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府。
连城正在书房与南宫萧商量事情,忽闻总管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将军,慕容府派人来信。”
连城怔愣了一下,不解的目光看了眼对面的南宫萧,他与慕容府一向鲜少来往,怎么给他送信来。
连城以为这信是慕容威送来的,一想到慕容威,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他跟南宫萧在此商量的事情,就是慕容威暗中与叶相勾结,贪脏枉法,如今就是证据不足,无法将他定罪,更让他为难的是若慕容威被定罪,连翘怎么办,翼儿跟笑儿又怎么办?
南宫萧刚正不阿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温润儒雅,一看便知是个饱读诗书之人:“去看看也无妨。”
连城想了想,便开门走了出去,自管家手中接过一封信,没有署名:“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他对管家挥了挥手,又重新回到书房。
“真不明白慕容威又耍什么花样。”连城一边轻声念着,一边将信拆开来,当他的目光落在了第一行“舅舅亲启”上时,整个人顿时惊愕了起来,眉宇间夹杂着点点欣喜。
原来是笑儿写给他的,这信是从慕容府送来的,莫非笑儿已经回京了。
再往下看,先前的那一点欣喜也立即被满腔的怒意所取代,一张纸在他的手指间捏得起了皱痕,连城的脸上布满寒霜,森冷之气在四周迅速蔓延,似乎要将整间书房都冻得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南宫萧的面色一凝,沉重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连城看完慕容笑笑写给他的信,气愤的揉成一团,扔到碳炉里烧成灰烬:“南宫兄,今晚怕是不能与你把酒言欢了。”
“无碍,咱们有的是机会,我就先告辞了。”南宫萧明白连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他起身,对着连城微微抱拳,之后两人便一起离开了书房。
将南宫萧送走后,连城便挑了数十名侍卫,跟他前往慕容府,这场面阵势,还是必须摆出来了。
他来势汹汹的进了慕容府,带来的侍卫在慕容府门前一字排开,连城只挑了几名跟在他的身边,路过的百姓纷纷停下凭头论足。
“刚刚进去的不是大将军吗?”
“可不是,还带了这么多人,怕是要替自己的妹妹撑腰了。”
“大将军为人刚正不阿,就算是老护公国也对百姓体恤的很,我可不相信他的女儿会做出毒害婆婆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可是如今找不到证据,她不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了。”
“我听说慕容大人一气之下将主母关进了祠堂,还派人开守,俨然将她当成犯人,大将军怕是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的。”
“如果连氏真是毒害老夫人的罪魁祸首,那当真是丢尽了大将军的脸面,也对不起死去的老护国公啊。”
“这件事情还真是个迷,如今只是听说,也不知真相到底如何?”
消息是慕容笑笑让玲珑放出来的,所以不到片刻的功夫,大家都在争论连翘的清白。
肖总管一见连城脸色阴沉的走来,立即吓的一个激灵,忙将慕容威找来。
“大将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慕容威匆匆跑到前厅,对着连城作了一个大大的揖,此时,他压根就没想到连城前来是因为连翘的事。
他自认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也派人盯住了笑儿不让她出去,为的就是怕她去跟连城说,连城他还不想太早得罪了,但是又不能纵容了毒害老夫人的连翘,所以只好先关着她,再慢慢谋划。
连城目光充满阴鸷,如千年冰川般一瞬不瞬的瞪着慕容威,眼中威严之势绽放,让慕容威心中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心中不好的念头一点一点划开。
“慕容大人,舍妹多年逢你照顾,我一直没能好好感谢一番,今日特地前来跟慕容大人好好聊聊你对舍妹的疼爱。”
连城看着慕容威,语气冰冷的说道,那一句“照顾,疼爱”说的更是咬牙切齿,几乎从牙逢中挤出来的一般。
慕容威神色倏地一僵,他又何偿听不出连城的弦外之音,他恬着笑脸,讨好的说道:“大将军客气了,能娶到连翘是我几辈子休来的福气,大将军远到而来,请坐下喝杯茶,来人,奉茶。”
连城宽厚的大掌一撩衣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俊眉朗目中一片冷冽之色,薄唇轻勾,他笑得极为寒碜:“慕容威,凭你的能耐,你觉得你能坐的上工部侍郎的位置吗?若不是连翘执意嫁给你,你能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吗,可你又是怎么对连翘的,居然将她当犯人一样关在祠堂里面,怎么,当连家的人都是死人吗?”说到最后,连城猛的一巴掌拍在桌子,带着强劲的掌风,直接将他身旁的一张桌子给震的散了架。
他虎着一张脸,表情堪比此时的寒冬更让人觉得寒冷无比,稍一靠近,就会被冻得四脚僵硬,一名小丫环正端着茶走到连城的身后,被他那一掌吓得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脸色惨白无血。
慕容威脸色铁青的看了一眼盛怒中的连城,对小丫环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大将军,你今日是来给下官难堪的吗?连氏毒害老夫人,难道我关着她有错吗?”
连城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说他有今日的一切,都是靠了他们连家的关系,我呸,如果连家真的把他当自己人,何苦他到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侍郎,连翘对他的作用,也只是让他坐上了工部侍郎的位置,连城明明可以提拔一下他的,他的职位远不只这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