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应声告退。
阮辞歌这才笑着对阮辞砚道:“大姐姐,这大好的日子何必跟一孩子……”
“他可不是孩子,李昀的走狗罢了。”阮辞砚冷笑一声说道。
“姐姐,那是从前的事,如今他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阮辞歌说道,“他还没有进宫,没有认识李昀,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宦官。”
“他很危险。”
“是,但他很有用!对于你和我来说,更是对于那个目标来说。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确实,我应该高兴的。”
“那姐姐你现在应该请我喝一杯了吧?我想尝尝你带来的好酒。”阮辞歌如释重负的笑了。
阮辞砚也笑了,“我都忘了这茬了,实在对不住,我连最适合这酒的杯子都从父亲那里顺了来。”阮辞砚从怀里掏出两个通透的琉璃杯,这个时候的琉璃还很少呢,如此通透的琉璃也是相当少见。“你看不错吧。”阮辞砚掀开酒坛上的盖子,就要倒酒被阮辞歌拦了下来。
“怎么能让姐姐倒酒呢,还是妹妹伺候你。”阮辞歌接果酒坛倒酒。
两人端起酒杯一起抿了一口,果然是酒的味道。阮辞歌实在喝不出来酒有什么区别。
阮辞砚大约是知道,看上去喝的挺有滋有味的,“果然是父亲的好酒。”
“我喝不出来,口味太刺激了。”
“这酒入口清甜幽雅,余味绵长,确实是好酒啊。这怎么能喝不出来呢?。”阮辞砚说道。“下次我给你带果酒吧?我还记得旒青喜欢喝酒,她从西域带回来几坛那里的葡萄酒。不过她小气得很,我带你直接去将军府喝。”
“那感情好。”阮辞歌笑眯眯的说道。
“屋子里喝酒算不上舒服,我们去屋顶怎么样?那里看的高,夜色最是美。”阮辞砚站起来兴奋的说道。
“也好,那就麻烦姐姐啦~”不管怎么样,上屋顶还得靠阮辞砚的轻功。
阮辞砚身轻如燕,脚尖一点就带着阮辞歌上了屋顶,坐在屋顶上,微风吹过,喝了点酒身上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说起啦,姐姐你是个聪明人,但你太急躁了,今日和那位合作也是,遇到他也是,一口喝不成个胖子,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阮辞歌说道。
“或许,”阮辞砚举着酒壶就闷了一口。“喝吗?”
阮辞歌摆摆手拒绝了。
“我害怕,我怕以前的事情会再次重演。上一世我太任性了,我以为父亲顶天立地,丞相府永不会倒塌。我明知道李昀现在还不是以后那个李昀可我还是恨他,我也知道沈听澜不是那个沈听澜,他现在是魏澜,可我还是能想到从前毕恭毕敬站在李昀身边的那个帮凶。”阮辞砚说道。
“上一世的李昀想与我和离,就算扔进冷宫,酷刑折辱,杀了我,我会恨他,但也不会这么恨他。是我没本事,是我太妇人之仁。可他万万不该的是屠掉我阮家满门。”
“妹妹,有些话我也只能与你说,这个世界只有你与我是一样的,只有你能和我感同深受。”阮辞砚轻轻的说,抬头看着天上泛着银光的圆月,月光为她的脸上渲染了一层悲伤。
其实阮辞歌知道自己并不能和阮辞砚真正的感同身受的,因为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她知道的只有505给她的那些简单的文字描写,其实见到阮辞砚,她似乎才更能理解那些简单的字句都是这里这些人活生生真实的经历过的,痛苦的刻骨铭心。阮辞砚在那个资料里相比起其他人描写的最多的。可她感受不到,从前只是个纸片人,自己是为了完成任务然后离开这个世界,如果505真的可以让自己的病好了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现在突然理解了一点阮辞砚,也有点愧疚,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让她觉得似乎阮辞砚真正的走进了心里,成了自己的朋友。这就算是虚拟的,如此真实,在自己心里也不再是虚拟。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我上一世死的早,只是个游魂,我只能记得些许的东西,很多微小的东西都记不清了。是有些遗憾的。”阮辞歌垂眸。
“那你也与别人不同,”阮辞砚歪头对着阮辞歌笑。
“魏澜得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跟在李昀身边是个宦官。”
“这个人吧,亦正亦邪的,说不上来全凭他的喜好做事。但他不是个善茬,掌握最脏的东厂,因为真的有实权,所有人都怕他。不过也是真的得李昀的信任,我最早见到他大概是李昀发动宫变的时候太子刺杀李昀是沈听澜救了李昀。沈听澜是后来李昀御赐的名字。”
“沈听澜是支持旧党的,让旧党又死灰复燃,你知道吗?那种不要命的反扑也是丞相府最后覆灭的原因。加上李昀的受益,他倒是下的一手好棋,把朝堂玩的团团转,确实他的阴谋诡计很适合做皇帝。我除了最恨李昀,接下来就是他了。”
旧党?阮辞歌的倒是一脸懵,这是什么党?民主共和?
“不分黑白,不辨是非,沈听澜说白了只为自己利益考虑心甘情愿做李昀手里的把柄刀,最后捅伤的不止朝堂上真正为大雍的繁荣做贡献的朝臣,还有整个大雍的黎明百姓。”
“姐姐,朝堂的事很多我都不清楚,”
“也是。”阮辞砚喝口酒说道。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天,倒是亲近了很多。阮辞砚是个向往自由的女孩子,倍受宠爱的长大,父母的性格,让她本身就是个自信的人。
“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我要让父亲那样的男子做我的夫君,长大之后父亲就只是父亲,所以我只能找个很像父亲的男子来做我的夫君。很幼稚吧?”阮辞砚撑着头笑着说。
“直到我见到了李昀,一身白衣,温润如玉,是我最喜欢模样。我任性的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因为我觉得我们心意相通。我真心的喜欢过他,可后来我才发现,人啊,怎么能只看表面呢?怎么能想当然呢?我以为我在他心里终归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可不是所有人都把真实的自己表露出来的,你只是芸芸大众中的一个,你在他心里只是比其他人更有用而已。”阮辞砚哽咽了,和李昀的离心是不可磨灭的痛,哪有什么不爱了心就变硬的说法?只是把这些伤痕掩盖了不想要倒下就只能站起来,比别人更加强硬。
“姐姐,你也莫妄自菲薄,他只是不是你的良人而已。是他没有珍惜你。”阮辞歌揽过阮辞砚的肩膀,拍了拍,安慰一下她。
“那二姐姐……”
“我想她能好自为之。”阮辞砚打断这个询问。
“……”有些怨气是不能就此平息的。
两人聊到夜深人静,忙碌的婢女就此歇下。
阮辞歌打了个哈欠。
“天色太晚了,你都打瞌睡了,我们回去休息吧。”阮辞砚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伸出手。
“也好,我真的好累啊。”阮辞歌就顺势把手搭在了阮辞砚手上,阮辞砚一用劲就把对方拉了起来。
两人互相道别。阮辞歌吩咐了一个婢女去送阮辞砚。
阮辞歌简单的洗漱一下就躺在了床上。一天难得的休闲时间,不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