跟上了侍女的脚步,“我来扶着公主便可,你退下。”语气确是温柔,但字里行间又能感受到威胁,不知眼前人何时便会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