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心里也透彻的明白,不能在任何东西面前失去自我,哪怕是教条,哪怕是别人的目光,哪怕是爱情。
未来的人生是自己,而不是别人的。千万别用年轻时的懒惰和放纵换来一生的后悔和卑微,你现在的努力里藏着你十年后的样子。
成功挺难的,因为要努力,要坚持,要克服困难。而不成功更难,因为想买的买不起,想做得做不了,还被人看不起。相比之下,还是成功容易一些。
勇于面对困境的人,生命因此坚强;勇于应战逆境的人,生命因此茁壮。
“山山说的对。我们活这一辈子,总不能一直在这教室里绕弯打转吧。这日子总得自己过得畅快舒心才行。若日日怨怼,纵是艳阳高照一团喜气,这心里的刀子也是拔不完的。”我总结道。
台下慢慢有点火苗,鼓掌示意。
下课铃响了,但还有两节相当于自习的语文课。
不时,我捧着语文复习资料背了起来,山山则忙着默写高考常考古诗文。
肖炜大脑里一片浆糊,摇着头吟着五线谱。不知怎的,他的同桌一下子脸如死灰,无力地说道:“你好吵啊!果然是音乐生!”
“你就不能委婉点说吗。现在是下课时间,陈少群他们在后面打球那么吵,都没吵到你,我吟谱子也打扰你了!”
肖炜一面说着一面怒视着不听变色龙劝依然在后面打球的陈少群等人。
看着他怨恨的小眼神,我仿佛更加心寒,可能在肖炜心里只有他自己,朋友、盟友什么的,都是虚的。
“你就不能含蓄点吗!”
肖炜的话像一声枪响,口齿分外清晰,分外响亮。
“呤谱子跟他们打球又有什么关系,少东扯西扯。你连自己,你所谓的朋友都不给面子说坏话。你还能干什么!他们打球是吵,但是没有你吵,你那种吵才是真的吵。”那位同学一脸平静的说。
“你歧视我是学音乐的?你就不能含蓄点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音乐生啊。”
肖炜笔直地站了起来,一下子语无伦次。
“不能!我情商低。肖炜!你以为每个学音乐的都是你这样吗?”
她贴在数学课时作业上,右手滑动着。
忽尔,肖炜赏赐的大耳刮子害得那位同学右眼青肿。
“你还是不是男的,打女生。”
她泪光点点,右手呵护着浮肿的右眼。
“段菁立,你找死!”
肖炜正欲再打时,段菁立已先斩后奏,将狠抓在手心上的语文书甩向了肖炜。
眼见那书落了空,段菁立一气之下将他们二人的桌位推倒在地,数不尽的书一本一本坠落,像一片一片枯黄的落叶。
段菁立跑出了教室,肖炜的脸色惨白了。
他似乎在猜测着,段菁立不会是去班主任那告状了吧,如果是的话,他很快就要收拾东西滚回家了。学校这段时间抓的很严,一旦犯了事的便要严惩。加上他上学期偷出校门上网以及打人已经受过两次处分,要是这次还,就是他爹来了也救不了他……
“真没想到,他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何须惺惺作态呢,就让他回去吧。”
有些同学聚在一起说笑着,肖炜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有因即有果,你种下错因,就得受着果。”我满不在乎道。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否则”他在空气里使力画了个大“X”字,示意我死。
我面不改色地走到他的座位旁,“肖炜,一家子人最讲究和气,虽然我们绝交了,但我也希望我们可以是普通同学,有正常的来往,而不是见了就徒增尴尬。”
我其实是在期盼一颗早已迷离的心有所反应,哪怕是嗯两声,点一点头,动一动手。
难而我不想,也不会料到,肖炜竟是如此的无情无义。“你有钱?我只认钱做朋友。”
“你知道?我爸他地位越高他就越不敢花钱,弄得我也没钱花。”
我很失望。
那失望比期待且喜欢的一部电视剧突然播了却不如预期更加失落,更加具有反差感。
我没有一点反应,整个人怔住了,像一樽高仿雕像。到底意难平啊,绝交竟是绝了人心。
“你的本心被钱给套了,哪配当我的朋友。”
我哂笑着,看着肖炜白嫩的小脸蛋,我越看越觉得恶心。
在这个青春的美好的阳光的岁月,我却提前老了。
这世上,利益,真的最重。好闷,天气好热。心里没有什么墨水可喷。
也罢,这世上,有几个是真心的,大部分多是装的吧。只是看谁装的最像最能让人相信。但他们装的都是有期限的。到最后,他们都会暴露出来,然后给你猛烈一击,你才发现自已有眼无珠,可试问,我们又为何与他们相交甚欢。是不是我们自身也有他们身上所具有的问题,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我们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他们的身上,却从没有检查检查自己身上也是不是有那种小错误或者大错误。
我在想着这个问题,我是不是也有做错的地方。
我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肖炜,我一遍又一遍的看,却像是看到了我自己。
为什么说友尽了,就连同学都做不了了。为什么现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做不成朋友就要成为敌人。
难道?人活这一辈子,就只能这两种选择吗?
