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葡萄牙一样,西班牙原本也是一个本土面积仅有50万平方公里的小国。但自从15世纪末叶以后,西班牙雄心勃勃地向世界发起了进攻。为动员尽可能多的国民去进行海外征服,西班牙王室宣布:死囚或其他囚犯只要到“新世界”居住两年或一年以上,就可获得人身自由。于是在哥伦布等人的率领下,一批批凶神恶煞一般的西班牙人走向了世界。强大的海军使西班牙的海外征服如虎添翼,1571年,西班牙舰队在勒班多海战中击溃曾经不可一世的奥斯曼舰队,从此赢得“无敌舰队”的称号。在1588年同英军作战时,西班牙就出动战舰130艘,其中巨型舰就有60多艘,大炮1100门,兵员将近3万人。
正因为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西班牙人对南美洲开始了一场血腥的杀掳,其中对墨西哥的征服尤为残忍。当时的墨西哥处于阿兹特克人的统治下,他们建立了一个北起得克萨斯和新墨西哥,南至哥斯达黎加的庞大帝国,生活宁静而富足。不过,这一切随着西班牙贵族科尔特斯的到来而彻底改变了。科尔特斯于1520年底登陆。当时科尔特斯查点兵员:共508人,不包括船上的大副,司舵,水手(合计100余人);16匹马;弩弓手32人,火枪手15人;铜炮10门,大小船只共11艘。整个阿兹特克帝国约有300万以上人口,其外围部落也有上百万人口,其中墨西哥武士约有15至20万人,外围部落更是全民皆兵。尽管阿兹特克人作出了英勇抵抗,但由于水源、粮源断绝,特诺奇提兰特城在坚守75天后,最终被攻破。这期间,阿兹特克人共战死、饿死、病死24万人之多,尸体遍布城市角落,竟无处下脚。科尔特斯征服墨西哥的速度,其实也就是西班牙人征服南美洲的速度,它和葡萄牙在东方商业扩张的速度不相上下。之后不久,皮萨罗击败了印加帝国,征服秘鲁;弗拉迪维亚征服了智利。到1550年时,西班牙人已经征服了巴西除外的整个南美洲。
据估计,1521年到1544年间,西班牙平均每年从拉丁美洲运回黄金2900公斤,白银3.07万公斤。1545年到1560年间这一数字激增为黄金5500公斤,白银24.6万公斤。到16世纪末,世界金银总产量中有83%被西班牙占有。而到1570年,大屠杀和欧洲传来的流行病,使美洲大陆的土著印第安人从此后急剧减少了90%。墨西哥地区的人口从2500万下降到265万,秘鲁的人口由900万下降到了130万。西班牙人在入侵菲律宾附近的岛屿时,每登上一个岛屿,他们就把该岛屿上的男人全部杀死,然后对女人予以强暴,而把整个岛屿变成混血之岛。
西班牙以建立庞大的殖民帝国为目标,掠夺金银,强迫大量当地居民为他们开采矿石。为了填补人口空缺,就开始从非洲进口黑奴,这样又造成一种新的类型的商业贸易,即奴隶贸易。西班牙除了掠夺金银和进行奴隶贸易外,还发展大种植园,生产单一农作物,这成为16世纪西班牙的三大财源。
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南征北战,到16世纪,西班牙的疆域已经从欧洲的一个弹丸之地,而扩展到巴利阿利群岛、撒丁岛、西西里岛、那不勒斯王国。尼德兰、法兰斯—孔德、神圣罗马帝国、巴西以外的拉丁美洲、突尼斯、菲律宾也落入其魔掌之中,欧洲和美洲之间的大西洋尽在其控制之下。一段时间,五大洲中除了大洋洲以外,都有西班牙的领土,西班牙也由此成为一个“日不落帝国”。
可以说,从16至19世纪,世界已为海权强国所控制。葡萄牙、西班牙凭借拥有了航海经验及海上的军事实力,这两个国家率先崛起,成为一流的海权强国。西班牙和葡萄牙代表着重商主义的早期阶段。葡萄牙没有多余的商品输出,因此他们是纯粹地建立殖民据点和商站,控制了印度洋一带。葡萄牙因国小、经济落后而侵略对象大多是人口密集的大国,因此采取以侵占军事据点为主,同时又采取垄断商路、建立商站、进行欺诈性贸易的办法掠取大量财富。
