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事情师傅居然要听我的意见,那只能说明师傅并不想杀了他们是吗?”杨逍没有说话。
“是那个晋二公子还是六哥?”
“你觉得本尊应该杀了他们?”
隐三听的内心一紧。
“不是说擅闯麒麟阁是死罪吗?那个晋二公子不会不知道。三哥刚才也说了,他是来找东西的,是那件东西比他的命都重要还是他对自己比较有信心,知道即便被发现了也无性命之忧?
至于六哥...背叛主子也是死罪。堂堂隐卫能舍主去与一个小小侯府的公子暗自勾结,这其中应该还有别的什么,不过我不知道,师傅若想知道不妨留着他,等以后明白其中缘由的时候让他死得其所就行了,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你倒是想的通透。”杨逍微微勾唇。
隐三这才第一次正眼瞧了墨初九。
“其实师傅心里早就想到了,故意考我的吧!不过这种动脑子的事情倒是远比这把破琴更容易对付。”说完,她扭过身子继续翻看起琴谱。
“废了晋琰的内力,将他逐出麒麟山,至于隐六,先收了他的麟甲,待墨初九结业之后再做定夺。”
“是。”
待隐三出去后墨初九好奇的问道:“师傅,什么是麟甲?”
“隐卫之命脉。”
隐卫之命脉,顾名思义便是,没了麟甲如同废人,所以也不用关起来,因为他再也无法走出麒麟阁了。
墨初九对音律还真是独一无二的只通六窍。
虽然杨逍不厌其烦的细心教导,她依旧是只能将一首优美哀怜的曲子弹出狼嚎般的惊心动魄。
几天下来,除了指尖破皮,没有丝毫的长进。
“师傅,我想练剑。”
这是她最终的决定。
也是杨逍内心的想法。
匕目剑出。
金色的光影亦梦亦幻。
道道剑气裹挟着杨逍俊美的身躯如行云流水般夺人眼眶。
墨初九的目光随着光影流转,
崇敬、爱慕、激荡。
“此剑名为匕目剑,艮者,从匕从目,故而取名为匕目。”
“此剑集天地山石之浩然正气铸就,握此剑者,心必坚而冷,出手必疾而稳,意在斩邪除魅,固己体魄。”
墨初九连连点头,心中熟记着这一招一式。
“接剑。”
匕目剑脱手,飞旋而下,墨初九连忙伸手接住。
强劲的力道将她震的连连后退,最后直接坐在了地上,匕目剑也脱落在地,发出一阵嗡鸣。
“握剑。”杨逍单手负背缓缓落地,一缕略显凌乱的黑丝划过刀削剑刻般的脸颊,为他苍白俊逸面容添上一丝凛然,犹如落凡的仙子。
墨初九像是被勾了魂魄,眼波泛滥。
“愣着做什么?握剑。”
她这才回过神,爬起来去提剑。
但当她的手触碰到匕目剑的那一瞬,又是一阵嗡鸣。
“师傅,它似乎不太喜欢我。”
“山石之精,寄气托灵,出之有神,服之有威。以你现在的状态,怕是给你一根烧火棍你都握不好,更谈何让它喜欢你?”
墨初九一扫刚才的痴迷,狠狠瞪了他一眼,愤愤的重新提起了匕目剑。
虽然还能感觉到那股震心抖脾的抗拒,但她这次没有松手,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剑身,手握的更紧了。
渐渐的,匕目剑的剑气似乎开始屈服,片刻之后终于不再抗拒,任由墨初九挥舞了。
“很好,出剑。”杨逍道。
“师傅你不用剑吗?”
“心中有剑,不必握于手中。”
杨逍垂手一揽,一股气运至手腕,形出一柄长剑,光影流动。
“出剑。”
“是,师傅。”
四周巨大的光幕之中,两道光影在飞速流转,忽而随行,忽而相对,上下一行,左右开散。
“立挺如松,坐坚如磬,行如风,静若隐!”
“是,师傅。”
“眼随身,身随心,心随意动,贯通全身,收放自如,穿!”
“是,师傅。”
“凝神屏气,将体内之气汇于掌,凝为剑,心剑合一,刺!”
“明白。”
“刚柔相济,以身带剑,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劈!转!抽!”
“简单。”
“谦受益,满招损,看招!”
一道青色剑气由下而上,侧身一跃,反手劈挡,“师傅我记下了,不过我接到了。”
“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内合其气,外合其形,再接!”
无数道剑气同时向墨初九发难,接,躲,“砰”的一声,她被剑气所伤,重重落地。
“再看!”
剑气再次袭来,杨逍并没有因为墨初九的受伤而停手,墨初九一个翻滚跃起,勉强接到两道,再一次被剑气所伤,撞到了光幕之上掉落在地。
“太弱!睁大眼睛看,多用脑子想,不要只顾眼前,看不只是看,是要领会对手的意图,记住了,敌人不会给你喘息之机,更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紧接着,一道道剑光穗影,如凤舞龙翔般,毫不留情的向墨初九袭来,虽不会伤她性命,但她还是应接不暇,也不得不接。
数招下来,墨初九已伤痕累累,疲倦不堪,她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只是看杨逍演示了一遍便已掌握了十之八九的要领,若是寻常人,早就死在了剑气之下。
不过她有麒麟子护体,所以这些伤对于她来说,休养几日即可痊愈,并无大碍。
光影消失,随之传来杨逍空洞冷漠的声音:“向上走的路远比你想的要艰难。”
“师傅都说了,是向上走的路,既如此,还怕什么?只要师傅不会后悔收我这个徒弟就行了。”墨初九挣扎着爬了起来,弱弱的说道。
“若是丢了性命呢?”
“贱命一条,没那么容易丢的。”
说完,墨初九再出招,招招杀意显露。
杨逍虽轻易化解,但不由的心头一震。
后悔这个词他不是没想过,只不过他不知道会是在哪一天?
“你虽有麒麟子护体,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畏死仅仅是不知死而已,什么时候你开始害怕死,那才是真正生的开始。”
“那师傅你怕死吗?”墨初九反问一句。
杨逍沉默一瞬,没有回答她的话,冷冷道:“今日到此为止,本尊要休息了,你自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