我不信也不愿相信,真的只有这两种选择。
可是,哪有我想得那么美好。
我们大多数人都被这两种选择所折服了,毕恭毕敬向它们叩首,被他们所奴役着,奴役着自己的心。
因为害怕自己会被朋友比下去,被所谓以前的朋友比下去,一心想超过他们,比他们好,证明他们当初是慧眼不识珠以及他们才是友情终结的罪魁祸首。可是,比着比着,他们就成了我们的敌人,相应,我们也成为了对方的敌人。
安然?只有两种选择两种结果吗?为什么不能双赢,而要双输。
那是因为我们自已。
“你怎么不穿那件蓝白相间的T恤?”
我想着那次语文诗歌题0分,他没有现在他的一丝骄傲反而说“别太担心,我会帮你的。”
他是我曾经的同桌,曾经的朋友,一个穿着蓝白相间且夹有些英文字母的T恤,满脸洋溢着青春朝气的男孩。
“心境变了,自然什么都变了。”我苦笑着,自问自答。
“你说的很对。我就是这样。”他没有一点感情的说着,声音里听不到任何情感波动、跌宕起伏。
“人世浮沉,幻梦一场。T恤已去,人又能几何?自今日起,我与你肖炜,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嘿。”
陆可无拿着一罐可乐碰了碰我的胳膊,刺人的冰凉从我胳膊上的皮肤迅速而细枝末节地传递到心脏去。
我接过可乐拉开来,抬起头望着肖炜。
陆可无瞄着我眼中的不忍,说道:“不值得。”
而此时提莫更是咬紧了牙齿,希望我早做了断。
我假装没听到陆可无的话,继续同肖炜说道:“其实,退一步,海阔天空。化敌为友总比化友为敌好。事已出,是难改变,但可亡羊补牢。”
我实在狠不下心去让他自生自灭,便又劝道:“王歪天性狂妄自大,不懂得进退有度,节制自已,这才锒铛入狱。你热爱音乐,立志当一名大歌手,难不成就此放弃,断送自己。”
“你不是不知道?”
他大概是想起去倒垃圾的路上我问他王歪去向的话,显得很是惊讶。
“我骗了你。”我有些惭愧。
“我也骗了你。”
肖炜眼中含有些泪光。
“当初之所以与你结交,只是因为你的成绩差,我有垫脚石。”
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待,彼此信任,而我们彼此,却谁也没做到。
一个不以实情相告,一个为了利益,一直作戏。
“事到如此,我们终归是回不去了。”
我吸了一口气,凝望着窗上被风雪侵蚀而成的纹迹。
“王歪被举报后并没有被开除,只是怕这里风言风语的,丢了他的脸。再加上和他女朋友李玲分手了,李玲被处了留校察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于是他求了他父母托关系去雾中市念书,最终他靠在省里的叔叔的关系转到了雾中市。刚开始他还比较安分,毕竟刚犯了事。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日晚饭时,一个男同学见他插队骂了他几句,在那时那个男同学还没事,晚上就寝时就被王歪挑了脚筋手筋,那寝室里的人都知道他的背景,大多不敢帮忙或告状,不过所幸有一个人告诉了寝室管理员,那个被挑了脚筋手筋的男同学才不致于失血过多而死,但到底还是残废了,犯下这么大的事,谁也包不了他了,也不想帮他了。他触犯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中的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处了十二年有期徒刑。”
我回想着这个,不免想起那个平凡女子–阿静。
她死了,落水而死的,他恨这临近夏天阴沉的雨,它大啊大啊,大到渍伤了阿静的眼,让她没掌控好摩托车,摔进了大江里,又突遭涨大水,一缕香魂就这样随水东流去。
那日,横纵排列在石子路旁的松树就像是早已没新枝,那一片又一片的秋叶随风飘浮不定。
我得到消息后,心里亦是悬浮难下。刹时,大地颓了,静悄悄的,如同末日,就如同我涅没在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