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涣跟着人潮来到了城门口,还没到就看到了门匾上的三个巨型鎏金大字—云阳城。云阳城乃云天国都城,是整个国家的政治经济贸易的中心,城南的天下楼汇聚着全国各地的商人和关外的异族。先帝曾命百万军士凿通了镜花湖到青州城的运河,从此北至青州,南至落花被串在了一起。林之涣等众考生还没来得及欣赏帝都的繁荣便被军士带到了云阳客栈。
“各位考生,今晚在此稍作整顿,明日进宫觐见皇上,后日辰时开始第一轮的考试,祝各位考生榜上有名。”
林之涣跟着店小二来到了四楼,左转右转绕了一大圈才到了安排的房间,房间不大仅一床一桌一椅一扇窗。林之涣放下手中的背囊,轻轻的打开了窗户,一阵阵冷风吹了过来,林之涣下意识的双手环胸。
“客官,这是今晚的宵夜,我给您放在桌子上了。”店小二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城内知县府,一位官员在向着另一位说到:“李大人,这次科举共计收到各地贿赂三千万两白银,其中青州城富商章程独出白银八百万两,其子章建平准考印记为八角仙菱,代号是云辰。”
“这么说章程的儿子这次势在必得了?”
“我看未必,区区八百万两就像买金榜头名。”
“陆大人此话怎讲?”
“现在科举并非当年了,自从云夕出事之后皇上大怒,现在我们顶风作案恐怕。”
“陆大人大可不必担心,此次考试虽然是皇上亲自监督,但批阅依旧掌握在何太傅的手中。我们只需按照准考印记的特殊符案,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行贿之人所求之事办妥。三千万两四成都要交到何太傅手中。”
“陆大人,只要做的天衣无缝,少拿点又何妨,细水长流才是王道。”
皇宫内王韫正在向皇上禀告。
“皇上,这次科举您亲自监督实为不妥啊。”
“哦?丞相为何如此之说?”
“皇上,老臣认为您虽然亲自监督,但批阅卷宗的事宜仍在何冲何大人手中,若有奸人从中作梗。”
“简直胡说八道!王丞相,你分明是在以貌取人,老师从小待我,他是什么人我自然是很清楚,不容许你去污蔑。若真有奸人作梗,那人恐怕就是你吧。”
一位英气逼人的少年站在一旁说到。
“世光,这里容不得你放肆,来人,把皇子给我带下去。”
“王丞相,那你的意思是?”
“陛下,恕老臣愚昧。若无其他之事老臣就先告退了。”
“皇上点了点头面带笑意的说到:“你就先回去吧。”
王韫离开大殿之后皇后不解的问道:“陛下为何开怀大笑?”
“王韫已经把方法告诉我了。”
城西的一座官邸内。
“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何大人,属下说的句句属实,丞相王韫不但在皇上面前怀疑你,而且还告诉了皇上用什么方法来解决。”
“我何冲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你若不仁,那就休怪我无意了。管家,去拿点银子。赵公公,这次就多谢你了。”
何冲突然用右手狠狠的掐住了赵公公的脖子:“你也知道,死人往往是最安全的。”
赵公公惊恐的眼神渐渐消失。
“管家,叫几个人手下把尸体给我抬走。王韫啊王韫,你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了我头上。”
何冲狰狞的笑了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万岁。”
“此次科举考试事关重大,王韫,本次科举主考官由你代原主考官宋骘垟,何冲,你就负责批览阅卷,核考完成后统一把试卷交到文部由我亲自审查。李丰年,你率领都城禁卫军严防考场,若有发现作弊者一律羁押至天牢,科举考试完成后全部处斩。退朝。”
“陛下,且慢。”
何冲说到:“陛下,此事由王韫丞相担任主考官不妥吧。”
“是啊是啊。”李丰年随声附和道。
“哦?先生觉得此事由何不妥?”
“陛下,老臣教书七十余载,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不少,相比之下老臣在这方面会比王丞相更好。”
“王爱卿,你怎么说呢?”
王韫轻微的说到:“此事自当陛下定夺,何太傅的知识渊博非我能及。”
“报,陛下,漠北羌胡使者求见。”
“好,科举事宜就这么定下了,不要再说了。退朝。王韫,你先留下。”
待群臣退完之后。
“宣羌胡使者觐见。”
“使臣乌洛帛参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我朝边疆与贵国近年来和平相处并无战事,此次求见所为何事?”
