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虽有泪光点点,秦心月却仍轻声笑道:“到底还是哥哥好!”
一群人,坐在偏厅开始寒暄客气,秦心月将锦娘、鹰、云华一一正式介绍给吴子豪,当他得知云华竟是女儿身时,不禁奇怪地瞟了好几眼,云华却没丝毫不自然,只是有点遗憾,这么快身份就被揭穿,本来还想多玩几天的。
早饭时,鹰已经把马车安排好了,只等早饭用完,秦心月便可和吴子豪一道,乘车去往越州。
这顿饭吃得离情依依,锦娘和秦心月俩姐妹彼此都没有什么话,只不停的给对方夹着菜。
秦心月别有深意地看着鹰:“鹰,从此锦娘就托付你照顾了!”
鹰看着锦娘,眼中柔情四溢,秦心月也放心了,至少,锦娘没有因为她,而遭到不幸,相反,还找到了可以交付一生的人。那么,她是不是也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吴兄,你刚才说的话可不要食言哦!”云华吃没吃相,嘴巴边嚼东西边说话。
“恩?”吴子豪不晓得她指的是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以后,我若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只管开口,你一定竭尽所能吗?”
“哦,原来公……姑娘说的是这句,那是当然!”吴子豪毫不犹豫,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报之,这也是应该的。但他若知道这句话会让他付出一生的代价,也许,就不会那么痛快了,当然,这是后话。
吃完饭,看锦娘把吃的,穿的,用的,都往马车上搬,秦心月玩笑道:“锦娘,你再搬东西上去,我们就只好跟在马车后面跑回越州了!”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气氛一时轻松了些。
鹰走到吴子豪身边,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他,嘱咐道:“红色的药膏敷面,每日一次,这里有半个月的量,半月后便不必再用。”又转头对秦心月道:“等我师父出关后,我会请他为你医治。”
秦心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扶着宁儿的手上了车,头探出窗户:“鹰,以后,常带锦娘去看看我!”
鹰点点头,锦娘泪下,马车缓缓开动,秦心月看着渐远的三人,挥手叫道:“再见!再见……”
回到越州家里,真的是又舒服又自在。
秦心月坐在床边,宁儿端了碗鸡汤过来,递到她手上,道:“小姐,夫人让你把这碗鸡汤喝了!”
又是鸡汤?秦心月的脸皱成一团。
原来,鹰在金桥镇时,就把她怀孕的事告诉给子豪了。这,也不怪鹰,毕竟,他也是好心,怕路途遥远,而子豪若不知情,急于赶路的话,对她肚子里的宝宝会有伤害。
子豪和她一回越州,一家人免不了抱头痛哭,吴老爷和吴夫人刚刚还在痛惜秦心月容貌被毁,一听说怀了孩子,更加伤心起来,吴夫人更是哭得肝肠寸断:“这让我儿以后如何再嫁啊!”
再嫁?她秦心月可没想过要再嫁。一辈子陪在爹娘身边,做个快乐的单亲妈妈,其实也不赖!
原本子豪在回程路上就已经做过她的工作,语气很委婉地劝她把这孩子打掉,她当时是苦苦相求,才让子豪转变心意的。
回家后,吴夫人也曾劝秦心月打胎,子豪反过来,还替她说了情,吴老爷和吴夫人倒也没有多纠缠。
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吴夫人虽然没说什么,可每天人参鸡汤的往秦心月房里送,她的这份用心,秦心月是深深体会到了。
闻到那个味道,秦心月就忍不住想呕,可为了娘的一片心,她仍勉强接过汤碗,才准备喝,肚子居然一阵绞痛……
“啪!”碗掉到地上,秦心月痛苦地捂住肚子,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
宁儿见秦心月这个光景,吓得脸都白了,伸手去搀秦心月:“小姐,你怎么了?”
“快,快叫大夫……”秦心月咬住下唇,费劲地说道。
“哦。”宁儿想出门去叫人,又担心她走了,秦心月没人看护,六神无主之下,不由扯开嗓子冲门外嚷道:“来人啦!来人啦!小姐不舒服,快请大夫啊……”
这一声,威力果然不小,吴老爷、吴夫人得信,急匆匆往秦心月这儿赶,大夫也马上请来了。吴子豪因有公务在身,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奉旨去了灵武,不然,他恐怕是第一个到的。
大夫来个秦心月诊脉时,她已经疼晕过去了。
吴夫人和吴老爷焦急地等在秦心月的闺房外,一会儿,宁儿哭丧着脸出来了,手上还捧了个铜盆,盆里有件衣服,上有血渍。
“小姐怎么样了?”吴夫人问宁儿。
“大夫说,小姐动红了……”宁儿还是个小女孩,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见到血,还以为她家小姐不行了,在里面哭得死去活来,头疼不已的大夫为了方便看病,只好将她赶出来。
“动红?”吴夫人目眩头晕:“那小姐呢?”
“小姐昏死过去了,现在还没醒。”宁儿还挂着泪。
“咚”吴夫人毫无征兆地直挺挺倒了下去。
“夫人!夫人!”吴老爷手忙脚乱,女儿还在里面躺着,夫人又昏过去了,这可怎么好。
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顺气,又是喂水,吴夫人这才醒过来,魂还没定就问道:“子娴醒了吗?”
吴老爷老泪纵横:“醒了,大夫已经开了方子,没大碍了……唉,都怪我,当初,非得让子娴嫁到李家,原指望她能幸福,没想到却害她成了现在这样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