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把魏澜带回来已有小半月了,这孩子防备心很强,最开始的七天,与他示好却让这孩子会有些警惕。胆小的样子让阮辞歌看不出这孩子长大以后能恶贯满盈,权倾朝野。阮辞歌便放任他自己在院子里做个仆人。没有再管他。毕竟自己一靠近便如此恐惧她,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阮辞歌想着让这孩子安稳的长大或许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阮辞歌这前几月已经将课程补的七七八八,她已经与阮辞砚和阮如玉一同跟着先生学习了。
学的一些琴棋书画,女红,武艺骑射。是的,丞相府的女子也要学习一些简单的武艺骑射。阮丞相并不像其他人家的父亲那么迂腐,反而允许女儿学一学锻炼身体。这堂课正是武艺。教她们的是一个中年的大汉,算是父亲的一个得力下属。
对于武艺来说,阮辞歌简直头大,她动动胳膊都感觉累到不行,更别说她扎了一早上的马步,腿抖得跟筛糠似的,满头大汗。
而不远处的阮辞砚正在舞剑。阮辞砚身轻如燕,一柄长剑剑气如虹,衣袂翻飞之间,剑如游龙,宛若惊鸿。
阮辞歌本还欣赏这美景,但随着扎马步的腿越来越酸麻,哪有更多的时间去欣赏此景?阮如玉倒是悠闲,阮如玉不喜这些舞刀弄枪的事儿,时常在院里晃来晃去。尤其现在,在蹲马步的阮辞歌面前走来走去,还时不时跟她说两句话。
“三妹妹,你看看你,一点都不像贵女,嘿嘿。我都跟你说了让你与父亲说你不要学这些,你看看,不听姐姐言,吃亏在眼前。”阮如玉幸灾乐祸道。不知是这段时间与阮如玉玩的太好了还是怎的,阮如玉一天天的来笑她。
跟阮如玉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阮辞歌到觉得阮如玉不想小说里写的那么狠辣。明明就是个直爽的性子,还时常帮她许多。505说,或许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性情大变也未可知。
“姐姐,我快累死了,你别打趣我了。还有多长时间我可以休息啊。”阮辞歌让阮如玉帮她看时间,一柱香的时间休息一次。她倒是也不想学这个,可是阮辞砚私下和她说过,她希望自己学习这个,万一以后遇见危险还有一搏之力。阮辞歌想想那种可能会参与到王权更替之类的事情的时候,阮辞歌还是学了。
“快啦快啦,还有半柱香!”阮如玉坐下来翘起二郎腿,给自己倒了杯水,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天哪,还有半柱香?!你上一次说就剩半柱香了,现在怎么还是!”阮辞歌哀嚎道。“二姐姐,你一天到晚都说要做贵女,你看看你,翘着个二郎腿还怎么做贵女?你还好意思说我。”
“没事,跷二郎腿不影响我的高贵。”阮如玉一撩头发嘚瑟道。
日常拌嘴,倒是可爱。
阮辞歌装作气鼓鼓的样子,瞪了她一眼。
“好啦好啦,到时间了,逗你一下都这样。”阮如玉连忙跑过来扶她跟她说道。跟她还挤眉弄眼的。
阮辞歌干脆就把身体全部重量靠在阮如玉身上,阮如玉没反应过来,一下子两人都摔到了地上。两人坐在地上一阵大笑。
引得师父过来训斥了他们。等被训斥玩,也到了午时。还是阮辞砚帮她们求情才放他们回去吃饭的。
“二姐姐,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帮我倒忙。又挨了师父的训斥。”
“这不是你惹的祸事吗?”阮如玉还嘴。
“好了好了,别吵了。有一件事母亲让我转告给你们。”阮辞砚适时的阻止了她们斗嘴,“母亲说三天后就是公主举办的赏菊宴了,让我们要好好准备。”
“咦?赏菊宴?听礼部尚书家的小姐说,这次的宴会很是盛大,所有世家大族的少爷小姐们都会参加呢,最重要的,“崔卢王谢”四大世家的人也会千里迢迢赶赴京城,像北都的太原王氏,琅琊王氏,博林崔氏之类的世家都来呢。”阮如玉说道,一副装出来的崇拜,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做作。
“二姐姐,你真的是……”阮辞歌一脸鄙视的眼神。
“如玉,这些话可不能出去说!不成体统。”阮辞砚训斥道。
“知道啦,大姐姐。”阮如玉吐吐舌头,还有点可爱。话说一点都不像刚见面的那种感觉。
三人聊了会儿,之后分道扬镳。阮辞歌向自己院子走去。提提踏踏的走在相府花园的小径上。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照下来,打在青石板的小路上,别有风味。
“臭小子!”接着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闷哼声。
“臭小子,你骨头还挺硬啊!你一新来的,还跟爷爷我嚣张?!”
这道声音恶狠狠的说道。似乎在打人。
阮辞歌有点好奇,向着那个地方走过去。家里谁在动用私刑?
