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走后,严世卿面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林浩却从一旁很清楚的感受到严世卿的身体紧绷了许多,双手也不自觉的握拳。
经过皇后说的那番话后,严世卿便没有再强行带林浩去见那文倾郡主,林浩也得以避免让其他人见到自己与严世卿有更大的瓜葛。
今天所发生的事不多,而且也很明了就是严世卿要改婚,但这其中所蕴含的意义与结果却给林浩一种很杂乱的感觉。
严世卿看似占据了主动,连大奉皇帝与皇后都敢顶撞,甚至说是戏弄也不为过,可给林浩的感觉却是皇帝与皇后根本就不在意严世卿的胡闹,对严世卿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小孩一样。
严世卿则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想要使力却使不出的感觉。这一点经历了全过程的官员都有这样的想法,而且即使是最丢颜面的皓月公主,也没有敢有什么议论。
到头来皇室到底损失了什么?林浩想到这里不免就突然发现除了一点颜面以外,皇室根本什么都没有损失,甚至就连颜面只要无人胆敢议论,就不存在什么颜面的问题。
数天之后,果然无人敢议论朝议时所说的话,所有人都当做从未发生。
而在这种时候林浩却选择主动向刑部尚书朱守堂提出外出处理公事,其实林浩的本意就是想躲避严世卿。
这一次因为皇后的突然出现,导致自己侥幸没被严世卿带着见那文倾郡主,可指不定严世卿那天回过神又把自己带着了。
现如今局势不明朗,冒然涉入太深会给自己带来灾祸,即便只是看上去涉入太深,也难免会有一些不明真实情况的人会错意。认为林浩就与严世卿死死绑在一起了。
本来林浩以为朱守堂不会让自己外出处理公事,林浩甚至已经开始想一些其他的出路了,但却没想到朱守堂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示意些什么就同意林浩离京办事了。
至于自己离开了刑部后,严世卿会不会以自己的名义让两人做更多的事,林浩管不着也没办法管了。
林浩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让所有知道自己外出办事,一路向地方报备,只要做到这些就算帝都内严世卿拿着自己的名义做些什么,也只是严世卿在自说自话。
更重要的是林浩离开了帝都就如鱼归大海、鸟归山林,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放弃这个刑部郎中的官位,被朝廷与严世卿派人追杀,也不至于像在帝都内提心吊胆,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比起存活率来说派人追杀说不定还要高一些。
况且林浩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选择最坏的情况,在这次外出公干的时间限制里,林浩也会像办法了解帝都内的情况,只要有所好转林浩便会回到帝都。
这样一来林浩就从所有外出公干的事务里选择了一个最为耗时的,去核查整个扬州的邢狱账目,看是否与帝都刑部内所备的有所出入。
因为距离较远,又要核查整个州的,因此时限也很多足足有半年,林浩就不相信这半年帝都的事还没个所以然来。
就算林浩到时候无法知道内情,可也总能从中了解或看出一些端倪。
林浩在获得了外出公干的许可之后,安排了田雯静的事情,林浩在当天便离开了帝都。
“这家伙倒是溜得挺快,我要是也能这样一走了之就好了。”就在林浩离开帝都一个时辰之后,在严世卿府邸的一处密室里,严世卿坦然的品着茗茶。
田冠卿与秋永宸也在这个密室中,只不过他们再看一个个竹筒纸条,每看完一个都会直接丢入一旁的火盆里烧掉。
“世子,是否要把他弄回来?”田冠卿在听到林浩离开了帝都之后,便放下了手中的字条,揉了揉额头向严世卿问道。
看起来这些纸条上记录了许多复杂的信息,以田冠卿与秋永宸处理能力,都有些面露疲色。
“算了,反正接下来也用不到他,好歹他也起了很不错的作用,不过他应该不介意在逃离京城这个漩涡时再帮我一把。”严世卿将一张纸条放在了密室的暗格中,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了起来。
秋永宸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可是十分清楚面前这位世子殿下,看来林浩又有罪要受了。
“关于那件事还有多久才能完成?礼部会重新选择合适我与文倾郡主的日子,但估计也不会给我太多时间,要是可以……”严世卿再弄好了林浩的事后,便正色的谈起了自己的事。
皇帝与皇后的话给了严世卿极大的危机意识,要是可以他真的不愿意娶任何一位公主或是郡主,即便是她的女儿。
“世子,这件事最快也得要四十天的时间,要是冒然的加快进度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其实现在就已经开始有人怀疑了。”秋永宸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清楚严世卿不愿与皇室结姻,但一码归一码,他们所办的事一旦被知晓,那之前与现在做的所有都前功尽弃了。
“世子,您……”田冠卿也想说些什么,但到头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两人从小便被北莽所培养,在严世卿左右,因此严世卿是怎样的一个人它俩再清楚不过。
即使那位文倾郡主的母亲有恩情于北莽,严世卿也不会爱上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女子。
“算了,反正听说文倾郡主十分的美丽动人,我也不亏。”严世卿先是半开玩笑的说着,随后却透露了他的心里话。
“我与她之间终归只是有名无实,她母亲有恩情于我母亲,我就要还。既然她不愿在这深宫里了此一生,那我就将她从深宫里弄出来。既然她喜欢寄情于山水,那么在把她弄出宫后,便发动北莽的力量保她游历天下。”严世卿将温热的茗茶一饮而尽。
随后密室里的三人又重新处理纸条,每当三人将纸条处理完后,密室里的一个个暗格又会重新打开,一个个竹筒整齐的排列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