西班牙和葡萄牙拉开了15世纪欧洲列国之间的征战,及宗主国之间在殖民地进行的战争、殖民统治者与殖民地人民之间的战争等一系列战争的序幕。奥地利著名作家斯蒂芬·茨威格曾说:“第一批从特茹河口起航驶往神秘远方的葡萄牙舰船,仅仅是想发现新的土地,而第二批舰船还想同新发现的国家进行和平贸易,到了第三批就已经是全副武装。”
继西班牙之后,荷兰从一个与海搏斗的“低地之国”迅速崛起,在17世纪的世界舞台上成为海权强国。历史上,荷兰从来没有成为一个独立国家,一直到16世纪都是这样。荷兰独立的政治实体是在16世纪才出现的,当时荷兰通过与西班牙的战争,走上世界舞台。17世纪是荷兰的世纪,荷兰有一个绰号叫“海上马车夫”,非常贴切地表述了荷兰的特点。“马车夫”即运输队的意思。荷兰人17世纪在世界海洋上跑来跑去运输商品,赚取了无数的商业利润。1560年荷兰已经拥有1000多艘商船,是中世纪欧洲最强大的海上强权威尼斯最强盛时商船总数的三倍。到1700年,荷兰拥有1万多艘商船,这个数字非常庞大,历史记载荷兰沿海布满了港口,港口中停泊着无数船只,桅杆竖立在那儿如同树林一样。
荷兰主要依靠其强大的海军力量对外进行了大规模的征伐。荷兰的殖民活动主要通过东、西两个印度公司来进行。东印度公司建立于1602年,其活动范围在亚洲。作为后来者,荷兰的对外殖民策略是从其他殖民宗主国手中夺取殖民地。1596年,荷兰第一支舰队抵达印尼,赶走葡萄牙人,并以武力征服印尼;1603年,荷兰人在爪哇建立商业基地;1605年,攻占摩鹿加群岛的安纹岛和帝利岛;1619年占领雅加达,并将殖民总部迁移到此。在对这些地方实施军事占领之后,荷兰人颁布了严酷的“商业”协定,对那些违反“商业”协定的土著居民实施残酷的镇压,班达居民就曾经因为把豆蔻卖给爪哇人和其他外国人而遭到血洗,1万多人被杀,800多人遭到流放。
西印度公司成立于1621年,就在这一年,荷兰人建立了第一个永久性海外殖民地——新西兰。1625年,西印度公司以价值60盾的价格从印第安人手中“购”得整个曼哈顿岛。接着,荷兰殖民者向东扩张到康涅狄格河的哈特福特,向南延伸到特拉华河畔,建立了新尼德兰殖民地。在拉丁美洲,荷兰人1623年占领圭亚那,1630—1640年从西班牙人手中夺得加勒比海上小安的鲁斯群岛的5个岛屿,并(与法国一起)占领圣马丁岛。在非洲,荷兰人于1562年从葡萄牙人手中夺取好望角的海角殖民地,1585年在非洲西海岸建立其40多个堡垒和商站,且一度占领毛里求斯。至此,荷兰人通过两个公司在海外建立了一个比荷兰本土大60倍的殖民地。
如同其他帝国一样,英帝国的崛起也是由一场场血腥的屠杀所构成。英国殖民者为征服由荷兰殖民者的后代——布尔人建立的奥兰治和德兰土瓦王国,不惜从印度、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地调集45万(布尔人总人口只有25万人,兵力4~5万人)人,并运用堡垒战术,采取残酷的“三光”政策,烧毁房屋,捣毁农田,驱赶牛羊,并号令军人只要是布尔人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格杀勿论,对被抓到的布尔人则一律投进集中营。在对付澳大利亚的土著人问题上,英国人更是极端残忍。与早期的西班牙人一样,英国人也把那些最野蛮的罪犯送到澳大利亚附近的塔斯马尼亚岛上,这些人于1803年登陆后,便开始追逐土著,仿佛土著都是野兽一般。在短短数十年间,大部分塔斯马尼亚人被消灭。这个种族的最后一个男人死于1869年,最后一个女子死亡于1876年。当这个名字叫特鲁格尼尼的女子在被杀害之前,央求英国人不要解剖她的尸体,可就连这个要求她也没有得到满足。她的骨骼至今还保存在英国的霍巴特博物馆。