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毒害翠茗母女,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你和赵绮梦,一丘之貉。我昨晚说拿命护你安危,现在后悔了……真的很后悔……若是我现在死了,翠茗母女死了,你就可以把赵绮梦母子迎入荣府了!”
妙珺说着,就做伤心欲绝状,扑在祖母怀里呜呜地大哭起来。
“祖母,小小好伤心,爹爹不要我了……呜呜呜……爹爹要杀我……”
老爷子和老夫人心疼地给孙女拍背顺气,就怕小丫头哭晕过去。
“老五,小小豁出命救你,你这样对她!”老夫人心寒地咆哮。
老爷子也斥道:“老五,为父早就说过,外面那个女人不安分!你看看,现在被挑唆成了什么样子?!”
“爹,我和绮梦对小小是最疼惜的,您和娘亲也是知道的,我和绮梦给小小的东西,比给素雪、素霆的还要好。”荣雷忙又看女儿,“小小,咱们可要摸良心的!”
良心?妙珺心底冷笑。
“爹爹,明眼人都知道,赵绮梦送我那些好东西,是为了进荣家铺路!她和龙凤胎从我手上骗去了多少东西,连祖母收藏的好几颗夜明珠,我都送给她当正堂顶灯……”
老夫人想起那几颗夜明珠顿时心寒,忙看尚不知内情的老爷子。
“小小的确被赵绮梦挑唆,执意要那几颗夜明珠,我不想为了几颗珠子惹孩子哭,便给了去。赵绮梦得了甜头,哄劝小小往外拿东西,你军务繁忙,便没有对你说。”
三儿媳付云袖忙道,“爹,娘,儿媳掌家,从不敢马虎,小小被骗去多少东西,儿媳都记了账,自打小小五岁被老五带出去玩耍,赵绮梦便骗她,这些年记下来,总共有十本账册。”
付云袖这就让丫鬟把账册拿了来,“儿媳料想,这事儿捅出来,不能叫小小吃了闷亏。”
荣雷眼见账本送到老爷子和老夫人面前,勃然大怒。
“三嫂,绮梦和素雪、素霆不是咱家的人么?您这样是什么意思?”
江璇玑看不得妯娌被呵斥。
“爹娘拿了东西出去送礼,三嫂也会记下,这是职责,是本分!五少爷你不管家,不懂管家的难。但你身为左卫大将军,最是知晓,军队里一刀一剑一把粮草的去处都是要记录在册的。”
“璇玑说得对,你三嫂记账是为大家明白,这是她应该做的。”
老爷子愠怒瞪了眼五子,粗略翻看过账本,却已然看到最关键的几个宝物。
他不敢恭维地将账簿摔在桌面上,“皇上、皇后、太后赏赐给小小的生辰礼物,竟都被哄去给了素雪和素霆?这女人这是贪得无厌,胆大包天!”
“她若是真心弃恶从良,我也不是不开明之人,但我瞧着她贪得无厌,真心不是贤妻的料儿,比我们家璇玑差远了,那两个孩子也被教导得没了形状。”老夫人护着孙女在怀里,“以后,再不准那狐狸精靠近我小小半步!”
妙珺从祖母怀中抬起头,“祖母,她挑唆我给出去东西,就是为了让您和祖父嫌弃我,让祖父和祖母对我寒心!”
翠茗的母亲林氏也忙喊冤枉,“国公爷,老夫人,赵绮梦真是个心狠手毒的,幸亏昨晚两位孙少爷去得及时,否则我们死在这黑衣人手里了!国公爷要追究,就杀了草民吧!还请您放我女儿一条活路!”
妙珺忙抓着祖父的大手,“祖父,翠茗和林伯母无辜,是被人威胁,妙珺不想追究她们,让翠茗继续呆在孙女的翡翠阁伺候吧!”
翠茗见小主子袒护自己,懊悔地哭成了泪人儿。
“主子,赵绮梦那贱人挑唆您和少夫人的母女关系,还谋害您,翠茗糊涂,翠茗不值得您救!翠茗宁愿一头撞死恕罪!”
堂内六根承重的祥云柱,翠茗就近就撞向台阶左侧那根柱子……
“不要……”妙珺尖叫。
荣焕猛然挥出一股真气,裹住翠茗的身子,一收一转,将翠茗放躺在地上。
江璇玑忙上前扶起翠茗,对老爷子跪地俯首,“爹,儿媳也愿宽饶翠茗母女,珺儿和翠茗主仆情深,翠茗也是为母亲迫不得已,还请爹成全珺儿的心意。”
安国公荣誉静眯着虎目,若翠茗要死,老五这罪更该死……
乔迎岚怕孙女心疼,忙道:“林氏年纪大了,免罚,把翠茗拖下去打二十鞭子,再送去浣衣坊那边洗上三天衣裳。”
荣雷见翠茗与林氏要脱罪,阴沉地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忙道:“五少夫人,您给我的那些银子,可没告诉我,要死这么多人……卑职宁死也不伺候!”
江璇玑大惑不解,“你什么意思?”
“您利用自己的亲骨肉,嫁祸赵绮梦,这诡计太歹毒!您这是要让全家人都把赵绮梦当恶人呀!您这样的人,诡计多端,卑鄙歹毒,我愿一死证明赵绮梦母子清白!”
说完,他就吐出一口血,歪在了地上,咽了气。
众人惊愕。
荣雷冷笑:“江璇玑,寻常人可不敢拿性命冤枉你!你诡计多端,阴狠歹毒,要一下除掉绮梦母子三人,你好狠毒!”
江璇玑清冷地失笑,“荣雷,你和赵绮梦如此步步为营,可真是煞费苦心!”
老爷子心惊地指着尸体,看向儿媳,“璇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妙珺憎恶地盯着黑衣人,心底地恨,凝成了血。
见祖父和祖母都怀疑地看母亲,她下来台阶,从头上拔了小发簪就抵在心口上,目光决绝地盯着二老。
“祖父,祖母,这黑衣人敢以死冤枉娘亲,小小愿以死证明母亲清白!”
“小小……”老夫人急得站起身来,“不可做傻事!”
江璇玑恐惧地忙呵斥女儿,“小小,你若死,才是中了赵绮梦和荣雷的毒计!”
“娘亲,女儿彻底看清赵绮梦和荣雷的真面目,女儿绝不容旁人往娘亲身上泼一滴脏水!”
江璇玑又是欣慰,又是难过,一时间百感交集,最让她寒心地却是狐疑盯着自己的公婆……
“璇玑自知,这些年在荣家出谋划策,被公婆警惕,也请公婆扪心自问,我江家可曾亏待荣家?我江璇玑被荣雷毁掉清誉,与心爱之人错过十二年,可曾有半句怨言?璇玑这些年不敢居功,但小小昨晚刚为荣家立功,保住了全家人的命和荣家几百年的声誉……”
荣焕见妙珺抬着小脸儿凝望着江璇玑,趁势上前,夺了妙珺手上的发簪。
“爹,娘,赵绮梦和荣雷用此计,死无对证,她料准这黑衣人的话一出口,爹娘必怀疑璇玑。”
他袍袖飘逸一转,腰间的佩剑出鞘,凌厉地寒光如虹般划过半空,转瞬,如冰的冷刃落在荣雷的脖子上。
“老五,身首异处,还是大卸八块,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