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阳族的婚约是在盈珠骚扰了玄文很长一段时间以后。
她于慌乱中决定铤而走险,她的玄文又帅又酷,为他死又如何?
更何况,阿遥姐很愿意帮忙,就算她很想放弃,阿遥姐都还是十分坚定地给她打气。
而后,死倒是没死,就是被禁了足。
禁足那些日子她数着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也不知玄文哥哥许多日不见她有没有很想她?
被放行那日,她似脱了缰一般,玩儿了命地往栈外寺跑去,眼前的人依然不咸不淡地对她喊一声“施主。”
“施主,施主,施你大爷的主,你看我一眼,其实世上有种双修之法,比打禅念经更快。”
。。。。。。
“你没双修过,不知道双修的好处,来,今晚上我就教你。”
。。。。。。
“施主,请自重。”
“我不重,挺轻的,要不然今晚上便让你量量?”
“。。。。。。”
“要不然我量你的腰围?用双腿量。。。”她笑得色眯眯。
盈珠这是头一次被轰下山的。
“喂,我不量了还不行吗?我还是跟以前一样,祈福,祈福。。。”她冲着紧闭的山门喊,里头再没有答复了。
她彻底没辙了,于是她的未婚夫给她出了个馊主意,啊不,好主意,着着实实的是个好主意。
借着未婚夫这个主意,她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住进了栈外寺,当然了,玄文把她藏得很好,其他人都不知道。
易霜有名言曰,拿下男人得吴侬软语撩拨之,一日三餐伺候之,实在不行,那就搔首弄姿勾引之。
反正三百六十种姿势,总有一样适合他。
盈珠都试了,没一样是管用的,你若闻言细语,他便问你是否旧伤未愈,你给他洗手作羹汤,他说他只吃馒头和咸菜。
这些都没用,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法子了。
你是和尚又不是太监,我就不信你能坐怀不乱。
生米崩成熟饭,最好是能一下把爆米花都崩出来,她还不信到时候他能不认。
她坐在床上,连他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捂着嘴,忍着不笑出声来。
“吱嘎”一声,门从外面推开,玄文手中端着一个木托盘进来。
“盈珠姑娘,我帮你从厨房端了馒头和清粥来,你快来吃些吧。”他将托盘放在桌上,喊了一声,却久久没有回应。
“盈珠姑娘?”他又喊了一声。
玄文觉得奇怪,因着盈珠的缘故,他在栈外寺有了一座小小的院子,他将盈珠藏在院子里头,嘱咐过她不能出这院子。
这间院子左不过三四间屋子,往常玄文喊一声,不管盈珠在哪儿,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应他。
今日喊了这么多声,却听不到她的回答。
“盈珠姑娘?“玄文有些慌了,每间院子都走了一遭,就是见不到那道熟悉的影子。
兴许是回家了吧,玄文想。
他是个和尚,注定是会孤独一生的,每个人都只会陪他走一段路,走过了,便会分别。
从前的小金鱼如此,如今的盈珠也是如此。
他坐在床沿,看着桌上的那碗清粥,一点油灯上下跳跃,映得桌上的光芒明明灭灭,竟然忽然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小时候,他在河边等不到那条金鱼的时候,也是现在这般心情。
“你是不是很想我?“忽然从身后冒出了一个脑袋,搭在他的肩上。
他下意识地回头,却见了盈珠正好端端地躺在他的床上。
“你。。。”你没走?这话没有问出口,却看见了她只盖了他的那床薄被,露出光滑细腻的肩膀。
“你这是做什么?”后头那一半的话被吞进嘴里,问出来的却是这个。
“自然是想和你探讨探讨双修之法。”盈珠冲着他抛了个媚眼。
他用长袖遮过眼睛,“快把衣服穿上。”
“哎哟,你这是作什么呀?你过来嘛,咱们说说悄悄话。”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方,嗓音魅惑天成。
“穿上。”他的两个字明显带了怒意。
“好吧。”她倒是妥协得很快,只是带着点不情愿的意味,“把眼睛遮好哦。”她道。
玄文听到耳边有衣料边角的摩擦声,她应该是在穿衣服吧,玄文也不知道他究竟等了多久,大约这是他这一辈子度过的最漫长的世间了吧。
“好了,你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有一道声音吹拂着他的耳廓。
他放下衣袖,转过身,看到却是一块旖旎春光,他赶紧背转过身,“你这是干什?”
他的话未说完,一道柔软的身躯从身后抱住了他。
“玄文哥哥,你听我说,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除了你之外,我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你怕什么呢?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要你负责的,也不要你什么承诺,趁着年轻疯一把,做一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好么?
玄文哥哥,你心动了是不是?你的耳朵都红了,你心动了,既然心动为什么要这般克制呢?”
她的声音在耳边一句句引诱着。
“玄文师兄。”门外传来栈外寺小师弟的声音。
“玄文师兄,师傅找你有事,我先进来了哦。”
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有人来,盈珠一瞬间被吓傻了。
愣神之间,玄文已经是一个转身将她护在怀中,宽大的衣袍将她遮挡住,这是头一次,玄文这般抱着她。
她听到他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玄文师。。。”小师弟站在门口,瞠目结舌地站在远处,后面一个“兄”字如何都没有喊出来。
“出去。”
玄文将盈珠护在身下,转身只对着师弟说了两个字。
那师弟反映过来,拔着腿便往院外跑了。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盈珠只觉得铺天盖地都只有心跳声,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玄文的,还是她自己的。
直到许久之后,有人来了,栈外寺的年轻师兄弟们涌入玄文的房间,他们说,“住持请玄文去训诫堂。”
盈珠这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她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罩上了一件宽大的衣裳,而玄文已经被众位师兄弟押着往训诫堂去了。
盈珠这才慌了,赤着脚踩在地上去追他,她拉过他的手。
“对不起。”她道。
他回过头看向她,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他的眼神,他终于认认真真看她一眼了,这一次,他的眼里全是她。
可是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的手从她的掌心中滑落,他转过身,被戒棍押着出了门。
她闯了大祸了,这一刻,盈珠才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