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不去!我才从里面出来的!”CB很想反抗,或者采用气势汹汹的姿态来说这句话。这就像是一种报复心态,从前的彪哥总是对她一副发号施令的样子,但是,一想到她可是领导,她心里就不怎么平衡。怎么能让一个手下给比下去呢?
CB开始放心大胆地说:“我跟你说,我是不会去的,而且我刚从医院里出来……”
“刚出来又怎么了?出来了就不能再进去吗?”彪哥带着质问的语气,这些CB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又憋了下去。
“我……”
“少废话……你是去还是去?”
“我去,我去!”
“呸!还学会了还嘴呀!不会好好说话啊?什么态度!”彪哥听完也没理解她的意思直接就给她来上了一掌,顿时,CB吃了一掌后鲜血直流,这下她是不得不回去医院挂急诊了。
受伤的CB还真是命苦,她扶着流血的胸口,还要帮着彪哥抬着死重死重的天眼,三个人一路走着,走过的路全都是血脚印。从背面看这三个人果真是踏上了一条血路。
门口的保安见到这个雌性动物又回来了,还流的满身都是血,他先是一愣,然后他还怼她嘲笑了一番:“我说你命不好吧,就是命不好,逃医药费可是会遭天谴的,你看看,这不来了么?”
CB真想发飙,她又不能太动肝火。毕竟这胸口疼。
在急诊门诊处,彪哥先是一声吼:“医生呢!护士呢!”
他这三百六十分贝的声音把医生和护士统统引来了。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天眼抬上了担架,然后什么除颤仪、简易呼吸器、呼吸机、心电监护仪、中心负压吸引、中心供氧、便携式氧气瓶、洗胃机统统都用上了。
“家属一边等着吧,这里就放心交给我们了。”说完护士将白色的帘子拉了起来。这白色的帘子也确实太透了点,彪哥在外面用他1.5的视力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医生往天眼浑身上下都插上管子。天眼的红血丝、蓝血丝、白细胞和红细胞都不放过,每个细胞都被搭上一套医疗设备。彪哥看得是相当不忍心啊,他两只手交叉并且蜷成一个馒头状,类似祈祷的模样,但他一言不发,只是眼里流出一颗颗咸涩的泪。他由内而外的觉得这帮医生太不专业,他想不通了,这现实版“急诊室”怎么和他刷剧里的“急诊室”也太不一样了?
他却唯有无能为力的焦急与等待。
在远处,毛球鸟的眼睛里反射出了彪哥身影。它那颗激动的心就差一点跳出胸口来。它真的好想好想向他飞奔而去,扑倒在他怀里,亲亲爱爱,互诉衷肠。而当它看到写在彪哥脸上的满是焦急时,它的激动又暗淡了起来,仿佛是烟火在夜空中激情燃烧后的天幕,除了火药味与发色剂混合制成的烟火味以外,“爱过”两个字像飘在了空气里悲伤因子。因为它明白彪哥的焦急并不是为了它。它又退了回去,本该上前重逢的亲热感,竟然也泛着微凉的气息。
“小薰薰——”张大口躺在急诊室的一处,发出虚弱的声音。
“别叫我‘小薰薰’!”毛球鸟心里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怒火。
张大口一听,这宠物难道我是白养了?今天居然还没大没小了起来。他的口气也不太好了:“我让你去给我打的水呢?你是要渴死你主人吗?”这话一出,他的威严劲又回来了。
“哦,哦。”毛球鸟收起了自己的失态。它将打好的水,放在嘴巴吹凉了再递过去,可它的头又不自觉地朝反方向望了望,它多想再看一眼彪哥。
“你是在看谁?难道遇上了老熟人?”张大口觉得毛球鸟这动作有蹊跷。
“不不,我是想去看看CB这缴费怎么成了‘肉包子打狗’了?”毛球鸟想了个话题,转移了张大口的注意力。
“对呀,我差点忘了这个事情,”张大口从病床上吃力地竖起来,咕咚咕咚一口气把毛球鸟打的水全部喝掉了,之后没一会儿竟然容光焕发了起来,不过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太好,他紧锁眉头,问,“这CB果然是个小气鬼,我猜她肯定是逃了单,说不定已经远走高飞了。”
他正说着呢,CB居然吐着血走了过来。
“啊?”张大口一惊,“你,你这是怎么啦?居然比我伤得还严重呢!”
毛球鸟用小脚趾猜就猜准了:“肯定是被彪哥揍的!”它的脱口而出让张大口很是吃惊。
“彪哥?坊间不是传说他失踪了吗?”张大口思索着。
“他又回来了,我刚刚就看见他从‘华容道’里钻了回来的!”CB愤愤不平,“他还打了我,看把我打得半条小命就快没了。”
“呵呵,”毛球鸟冷笑着,“要不是他打了你,你说不定早就远走高飞了,哪里会回来管我们呢!”
