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骨头像是被碾碎了一样的疼。
于乔醒过来,就差点因为这股剧痛再度晕厥过去。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简直是丢了我方家的脸,活该被浸猪笼淹死!”
一个泼辣的声音传来,刺激的耳膜嗡嗡作响。
随着她的声音,于乔动了下身子,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粗绳给绑住了。
她眯了眯眼。
对于她这个经过专业训练的军医来说,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捆绑简直是小case。
但她没有急着解开,因为她要先看清楚眼前是什么样的形式。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于乔环视了一圈,才发现周围堆着些许零散的柴火,这里应该是间柴房。
而这股臭味,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刚才骂她的人是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穿着粗布麻衣,眼角都是皱纹,一看就是过惯了苦日子的。
最重要的是,她穿的根本就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应该穿的衣服,倒像是古代的。
此刻她手中拿着棍子,上面沾着斑斑血迹,显然于乔身上的伤是她打的。
她口中的唾沫星子都要喷于乔脸上了:“要不我们家把你买来,你早就被你那个没良心的嫂子给饿死了,现在竟然还敢爬上别的男人的床!”
爬上别的男人的床?
于乔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执行任务,被炸弹炸死的那一刻,完全记不得自己怎么会被打一顿,还被捆绑起来,被人指着鼻子骂。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贞洁!既然你不守妇道,可别怪我这个做婆婆的不客气了!”徐凤娇冷声道,“按照规矩,浸猪笼!”
于乔身体一紧。
她当然听说过这个词。在古代一个女子在婚前或者婚后,对她的未婚夫或丈夫不贞,并与其他的男的有染,就可以把这个女人抓去,放在竹子编成的笼里然后丢进水里活活淹死。
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中年妇女粗糙的手已经拉着她的衣服,想要将她往外拖,于乔眯了眯眼,手指已经摸到了绑住她手腕的绳结。
“娘,娘……”
哭闹声从柴房外传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小身影从门外走进来,脚步蹒跚显然还走不太稳,却直直的冲着于乔而来。
走在前面的是个男孩,约莫三四岁,养的倒是胖乎乎的,像个小包子。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比他大上两三岁,却瘦的多,小脸蜡黄蜡黄的。
中年妇女,也就是她的婆婆徐凤娇,一看见小包子过来,顿时面色一紧:“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她瞪了小女孩一眼,“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还不快走!”
小女孩显然很怕她,吓得身子一抖,拉着弟弟跑了出去。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什么时候冒出一双儿女来了?
就算于乔没看过穿越小说,此刻也反应出不对劲来。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
身材干瘪,瘦的一阵风都能吹跑,她精心锻炼出的马甲线和肌肉统统都不见了!
这根本就不是她的身子!
于乔咕咚咽了口口水。那她现在是谁,这是什么朝代?
不过现在显然不适合问这样的问题,因为徐凤娇已经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下去了。
她不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贞了,但好赖都不管她的事情,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
面前这个中年妇女,怎么样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手腕不易察觉的动了一下,就准备把绳子解开。
“娘,不好了,长卿出事了!”
外面传来一声惊呼。
徐凤娇一听,也顾不得教训于乔了,拔腿就跑!
柴房里总算安静下来。
于乔轻而易举的解开了绳子,活动了下关节才站起来。
身体酸软无力,刚走没两步就差点摔倒在地上。
于乔扶住门框,苦笑了一声。
这具身体未免也太弱了,不知道平时遭受了多少虐待。
于乔扶着墙壁走出去,被刺目的阳光一照有些恍惚。
炸弹引爆的那一刻,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竟然活了下来,却成为了别人。
于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她向来不是个伤春悲秋之人,不过几秒分神,很快就抛下所有思绪,找寻出口。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了隔壁屋子一个凄惨的哭声:“我的儿啊,你这样让娘可怎么活啊!”
于乔皱了皱眉。
她最讨厌这种哭哭啼啼的声音。
“娘,我没事。”语气隐忍中带着无奈,“阿姐已经去问人借药了。”
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于乔感觉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
这个说话的语调实在是耳熟。
记忆中的脸和声音重合,于乔脚步不自觉停顿下来。
“我们家这条件,也没钱给你请大夫,可你这伤……”徐凤娇又哭哭啼啼起来。
于乔唰的推开门。
吱呀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