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青一听,猛的一愣,脸当下就白了一下,脑子一转,应道:“恩,我这就去。”
她没有犹豫的转身,脸上更是一脸的心甘情愿,没走几步,突然听到她大叫一声:“唉呀!”
“怎么了?”夜老夫人跟夜老爷忙向她看去,就见她跌在地上,似是脚被崴到了,清秀的小脸疼的皱在了一起。
“我……我没看清路,脚崴了,这……怕是无法走了,辰哥哥的药看来要让下人们端去了。”她委屈的低着头,为难的道。
“无妨,你快回屋歇着吧,药我一会亲自端去。”夜老夫人担忧的说道。
姚青青乖巧的点头:“恩。”
在姚青青走后,君羽诺立即道:“让我送去吧,看他喝完药我就走。”她殷切的望着夜老夫人,希望她能点头同意。
君羽诺不是笨蛋,姚青青的表情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她依稀能看得出来,她有多不情愿给夜谨辰送药,心中愤恨难平,这个女人,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夜谨辰的吗?为什么在他最无助的时候连药都不愿意送。
夜老夫人望着君羽诺真挚的双眸,不免犹豫了一下,如果辰儿见到君小姐,应该会很看心吧?
扭头,看一眼夜老爷那臭得跟吃了大便一样的脸,一咬牙,她重新看着君羽诺,重重的点头道:“君小姐,如果你真不怕被传染,就陪辰儿一晚吧。”
辰儿已要被病魔缠,有了君小姐在,至少这心病会去了大半,如果精神一好,说不定身子也能跟着好起来。
“谢谢夜夫人,谢谢夜夫人。”君羽诺顿时欣喜若狂,连连谢道,之后便匆匆往夜谨辰住的院子跑去。
因为有夜夫人的许可,家丁们也不敢拦着。
夜老爷看着君羽诺远去的身影,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清楚,老爷,你一个人固执就算了,别拉着我跟你一起固执,辰儿如今危在旦夕,那君家小姐有情有义不嫌弃还来探望,我即使不忍心她被传染,但更不忍心让这两个孩子见不得面。”
说她自私也好,反正她只知道,辰儿见了君小姐就很开心,她只要儿子开开心心的就心满意足了。
“你怎知她不是别有用心。”
“就算是别有用心,那也总比没有心来得强,辰儿病在床上,府里的人谁愿意去给他送药,没有,倒是君小姐心甘情愿,就算她真的别有用心,我也很喜欢她这份别有用心。”夜老夫人以前事事以夜老爷马首示瞻,如今因为儿子病重,仿佛天都塌了,内心中的隐藏的火爆脾气也瞬间给激发了出来,对着夜老爷更是得理不饶人。
夜老爷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脑子嗡嗡直响,直到夜夫人的背影消失,他还回不了神来,以前那个听话乖顺的夫人今天怎么像是转了性似的。
“唉……”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虽然不乐意君羽诺的留下,但心底却多少有些接受了夜夫人的话。
辰儿都这样了,那君羽诺还能有什么用心?
夜谨辰的院落寂静无声,本在院中伺候的下人,在得知他得了肺痨之后,一个个都搬了出去,这些人宁可不要夜家这份差,也不愿意自己被传染上。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传染,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们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君羽诺端着药走近院子,远远的就听到屋里传来猛烈的咳嗽声,端着药碗的手随着那咳嗽声而越来越紧,一颗心仿佛被人扔在油锅里煮一般。
鼻子一酸,她再一次忍不住的落下泪来,心里的难受满的快要胀出来。
“啪嗒”一声,眼泪滴在手背上,夜风一吹,带着凉意,风吹过,青丝在风中飞扬,君羽诺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努力强装起笑容,又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服,确定没什么不妥之后,这才往房间走去。
夜谨辰此刻的心情定是落寞的,她不能跟着悲伤而让他惶惶不安。
越走近,咳嗽的声音就越大,而且有些急促。
房间里的烛火很微弱,因为没有任何人伺候着,整个屋里都充斥着萧条的味道,君羽诺推门而去,转过屏风,就看到夜谨辰脸色苍白的倚在床柱上,望着前方的眼中满是空洞的寂寥,让君羽诺的心狠狠的一抽。
“夜谨辰。”她柔声轻唤,只是一出声,才发现声音沙哑的难以入耳。
夜谨辰缓缓转过头来,在见到君羽诺的霎那,他眼底晶亮的光芒飞逝,带着不可置信:“羽……羽诺,是你吗?还是说我出现了幻觉?”
“是我。”君羽诺扯起嘴角,想笑,只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此时此刻,她如何还能扯出一抹真心的笑容来。
得到肯定的回答,夜谨辰脸上的笑容漾了开来,挣扎着就要起来,君羽诺一急,忙走过去阻止了他:“别动,你身子弱,好好躺着,这是刚熬好的药,快喝了。”
她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凉了才递到夜谨辰的唇边,夜谨辰漆黑的眸中莹光流动,一低头,就着君羽诺伸过来的勺子喝起了药。
药不是一般的苦,不过喝到心里格外的甜。
“看来生病也并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能见到你。”
君羽诺手顿,抬眼便没好气的瞪了夜谨辰一眼:“什么时候了,还说混话,我只想你好好的,哪怕不能见你,只要你能好好的……”
“别。”夜谨辰一听这话慌了,伸手就抓住了君羽诺的手腕,眼中的急切像团火,将人灼烧:“没遇到你之前,我不懂人生在世是意义,可是遇到了你,我找到了人活着乐趣跟希望,纵使不愿意你留下来受到传染,可是我却自私的想你留下来,哪怕只有一个月,羽诺,我只想天天看着你,这样也就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