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放弃的!”燕子修信誓旦旦,似在说给他听,也似向盛夏宣告。
“这么巧,我也是!”笑了笑,燕子御看看她,神情一如往常。
皱起眉头,这两个人当她不存在吗?在这里上演这种戏码,她很反感。
伸手推开二人,她大步往前走去,“你们慢慢过招吧,恕不奉陪了!”
“盛夏——”太子想拉她,却被燕子御先一步拦住,彬彬有礼的说,“太子还是先忙立侧妃的事吧。”
燕子修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浮现一抹森冷,转身离去了。
宫门口,燕子御终于追上她,“一起走走吧。”
“还是不了,若是平生了什么误会,于人于己都不是好事。”不动声色的避开他抓过来的手,她心里还是有气的。
在她心中,燕子御称得上是知己,是朋友。有什么困惑都先想到找他,有什么秘密也是两人一起分享,可如今,他在皇上面前的那些话,让她突然觉得无所适从了。
他那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纷乱成一团。
“你在生气?”他在御书房外便看出来了,只是——她在气什么?
“不敢!”她径直往前走,看都不看他一眼。
“云盛夏,你站住!”拦不住她,燕子御突然一声喝,她怔了怔,不自觉的就顿下了脚步,立于原地。
见她终于停了下来,燕子御这才走到她身边,盯着她的脸道,“如果你生气,起码也要告诉我原因,是不是?”
转头,看着他不解的眼神,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方才皇上面前,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他没反应过来,反问道。
“好好的,说什么要娶……你嫌我还不够乱是吗?若万一皇上真的允了,怎么办?”她有些语无伦次。
若是面对燕子修,她大可以冷脸以对,可对他,若是突然转化成那般亲密的关系,自己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角色的突变了。
“允了,我便娶了!”简简单单,他说的眼睛都不眨。
愣了愣,她笑道,“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燕子御看着她的眼神无比认真,“盛夏,我喜欢你!”
他说的一脸坦然,仿佛在说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罢了,可云盛夏却僵掉了。
“你喜欢……这怎么可能。”她干笑两声,自己都觉得声音很虚。
虽然两个人一直走的很近,也很谈得来,但是,她没想到燕子御真的对她有意,现在,他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么真诚的表白,她却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你对我也有感觉的,对不对?”他很自信,目光灼灼的逼视着她。
盛夏脑中一片混乱,“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此刻,他这样直接的问她,忽然她就糊涂了。
对于燕子御,自己当真只是当做朋友,没有掺杂一分一毫的男女之情吗?她自己也不敢肯定了。
“别急着给答案,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捏住她的手指,纤细的指骨节分明,在他的掌心里那般柔弱,他轻轻握着,微笑着说道。
好不容易找回思路,她想起当初的戏言,便道,“你可还记得当初我所说的三不嫁?”
“当然记得。”他回答的很干脆。
“你能做的到?”怀疑的看着他,当日他无法答应,短短不过数月,她不相信他就能答应了。
“做不到。”这次回答的更利落,接着道,“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冲突。”
云盛夏又惊又疑,“为什么没有冲突?难道你以为我会改变主意不成?”
他微微一笑,“我早说过,在不同的环境下,相同的问题会有不同的答案。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的三不嫁在整个大燕国也找不到能够接受的人,而有些时候,往往即便是自己的事也由不得你做主。”
“你可以拒绝一次,却不能接二连三的推拒,到时候便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云府乃至株连九族的事。”他一脸凝重的分析,侃侃而谈。
这一次,云盛夏并没有反驳他,而是认真的思索。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次是侥幸逃脱了,可如果下次皇上心血来潮再赐婚呢?她一心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却始终没有跳脱命格的轮盘。
心绪低落,她道,“我……我还不想嫁。”
“相对于日后父皇再点鸳鸯谱,让你嫁给一个不喜欢甚至讨厌的人,我想,嫁给我会是个更好的选择。”他信心笃笃。
“谢谢你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她已经恢复了平时神采飞扬的样子。
看到她这样,知道她已经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便也微微一笑,“如果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不妨直接告诉我。”
“好啊,那你先等等吧。”她笑得灿烂,如只狐狸般狡黠。
——
没几日,华太傅随侍圣驾去朗风园避暑的旨意便传了下来,云府上下欢欣鼓舞,这是莫大的殊荣啊!
云博远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整日笑容满面的样子已经出卖了他的心事。他把这件事归功在盛夏身上,那日皇上召见她以后便下了这样的旨,想来定是她得了皇上欢心。
对于此事,刘姨娘则是恼的直咬牙。原以为借着她解除婚约一事可以大做文章,没想到不但皇上没有追究,反而让她赚足了颜面,真是太可恨了!
所以,现在人人都在忙着准备随侍圣驾要带的东西,只有当家主母一脸悻悻的坐在水月阁中,长吁短叹。
云知秋不紧不慢的拨弄着琴弦,发出铮铮琴音,本是丝竹雅乐,可此刻听在刘姨娘的耳朵里,简直就如猫爪一般挠着她的心,愈发焦躁了。
“知秋啊,你还有心思在这练琴,你们兄妹俩,就知道练琴练琴,现在倒好,你爹现在眼里只有那个小贱人,哪里还有我们母女在。看她现在得意的,若是日后真得了势,这云府还有我们的安身之地吗?”刘姨娘忧心忡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