阮辞歌走过去几个穿着相府小厮的青色衣服,一个年纪稍长的,能看到正脸,小眼睛闪着恶狠狠的光。其他三个小厮似乎是这人的小弟,拳打脚踢趴在地上的人。
“住手!”阮辞歌喊到。几个小厮就敢公然在丞相府撒野。阮辞歌来到这里已经适应了古代的生活。自然是适应了这里的规则。
“三小姐再此,你们还敢放肆!”青桐声音狠厉。
四个人听到呵斥声,惊恐的看向阮辞歌。噗通跪倒在地。
“三……三小姐……三小姐饶命!是这个臭小子挑衅奴才!他不好好干活,奴才正教训他呢!”领头的那个小厮看到她还很慌张,很快的镇定下啦,跟她说道。
“嗯?我不知道你们同为小厮,为何你能教训他呢?”阮辞歌眨着眼睛反问道。
“这……小姐……”
阮辞歌懒得听他说话,亲自上前去把那人扶了一下,没起来。胳膊上全是骨头。“来,起来,我带你去找大夫。”那人软趴趴的,阮辞歌让青桐也拉他,费劲的整个人都倒在阮辞歌身上。低头一看,鼻青脸肿的那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魏澜!
“魏澜?!你醒醒!”阮辞歌一惊,她自从觉得这孩子不亲近她之后便觉得自己只要让他长大就好,丞相府没什么危险可言。这孩子可以安全长大就好。没想到被人欺负至此。这孩子原来白嫩的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魏澜似乎听见阮辞歌的声音,眼皮动了动睁开了。
阮辞歌摸着他脸上的青紫,满眼心疼和愧疚。是自己带这孩子回来的,没想到竟然被欺负成这样,却没想着终究是要分三六九等的地方。
“魏澜?你醒了?你……你没事吧?”阮辞歌说道。
这孩子直勾勾的盯着她,大大的眼睛里映着她的倒影。可偏偏能从里面看到他的绝望与荒凉。
阮辞歌心疼又气愤。
阮辞歌让这孩子靠着青桐,撸了撸袖子走到那几个小厮面前。
“小姐,小姐他撒谎成性,不好好干活……”
“我的人,干你何事?”阮辞歌一巴掌扇到了对方脸上。
“欺软怕硬的东西。”阮辞歌冷笑道。“你是哪个院子的?竟然敢使唤我清和苑的人,胆子真的是肥了。我阮辞歌再不济都是丞相的女儿,这丞相府的三小姐!你欺辱他,是在羞辱我吗?!”阮辞歌抓着那人的衣领。狠狠地在肚子上踢了一脚。那人嚎了一声,疼得弯了腰。
“你说!”
“三小姐……奴才绿竹,我们是大少爷院子里的……奴才们绝无此意啊!我们不知道他是您的人!”
“大少爷?墨墨吗?”阮辞歌一听,很是奇怪。“我怎没见过你们?”
“奴才们就是大少爷院子里最不起眼的。三小姐贵人多忘事哪能记得住我们。”绿竹谄媚道,言语里还有点威胁。
“大少爷院子的?怎么?墨墨院子里还有你们这种败类?!”阮辞歌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合着还在威胁她。“我到要看看,大少爷是多宠爱你们?!”阮辞歌随手折下一只柳条,狠狠地抽在他们身上。
柳条软,抽在人身上一下子就会起一条红痕。
阮辞歌抽了这几人一顿,和青桐一起扶着魏澜回到清和苑。
“青桐,先去请一个郎中。”和青桐说道。
“好好给我跪着!”阮辞歌一进门便让那几人跪在院子里。
让院子里的人把魏澜放在自己主屋的软榻上,“没事的啊!你别怕,我……”阮辞歌手足无措。
那孩子没说话,眼泪倒是掉了下来。
不一会郎中来了。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年纪颇大。
把脉望闻问切之后,“三小姐,无甚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看起来瘆人而已。不打紧的。老夫来几张药方子,让您的婢女去抓药就成。”
阮辞歌谢过大夫,让青桐送走了。
“魏澜,是我不好,我以为你能在相府活的很好。这里没什么危险没想到会这个样子。以后你跟在我身边……”
阮辞歌还没说完,这孩子的眼泪就大滴大滴的掉下来。阮辞歌怀疑魏澜这孩子是不是水做的怎么总是掉眼泪,比她这个女孩还能哭。
“小姐……小姐,奴才不哭了……嗝……不哭了,你不要讨厌我……我想跟在小姐身边。”大概是感受到阮辞歌不待见这种,一边哭的上接不接下气一边说。平日里安安静静又胆小,这回倒是跟她哭成这样在配上那张脸。哎呦,真的是哭的让阮辞歌心疼不已。
阮辞歌忍不住把魏澜抱在怀里再三保证让他跟在自己身边。阮辞歌倒是没看见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家伙的表情,眼泪倒是不住的流,可那眼神可是分外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