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宋言迷迷糊糊只觉得脸上痒痒的。
伸手扒拉了两下,手里抓到几缕头发。
“?”
宋言立马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被挤到了沙发最里边,而狗剩两只胳膊环在他的脖子上,两条腿缠在他的腰间,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他身上。
??
宋言瞪大了眼睛,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一动不敢动。
“呼~呼~”
狗剩呼出的热气很有节奏地撒在宋言的耳朵上。
清晨,正是少年最刚硬的时刻。
宋言大脑开始嗡嗡作响。
本能渐渐地抢到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一只手开始往狗剩T恤里钻……
不过,在这亲密接触刚开始的瞬间。
宋言的脑海中一股巨大的寒意突然涌出。
犹如当头一盆冰水浇了下来,熄灭了他体内的一切邪火。
而且这股寒意还没那么简单,宋言的脸上肉眼可见地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在这夏初时节,宋言如坠冰窟,哆哆嗦嗦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滚下沙发,伸手拿了几件衣服披在身上,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
不想了,什么都特么的不敢想了。
宋言看着依然在睡梦中的狗剩,什么歪脑筋都没了。
这姑娘,可能有什么防御系统…………吧?
算了不管这些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变强。
宋言一直就不是学霸,考进高中靠的是长跑。
而对高考他现在又没什么目标。
本来嘛,他的目标就是能和夏玉萱考进同一所大学。
而夏玉萱尽管很努力,但成绩只能在本科线上下徘徊。
可能也是得益于猎人精神力的天赋,宋言划划水就一直比夏玉萱要强点。
现在这样他就更没什么心情学习了,只想变强。
他决定把白天在学校的时候用来冥想。
不过,当他扒开布包,看到满满一包绿油油的野草还是有些疑惑:“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龙须草?”
明明怎么看怎么像是野草嘛?
不过他很快就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在他心里,穆天泽已经担了很大的风险放了狗剩一条生路,完全没骗自己的必要。
打死他他也不会想到,穆天泽没问题,狗剩才是问题。
这是真的野草。
还是新鲜的哟。
他抓了几根放在碗里,倒上热水,搅拌了一会。
然后一咬牙,把那碗颜色发绿,看上去就让人有不祥预感的野草水给喝了。
甚至还专门细嚼慢咽,把那几颗野草嚼得特别碎,然后强忍不适咽了下去。
“猎人嘛,没那么简单。”宋言忍着一阵阵反胃,安慰了自己两句。
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家,上学去了。
……
宋言出现在教室立刻又引发了巨大轰动。
脸肿的像个球,一只眼甚至只能眯出一条缝来。
胳膊上绷带还带着丝丝渗出来的新鲜血迹。
本来叽叽喳喳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噗嗤”,几声轻笑。
笑声很快连成了一片。
大家一瞬间把豪车,公子哥,天使联系到了一起。
然后得出了结论:宋言把那个开慕尚的公子哥给绿了,然后天天被追着打。
这个结论才符合一部分逻辑。
“吾辈楷模啊!”有人起哄喊了一嗓子。
确实,为了那么漂亮的姑娘,被打也值了。
“就怕宋言享受不起这个福分咯。”也有人酸溜溜地嘲讽。
也对,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哪天来顿狠的就完蛋了。
宋言倒是想看看是谁在起哄,可他现在这个样子想扫视全场有点困难,指不定更加滑稽。
而且他现在有更难受的事——
不是冥想。
而是肚子疼。
这一路上,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就没停过。
他低着头快步走到自己位子上,往桌子上一趴,开始自闭。
……
一节课还没结束。
宋言坚持不住了。
他只冥想了一小会儿,连雷电规则的道文都没搞明白的,就已经被肚子搞得完全集中不了精神。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报告,去厕所。”
宋言起身打了个报告,然后拉开后门飞速冲向了厕所。
同学们又发出了阵阵轻笑——这个家伙shi都被打出来了?
