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跟彩云被冲进来的御林军给拖了出去,曹平不停的大呼自己所说都是真的,只有彩云默默无言,就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她明白,只要自己出现在了宸妃的视线里,那么自己就活不了,只是很不甘,她都搭上自己的命了,也没能让如妃娘娘洗刷冤屈。
宸妃听着皇甫临的话,心里多少有些喜滋滋的,由谁处置都一样,只要能让那两个扫把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就行了,由皇上亲自处死更好,这才能说明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多么的重要。
御林军押着两人跟皇甫临回到了御书房。
“你们退下。”他大手一挥,沉声命令道。
御林军们见状,不敢多耽搁,忙松开了曹平跟彩云退了出去。
“皇上,皇上,您相信奴才的话,奴才说的都是实情。”曹平连忙爬到皇甫临的脚边,急忙开口表明自己的立场,不为别的,既然他都要死,他可不想到死还被皇上怀疑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否则他把一切都招出来,实在是太冤了。
皇甫临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揉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朕知道。”
“什么?父皇,既然你相信曹平他们的话,为什么还要放过宸妃。”皇甫沉言最先沉不住气的跳起来叫,对皇甫临吼完之后,又转头看着皇甫墨邪,眼一瞪,立即不解的嚷道:“你有你,六哥,那宸妃如此卑鄙无耻恶毒,你为什么还要替她说话。”
有病吧,这一个两个?
皇甫墨邪如黑宝石闪耀的瞳眸淡淡的扫向皇甫沉言,道道凌厉之势迸射而出:怎么说话呢?
皇甫沉言一碰到皇甫墨邪的目光,很没骨气的缩了缩脖子。
“曹平,你帮着宸妃助纣为虐,实在该死,朕念你坦白一切,赐你全尸,明天游街示众之后你自行了断吧。”
皇甫临冷冷的看着曹平,面无表情的说道。
曹平面如死灰,在听到那自行了断时身子更是遏制不住的颤抖,虽然早已知道,但真要死时,他还是忍不住害怕,却只能磕头谢恩。
“谢皇上恩典。”
接着,皇甫临又看着彩云说道:“彩云,你虽没有帮着宸妃作恶,但却知情不报,不过此举却是被逼无耐,死罪可免,然,活罪难逃,丈责五十大板,你可有不满?”
彩云磕了一个头,面带感激之色:“谢皇上不杀之恩。”
“不过,朕虽然容得下你,若你活着,宸妃定当容不下你,朕会对外宣称你被丈责至死,让你活着出宫,但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谢皇上。”彩云没想到自己还能保住性命,而且,皇上居然如此替自己着想,当下更是感激的不行。
身子一转,她又对着皇甫墨邪连磕了三个头,哭道:“六皇子,奴婢对不起您,对不起如妃娘娘。”
皇甫墨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唇紧抿,散发着无情的冷漠。
他有想过如果彩云能早些拿出证据,母妃是否就不用死,可是当曹平说母妃之所以不否定,竟是为了保全自己,他对彩云也就恨不起来。
恨只恨,宸妃心狠手辣,皇甫临身为一国之君,连自己的妃子都保护不了。
皇甫临神情复杂的看着皇甫墨邪,犹豫良久,开口道:“老六,朕……朕对不起你母妃,对不起你,明天朕会诏告天下,还如妃一个清白,以皇贵妃之名下葬皇陵,朕……”
话到一半,他忽地顿住了,心里愧疚似潮水般不断的涌来,几乎要将他给吞没,现在他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死去的如妃,也无法将老六心里对他的冤恨抹平。
皇甫墨邪刀削般的轮廓死死紧绷,面具遮掩下,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慕容笑笑却真切的感受到了他无边无迹的凄凉与哀伤,这份清白,迟了十四年,如妃已死,再尊贵的身份也抹不去皇甫墨邪心中的伤。
她抿了抿唇,清秀的眼中带着一抹心疼,皇甫墨邪恨皇上,其实他的心里并不比皇上好受,有的时候,恨一个人,反而比被恨的那一个人活着更痛苦。
“除了你说的这些,我还要太子之位。”皇甫墨邪静静的凝视着皇甫临,一字一顿的说道,没有喜悦,没有紧张,平静的仿若一汪湖水,不带一丝波澜。
皇甫临明显的一怔,他黑眸倏地大瞠,一瞬不瞬的看着口出狂言的皇甫墨邪,眼中的情绪千变万化,最后化成无力的黯淡。
太子之位,他从小最属意的人选,便是老六,如果给他,也没有什么,可是这毕竟关乎洛朝的未来,如果因为对如妃,对他的愧疚而答应,那他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皇帝。
想着,他一脸正色的问道:“老六,你好大的口气,是想公然篡夺皇位吗?”
皇甫墨邪讥讽的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说道:“是又如何?我并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你只需说答应,或不答应?即使不答应,以我无双城的势力,随便跟哪一国合作,洛朝都将是我的囊中物,不怕告诉你,北朝,越朝,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只不过你是想让最后三国并为洛朝一国,还是让洛朝从此后被历史除名,你自己选择,真当我稀罕你的太子之位吗?”
“你……”皇甫临饶是再有风度,也被自己儿那无法无天的话给气得气血上涌,那态度,是跟一个爹该有的吗?就算他对不起他们母子,这可也太嚣张了吧?
不过……皇甫临带着怒意的眼底掠过一抹赞赏,这样摄人的魄力,这样的胆量,这样傲人的气势,就连他这个皇帝,也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