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里知道自己被连城拉下水,却也无法继续辩解,解释得越多,反而显得他在掩饰什么,而且看叶相的样子,更有落井下石之意,前途堪忧,好在他是当朝太子的岳丈,不怕日后无福享受。
然而,心里对皇甫墨邪多少有些埋怨,自己好歹还是他的岳父,不帮着说话也就罢了,竟然还说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护国公府
连风扶着二老夫人林氏站在府门口,脸上挂着的,是一种痛恨之后得到报复的快感,将连城一家三口赶出护国公府,对两人来说可不是最兴奋的事情。
“连家向来风光无限,不曾想到了大哥手里竟被皇上苛责,好在皇上开恩,并没有将怨气扩散到整个护国公府,若是全府上下都被你连累了,你死后可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连家的列祖列宗们。”
连风冷笑的看着背从府中走出来的连城,不屑的说道。
此时的连风,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将军,短短的半天时间,让他的人变得沧嗓了许多,他快速的抬头,看一眼兴灾乐祸的连风,而后沉默的低着头,明显一副落迫的模样,让府中不少下人难过的红了眼睛。
苏璃儿最气愤不过,肩上背着浅灰的包袱,手里拿着的是她最终爱的宝剑,离府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带,就是不能带剑,见连风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执剑便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肩上,疼的连风唉哟唉哟的直叫唤。
林氏就一个宝贝儿子,以前碍着连城是大将军,又有护国公的爵位不能吭声,可眼下他们已经什么都不是,连护国公府都呆不得,早就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红着眼睛就差没跟苏璃儿拼老命。
“毒妇,你区区庶民,竟敢如此无理,你可知道风儿有权将你打入大牢的。”
苏璃儿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没出事前跟林氏便势同水火,如今撕破脸,更是没有任何礼数可依,一剑横在林氏的面前,冷道:“那我就毒给你看看,反正都要做牢,我先了结了你的命再说。”
林氏吓得脸色惨白,脚步往后退了一步,惊恐的怒道:“你……你敢……”
“我们如今都这么落迫了,还有什么不敢的。”苏璃儿冷道,拿剑的手微动,剑身便微微露出了些许,在阳光下泛着乌青的寒芒,令人生畏。
连风也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不……不要以为我怕你,今日我心情好,不与你们计较,给我快滚。”
“哼!”苏璃儿轻哼了一声,眼中万分鄙视。
“连大人好心性,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听过乐极生悲这个词。”一道清悦的嗓音自一辆马车内传来,车帘掀开,只见慕容笑笑款款走下来。
连风跟林氏均是一怔,没有想到太子妃前来竟是乘坐如此简陋的马车。
“见过太子妃。”连风行了个礼:“不知太子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万福。”林氏福身行礼道。
慕容笑笑浅笑吟吟的走来,那抹如春风般温柔的笑容里,透着一抹阴寒之色:“没什么意思,只是奉劝连大人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大人好自为之。”
林氏脸色很不好看,不只因为慕容笑笑的话,更因她疏离的一个‘连大人’,而不是二舅。
连风表情讪讪,心中不快却碍于慕容笑笑太子妃的身份不好发作,只得拱手道:“太子妃金玉良言,微臣铭记于心。”
说话的同时,眼中更是露出一丝阴鸷。
慕容笑笑嘴角轻弯,笑容似笑非笑,淡淡的看了一眼连风,走到苏璃儿身旁,轻轻按着她的手腕,柔声道:“舅母,何苦为了不相甘的人让自己不快,这一去沧州,还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已在醉霄楼备上酒菜,为舅舅与舅母饯行。”
“就是,娘,他们跟蛇鼠一窝,早晚不得好死。”连安宁说话极其毒辣,一点也不留余地,气得林氏脸色通红。
“你……你……果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会生出什么样的女儿。”话一落,她忽地扶在门框上哭喊了起来:“老爷,连家的列祖列宗,你们睁眼看看,连城这个不孝子是生了什么样的女儿啊,竟然如此狠毒,要咒我们二房死啊。”
“够了,今日遭此横祸,我连城无话可说,可二娘你也不必如此奚落我妻女,我只不过是削了爵位与官职,人还没死呢。”
连城高大的身躯往前一站,凝眉怒斥着哭闹的林氏,经他这么一喝,林氏怯怯的制口,虽然不再是大将军,但数十年的气势却不是说没就没有的,只是这么轻轻一瞪,依旧让人感觉强烈的压迫感。
何况,连城深知其中原由,自己并不是如表面所看到的那样变得一无事处,因而虽面有颓废之色,然底气却没有一点颓废。
连风也不由得骇然,但一想到连城如今的处境,也不觉得什么了,只不过一直僵持在大门口,又吵又闹的传出去,对他来日承袭护国公爵位大是不利。
“娘,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从今以后,您就是这府里最尊贵的老夫人,咱们总算是眼不见为净了,儿子扶您进去。”
林氏笑容满面的看着自个的儿子,似是听到了自己将是最尊贵的老夫人的话,笑得皱纹皱起,都能夹死苍蝇。
“将军,将军……”
忽地,听到总管急切的喊声响起,众人望去,只见他手里拎着一个包袱,沧老的脸上带着一丝戚色。
慕容笑笑对这护国公府的管家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从外公在世时就已经在府中管事了,可以说几乎是看着舅舅他们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