老师倒是不明所以,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讲课。
厕所里,噼里啪啦一阵响声。
宋言喘着粗气,如释重负。
“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洗精伐髓脱胎换骨?”
起效这么快的嘛?
哦——
又是一波。
宋言感觉人都虚了。
这药效这么猛的吗?
要不少吃点?这么猛烈的洗精伐髓,自己身体能扛得住么?
不过他立时又想到了被穆天泽驱雷策电劈得惨叫连连,但却捂着小脑袋死死挡在自己身前的狗剩。
不行。这都坚持不了,以后狗剩怎么办?
宋言的目光又坚定了起来。
可惜。
下一波再度来袭。
我草~
……
王礼斌坐在教室里,一上午看着宋言不停地厕所教室来回跑,心里舒服了很多。
但名为嫉妒的情绪,却始终在他心头萦绕不散。
他对夏玉萱倒是真心喜欢的。
起码现在,是真心的。
对于昨天那个误入人间的天使,他接受不了的点在于,天使居然与宋言有瓜葛。
以前的夏玉萱,如今天使一样的姑娘,为什么都他吗瞎了眼会喜欢宋言?
凭什么?
王礼斌家的产业很大,黑白两道都有接触。
行走在灰色地带的三教九流,王礼斌也认识不少。
但他以前从未有过相关的念头。
他有一种很强的优越感,这股优越感让他以前不屑于用这些下作手段拉低自己的身价,可同时让他对宋言嫉妒得发狂。
如今,强烈的嫉妒驱使着他做出了改变。
课间,他的电话响了。
王礼斌接了起来。
“礼斌?什么事儿让你想起你这苦命老哥来的啊?”电话另一端,对方很是热情,“怎么,快高考了想来老哥场子里放松一下?”
王礼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不过他语气倒很正常:“张哥,我还真有点儿事想麻烦你。”
对方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还真有这个巴结王家的机会,赶紧上凑:“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礼斌你这话说的多见外,你的事儿就是老哥的事儿,直接说就是。”
王礼斌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我一个好朋友,人很好,跟我关系也很铁。结果他……有个招人烦的家伙把他女朋友给抢了。”
对方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王礼斌会联系自己,这种事儿不正是自己的专业么:“他吗的,不用说了。老哥一直就看不惯这种插足别人感情的小崽种,而且你兄弟那也是我张志东的弟弟。你直接说那小崽种是谁,其他的,我来办。”
“张哥,别激动。”王礼斌一手无中生友完毕,继续撇清关系:“是这样的,我那个朋友,人很温和,而且呢,有点怕事儿。我自己也不想……”
“嗨,懂。老哥好说也在这地界混了这么久了,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张志东展示了自己的专业:“我有几个兄弟经常在你们学校旁边那个小饭店喝酒,喝上了头,说不定就跟那个小崽种偶遇了……年轻人火气大,说不定就……是吧。”
“嗯,对。”王礼斌很满意张志东的计划,然后说出了名字:“他叫宋言,也是我们学校的。你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他是哪个了。”
“好,宋言是吧?呵呵”张志东笑得有些阴狠:“我听说最近姓宋的可能有血光之灾。”
“好的,那就麻烦张哥了。我等着告诉我朋友宋言的意外。”
“瞧好吧。”
“好,那就这样吧张哥。”王礼斌挂断了电话。
张志东略微有些遗憾,他更想听到王礼斌说一些什么“高考完了请你吃饭”或者“我xx时候去你那玩玩”之类的话。
哎,算了,攀上王家的大树哪会有这么容易。
不过把眼前这事儿办漂亮了,就是开了一个好头嘛。
张志东略作思考就把电话打了出去:“小二,你不是有个弟弟在怀曲一中吗?……嗯对,你让他打听打听一个叫宋言的,弄张照片给我。”
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最好能打听清楚这小子又没有什么背景。”
他也不是傻子。
王礼斌拿他当枪使无所谓。
可他这杆枪,是不会往上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