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的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笑儿的话她又何偿不明白,但是她如今被关在祠堂,慕容威将一切消息都封锁了,大哥根本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也就不会出手替她找到陷害她的人,所以她只能坐以待毙。
“如果可以,我就是死也不想做他们慕容家的鬼,可是我不能让慕容威休了我,否则你跟翼儿又该如何自处,你刚嫁给无双王爷,正是需要站稳脚根的时候,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有一个被休了的娘,他们又该如何看待你的为人。”若不是为了笑儿跟翼儿,她就是被休也没有一丝的惋惜,自上一次被莫氏诬蔑与人通—奸后,她就对慕容威死了心,对这个家心灰意冷了。
慕容笑笑浅浅勾唇,笑容温宛如三月暖阳,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她眉稍轻扬,玫瑰红色的唇畔轻启,声音似珠玉落盘,清脆动人。
“和离!”
短短的两个字,带着魄人的势气,精美的容颜上,一片清冷之色。
连翘听罢,瞬间露出惊愕的神情,虽然洛朝有这样的法制,但是真正实践的人是少之又少,洛朝开国至今,也只有以前皇帝的某一位公主做过与夫君和离的事情,之后便再没有人敢和离,人家是公主,自是不怕嫁不出去,也不怕引来什么流言蜚语,百姓岂敢议论皇室的事情。
可是如今笑儿提出让她和离,这个办法可行吗?
“你爹不会同意的,和离对他来说等于是打他一巴掌。”
不只慕容威,相信多数男人都不会同意妻子和离,休妻是代表妻子犯了七出之条,男人休得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但是一但和离,争议就会变大,有人便会质疑慕容威的问题,所有对他有影响的事情,他都不会让它发生,何况和离更会让他有失颜面,对他以后的升迁多少也会影响,她算是看出来了,慕容威不爱任何一个人,他最爱的是他自己,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允许有损他声誉的事情出现?
慕容笑笑凝眸望着连翘,面无表情的说道:“和离等于打爹一巴掌,那爹将娘关在祠堂任人诬陷又怎么不是打了娘一巴掌,同不同意,不是他说了算的。”
若不是慕容府欺人太甚,她也不会提出让娘和离的话,和离虽然比休弃听上去好很多,但是总会给娘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
可是如今,慕容府的人一而再的诬蔑娘亲,这一次是下毒,下一次,下下次呢,多留在这里一天,危险就永远止境的存在。
连翘听着慕容笑笑的话,思索了良久,最终点头应道:“娘听你的。”笑儿一向最有主意,很多时候,她这个做娘的,都及不上她那颗玲珑剔透的心。
“我会找机会出府去找舅舅,我不仅会还你一个清白,更会让娘离开这个没有一丝令人留恋的家。”
火红的烛光倒映在慕容笑笑的眸中,瞬间染上了通红的颜色,妖艳如曼陀罗花盛开。
连翘眸光微闪,清美的脸上快速划过一丝哀伤,慕容笑笑没有错过,开口问道:“娘,怎么了,还有什么不妥的吗?”
是因为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十多年,对它产生了感情?所以有些不舍吗?
“娘怕离开了这个家,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跟翼儿了。”莹白如玉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慕容笑笑的侧脸,晶亮的美眸中,是满满的不舍与温柔:“笑儿,要不就算了。”
内心挣扎一下,连翘最后说道,如果用她的自由换取见不到自己儿女,这样的代价,她宁可不要。
慕容笑笑唇角轻扬,勾勒出一抹完美的线条,波光潋滟的美眸之中闪动着清浅的光芒,娘一直疼她爱她,她又怎么可能舍得让娘受一丁点的苦呢。
前世的罪,已经遭够了,今世的孽,就该让那些人狠狠的偿还。
“娘,相信我,我跟弟弟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连翘心中猛然一怔,看着慕容笑笑充满笃定的神情,那样的狂傲不羁,那样的风华绝代,薄唇微扯,她拍了拍慕容笑笑的手:“笑儿,应该是娘护着你才对,似乎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你护着娘,娘对不起你。”
她的坚强,超乎常人,她的隐忍,让人难以想象,却也让她看的心疼。
明明是她这个当娘的为笑儿遮风挡雨,为何总是让女儿替她操心?
“娘,你疼我如掌上明珠,我若不护着你,又该护着谁,只要有我在,我定不会让任何人将你欺负了去。”
听了慕容笑笑的话,连翘心中说不出的温暖与感动,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三小姐,时间不短了。”这时,屋外响起家丁的声音,提醒着慕容笑笑是时候出来了。
一丝不悦浅浅掠过慕容笑笑的眸底,她无可耐何的跟连翘道别了一声后出了祠堂,脚才刚刚跨出门槛,家丁立即将锁给锁上了,那速度之快,气得慕容笑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锁撤了,我娘是囚犯吗?”
将她当囚犯看管,真是太侮辱人了。
“这……”家丁拿着钥匙的手颤抖了一下,被慕容笑笑凌厉的目光剜的心中惶恐不安:“这是老爷的命令。”
“我再说一遍,撤了,你们听不懂人话吗?需不需要我重新教你们一遍?”慕容笑笑目光一沉,如积年寒潭般沉静的脸上带着凛冽的气势。
家丁头皮一阵发麻,垂首立在慕容笑笑面前犹豫了良久,最后应道:“是,三小姐。”说罢,他将门上的那道锁给撤了去,心里叫苦不跌,这差事怎么这么不好当,前有老爷,后有三小姐,每一个都不是那么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