CB双眼咕噜噜一转,心想,这死鸟怎么像是知道剧情似得,我可是瞒都瞒不住啊。她只得陪笑,跑过去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来,说:“看你们说得,我能是那种人吗?这点心意你们就留着买点补品吃吃吧。”
“才一百块啊?你当打发叫花子吗?”张大口一边嫌弃,一边将钞票塞进衬衫口袋里,又说,“旁友,你给点力好吧,我们都伤成这样了,你的同情心也太不负责任了。”
CB一听,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同情心也要负责任?我为什么要对你们两个负责任呢?我也真是遇人不淑啊。
“我怎么没有负责任呢?你看我这就去把你们两个的医药费给付了,这下我的同情心不但有了责任,我连整个人都是负责任的,你说是不是?”CB为了堵住张大口的嘴只能无奈地去破财消灾。
刷卡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感觉来了一百年的大姨妈。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还有这气是不打一处来。
“气死我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CB一个人坐在等待处嘀嘀咕咕着。
彪哥走了过来。她一见害怕了,将两只手捂住眼睛,一副掩耳盗铃的样子,口中念念有词:“我看不见他,看不见他。”
“CB!”
“到!”CB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该死,为什么要去接话茬呢。
“你说天眼能度过危险期吗?”此时彪哥的一头白发散在空中,是那么的飘飘欲仙,黑色的眼圈圈里除却了刚才的那份桀骜不驯,多出来几分柔情似水,这柔情里还带有几分愁容,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他无助的眼神,仿佛是在求安慰中。
CB一见他这样心也软了。她问他:“天眼怎么了?”
“被送进了ICU。”
“这么快啊,这不刚还在这里急救吗?”
“医生说他的系统出了很大的问题,又吃过那个该死的毛球鸟的‘缩小药丸’和什么‘听懂药丸’这些对他身体都是不好的呀,还有那个张大口,”彪哥越说越气,“居然还让他启动了备胎系统,这些都非常伤身体,刚刚又吐了一口七彩血,他要是死了,我肯定饶不了编剧那个老家伙!”
什么?编剧?对了,我好像仿佛找编剧还有那么一丢丢小事,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呢?CB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失血过多引发的老年痴呆症。
“喂,你去把天眼的医药费付了。”
“为什么又是我?”CB吃惊了,我是作了什么孽啊,从买嘿茶开始,一个个都要我付医药费,我存点钱容易吗?编剧,你果然是个老坏老怀的家伙!
她不说话,拿起天眼的医药费单子直接就去刷了卡。又一次刷卡的瞬间让她爆发了一次大姨妈期间的火爆脾气。
交完医药费她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账户,她从未有过这般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胡言胡语,无可救药,逝者安息,一路走好,永无止境,没钱买药,头脑有病,嘴里流能,眼里有泡,咎由自取,殃及无辜,祸害众生,仓皇失措……
五味杂陈的心使得神经错乱了许久,然而一段医院里的播放的《本地新闻联播》打断了她错乱的神经。《本地新闻联播》里播放的不是普通的新闻,这条新闻正好是出自“败家研究所”。
新闻是这样说的——
据“败家研究所”的所长继承人“花花肠子”部一把手总经理——雌锦鲤介绍,他们现在对于企业的发展方向有了新的动向——
(画面转切到了雌锦鲤身上)
雌锦鲤:哈喽,各位粉丝们,好久不见,我很高兴由鄙人代表整个“败家研究所”向我们的“鸭血粉丝汤很行星球带”宣布这个重大的消息!(说着她示意在座的水姓草兔子把掌声收一收)我们“败家研究所”在近期将提出“艺术走向生活”这个大课题!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将以艺术的手法不断打磨我们在地球上的四个项目,为了让我们的项目不再是单纯的商业模式,我们加载了艺术手段,并结合当下年轻人喜爱并崇尚的艺术潮流范儿,引进多种艺术展陈方式,并与国际空间站的艺术资源进行有效融合,让更多的消费者就是我们地球上的顾客为我们的艺术买单,这样一来,我们今年的KPI不但能圆满地完成,而且能够超额完成,更能让我们赚个钵满盆满,那么一来,今年大家的年终奖肯定是能有个happy ending啦!(她话音刚落,台下水姓草兔子纷纷为了“年终奖”三个字把手都拍红了。)
CB心里难过极了,她心想,这雌锦鲤果然有一套啊,真是人心所向。她当年被电视台采访的时候,台下就他们部门的几个人,哪里有那么多人的呼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