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已温好,这鬼地方晚上还是挺冷的,喝口酒暖暖身子。”虞书寅自顾自的独饮醇酒。
皇甫湫进来至今,连头都未曾抬起来过,一言一动,明显是要皇甫湫搞清楚,脚下这个地方,是谁的主场。
“白日耍够威风了,把那股子傲视群雄的劲拿出来,本皇子还不至于下作到给你“苦酒”的地步。”虞书寅说道。
皇甫湫提起酒杯,仰头一口饮下,重重的将酒杯掷在酒桌上,“我若是怕了,就不会来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家族,世代袭承,拥有很强大的力量。
只是因为有人觊觎那无上的力量,便派人杀掉了那个家族的所有人。
只是天不绝人,那个家族的遗孤带着获得那门力量的法门千万里出逃,一边躲避来自暗处的冷箭,一边养精蓄锐,重谋大业。
“故事讲完了,是不是很老套?”
皇甫湫默不作声,到现在为止,皇甫湫还搞不懂虞书寅逼他来所谓的目的何在。
“其实,我便是那个家族的遗孤,来自里世界的“神护一族”。”
“当然,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仅仅是虞世国三皇子,虞书寅。”
“你为何要将这些告诉我。”皇甫湫不解的问道。
“其实所谓的瑞兽,是假的,这我一开始便已知晓,可为什么会有这场战争呢?”
“一切的源头,在于你…”虞书寅目光如炬的直视着皇甫湫,眼中渐渐掀起狂热之情。
“我?一介白丁,你们这些大势力之间的博弈,跟我有什么关系。”皇甫湫不愿相信虞书寅所说的,但隐隐有种直觉,虞书寅并不像是在说假话。
“当年紫气映照东方,遮天蔽日,我父皇便命大祭司开坛做法,结果毫无所得。”
“按大祭司的话说,天道昌盛,庇佑于其,凡目难以洞察,被天道气运所掩饰的,必定是能够造成大陆动荡的人。”
“而那个人,并未出现在里世界,而是出现在了外世界,在大祭司献出生命之后所得八字,天选之子,风云皆从。”
“我虞家有幸,诞生了万年内资质最好的虞书卿,也就是我那顽劣的小妹,但我族毕竟早早的退出了里世界的争夺,仅凭小妹一人,势单力孤,若是再得天选之子相助,必能恢复我“神护一族”的荣光。”
“就因为一句莫须有的预言,你们就携兵压境,无端造成杀戮。”皇甫湫因为虞书寅的话,心中的怒气蹭蹭蹭的往上冒,若非因为这场莫须有的战争,也不会有数百万冤魂飘荡在这片大陆。
“若是不找个借口掩盖出兵的目的,那些从里世界跟着先辈逃出来的人,便会极其的不安分。那些人隐藏在虞世国周边几个国家中,一旦爆发战争,那时死去的人是现在的百倍,千倍都不止。”
“总有和中的办法。”身为局外人的皇甫湫,从未踏足过七国之中,对于局势的判断仅仅只能依靠所看到的。
虞书寅噗呲一笑,笑的是皇甫湫单纯中的愚蠢,“你若站在我这个位置,你会怎么做。”
面对虞书寅的反制,皇甫湫良久无言。
“好了,谈正事吧!”与其纠结于没有答案的事,不如好好的看一看皇甫湫这个人。
“我给你十年时间,看看你的潜力,是否配得上“天选之子”的名头。”
“另外,我那亲爱的妹妹,为了你不惜耗尽灵魂之力向我出手,可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你有哪点气质把我妹妹魂都勾走了。”
“书卿人呢?”一想到那个总是一副恬静般笑容的虞书卿,皇甫湫明白虞书卿的心思,只能乱世之中,安身都难以解决,何谈情爱。
相伴七年,虞书卿所做点点滴滴都印刻在皇甫湫心中,明知道虞书卿情窦初开,皇甫湫也不得不将心中的心思压下去。
“让我见见她…”
“跟我来。”
皇甫湫跟着虞书寅来到大帐后,虞书卿一脸安详的熟睡在木榻上。
“你放心好了,回到皇城,自有丹师来调理书卿的身体,虞之一族传承万年,耗尽灵魂催发秘法引发的后遗症,我们都有完美的应对之策。”虞书寅拍拍皇甫湫的肩膀,示意皇甫湫安定,不必过于担忧。
“你给我了交代,可我可怜的妹妹呢,还没有听到你交代。”
皇甫湫蹲坐在床榻边,握着虞书卿冰冷的手掌,看着那惨白的容颜,“何故于此?”
“最多五年,我定会去皇城,给你一个交代。”
“一代剑主,受万人敬仰。大大方方的来,是客,偷偷摸摸的走,是贼。”
“阁下究竟是客?还是是贼?”
洛无尘一路跟着皇甫湫,只是在皇甫湫走入营帐之后,那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洛无尘的视线,让得洛无尘无法窥视。
在不经意间触碰到那固守营帐的阵法后,身为虞书寅影子的权铭,立刻察觉到了洛无尘的踪迹。
权铭的岚力已经牢牢锁定住了洛无尘的气息,逼得洛无尘不得不显现出身形。
既然里面没有发生动静,相必是双方并无确切的矛盾,若是因为洛无尘那强大的力量所带来的威胁,使得皇甫湫陷入困境,洛无尘心难安。
更何况在这大军中,也只有权铭能够对洛无尘造成威胁,可即便撕破脸皮,洛无尘也有信心能够全身而退。
在洛无尘心中,皇甫湫不过是枚能够平局的棋子,而自己才是眼下风雨飘摇的逍遥剑阁,最强力的保障。
洛无尘能走,皇甫湫怕是得留下来了。
“剑主大驾光临,恕老朽有失远迎。”两相对峙,那隐隐约约的岚力对碰,在常人看来两人只是眼神交锋,身形纹丝不动,只是其中的危机,比真枪实弹的火拼来得更为险恶。
袖袍无风自起,发须飘摇,陷足之地,细密的裂纹如蛛网般四散延生。
不过片刻之后,权铭面色忽然苍白,连着后退三步,每一步都留下了深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