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世界上还有些多民族、多宗教的庞大帝国,如俄罗斯帝国、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印度莫卧儿帝国和大清帝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奥匈帝国土崩瓦解,奥匈帝国灭亡后产生的新的国家有奥地利、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塞尔维亚、黑山、克罗地亚、波黑、斯洛文尼亚、马其顿、波兰等国,此外罗马尼亚和意大利也获得部分奥匈帝国的土地。昔日雄踞欧亚非三大洲的奥斯曼帝国垮得更彻底,在奥斯曼帝国土地上建立起来的新国家约40个。在19世纪,印度帝国则是英国殖民化的产物,随着殖民者的撤出,印度帝国立刻分崩离析,信奉印度教的印度与信奉伊斯兰教的巴基斯坦、信奉佛教的锡兰(斯里兰卡)各自立国,东巴基斯坦后来又与西巴基斯坦分家,成立了孟加拉国。
殖民地贸易、商业竞争、领土扩张(以及能源、资源利益的划分)都是战争的直接策源因素。但是,在大国崛起中“战争”的策源因素,并不完全是前面提到的这几点,也混杂了其他策源因素的战争。比如:
宗教因素的战争。像新旧教派的卅年战争,据研究者统计,在卅年战争中,日耳曼民族的死亡总数约为750万人,占当时全日耳曼人口的1/3左右。
思想(主义)对立冲突形成的战争。如公元1793年,法国大革命,革命党人屠杀王党以及有反革命嫌疑的人,一年杀死十万余人;如在1917年俄国布尔什维克革命后的“红军”和“白军”的战争,饥荒、瘟疫、动乱、战争、革命,暴风雨般齐集在俄罗斯的上空。罗曼诺夫家族的统治在历经300年的荣华和沧桑后,已经日暮西山。战争的烽火燃遍俄国全境,最终沙皇尼古拉二世全家被枪决,终结了罗曼诺夫家族在俄国的命运。
国家之间的政治战争。以战争为手段达到政治目的,战争策源因素是“国家利益”或“国家目的”冲突而引起的。像1800年法奥战争,拿破仑于4月进攻意大利,并由意大利北部进攻奥地利,于马陵各和霍亨林登大败奥地利军队,奥地利在1801年2月被迫签订“尼乃维尔”不平等条约后战争结束。战争结果特征为割地、赔款,但不灭亡战败国。当然,1815年拿破仑滑铁卢战败后,法国被迫订立“第二次巴黎条约”不但归还了侵占的领土,疆域恢复到1790年的状态,还赔偿各国7亿法郎的巨款。
在19世纪末,相继有4个崛起的“强国”引人注目,德国、美国以及俄罗斯和日本,这4个新兴崛起的强国之间也都进行了血腥战争。
进入20世纪,奥匈帝国被第一次世界大战所彻底埋葬;也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俄罗斯打出了一个新政权。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打成了两个国家(东德和西德),后又统一;日本在二战后虽然塑造了经济神话,但却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国。
500年来,历史上的一些大国的兴衰史都证明了一个道理,即大规模战争是大国、强国的“坟场”。战争破坏着世界秩序,破坏了全球稳定;又重新组建新秩序,寻求新的全球稳定。第二次世界大战,最终形成“两个阵营”导致了“冷战”的世界格局,而仅有200余年历史的美国崛起成为当今唯一的超级大国。
2. “大死亡”魔鬼预言
20世纪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纪,全球军事战略家布热津斯基耗费数年心血进行研究,他在《大失控与大混乱》一书中专门创造了一个单词,这个单词就是“Megadeath”,“death”谁都明白,其意思是死亡,而“mega”则是10的六次幂,两个词组装在一起,就是“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