“尊敬的陛下,我酋长突发疾病危在旦夕,偏远各部落揭竿而起自立为派,此次前来是请求陛下出兵协助镇叛贼。”
“王韫,此时事关重大,你有什么看法。”
“陛下,羌胡虽然是我朝附庸国,但。”
王韫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需要从长计议,城关并无来报,若贸然派兵。”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寒光从乌洛帛的衣袖中射了出来。王韫疾呼陛下小心,顺势将身体挡在了皇上前面。
王度率御林军快速的将乌洛帛拿下。
“王爱卿,你没事吧。”
王韫努力的站起身:“陛下,老臣可能无法在辅佐、咳咳。”
王韫的嘴角涌出了大量的黑色血液。
“来人,来人啊,御医。”
“陛下,我或即将西去,不要被迷惑了双眼。”
王韫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什么?王韫死了?”
“老爷,千真万确。就在昨天中午被羌胡使者刺了一箭,晚上就不治身亡了。”
何冲在大厅来回的踱步。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老爷,属下愚钝,王韫一生为国为民,一个好官就这么死了,怎么会好呢?”
若按照往常何冲早就把顶撞他的人处死了,但今天没有。
“老爷我今天心情好,我就告诉你,现在朝中分为四大派,皇子派,由二皇子和户部刑部以及工部的年轻一辈。皇上派,大皇子和朝中的一些出生入死的老臣组成,这一派的实力最为雄厚,另一派就是我为首的变革派,还有一派就是保守派。”
何冲看了看窗外继续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我这把年纪了还要笼络自己的势力吗。”
管家想了想:“难道这些皇上他不知道吗?”
“他怎么会不知道,太子到现在还没有立下,就是因为他在看站队。一切的背后王韫就是他的智囊,现在王韫死了,明日主考官必然非我莫属。此次我将对我有用之人安插在朝中敌对之处。到时候的我大权在握......”
不远处的草丛中一双幽暗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房中的二人。
“这种狼心狗肺之人居然还活在这世间,真是老而不死视为贼。算了,我只需要让恩人榜上有名就好了,他们说每一位考生都有准考印记,到时候我只需要偷偷摸摸的进去稍作修改。”
黑漆漆的草丛显现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老爷,陈御史带皇上口谕来了。”
“快快请。”
“何兄,这是皇上的口谕,王丞相于子时不幸辞世,今日主考官只能有你接替。”
“王丞相。”
何冲泪眼婆娑的说道:“我虽然和你不和,但是,但是。”
“何大人,不要太过伤心以免伤了身体啊。”
“陈兄。”
何冲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多谢皇上委此大任,老臣定当在所不辞。”
陈御史收下了口谕便转身离去。见陈御史走后何冲缓缓的站了起来对着管家呢喃到。
”他们在说什么呢,不行我得跟过去看一看。”
“老爷,那我现在就先到御书阁去。”
“快去快回,免得夜长梦多。”
管家走出太师府牵了匹马蹑手蹑脚的朝着御书阁方向走去。现在虽然是半夜,但街道两旁依旧灯红酒绿。
“这位老爷,进来看看吧,咱们玉凤楼的姑娘可水灵的很。”
管家没有理会默默的走着,媚娘则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
“这是要去哪啊,左转一圈右转一圈居然转到了青楼来了。难道是他发现了我,不会啊,凭我的法力一个凡夫俗子是不可能识破的。奇怪,这里怎么重兵把守。”
只见管家和对面的兵卫寒暄了几句便走了进去。媚娘绕过围墙轻轻一跃便爬上了屋顶,只见管家径直的朝着中心楼阁走去。
“李大人,这是我家老爷给您的物件。”
李丰年看了看就把信放进了口袋里。
“赵管家,你回去转告一下你家老爷,银两三日后亲自双手奉上。”
“好嘞,李大人,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这封信里到底写的是什么呢,若我贸然取夺定会打草惊蛇。若那书生是个呆子,无论能否考中都无所谓,若真是胸怀大志而被考场黑幕所淘汰未免太过冤屈,但现在又不能把信取过来,看来只有明天随机应变了。
“陛下,我看王韫丞相的死有很多疑点,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妄自定夺。”
“那么此事就交给你们去做,还有若事情真与何冲有关,那么就。”
皇上定了定没再说话。
“微臣就先告退。”
“何冲,你都一把年纪了应该不会老糊涂了,若此事真与你有关那就休怪我无情。”
“林兄,收拾一下准备考试了。”
“等一下,我的砚台不见了。”
这时媚娘从窗户悄悄的溜了进来。
“哎呀糟糕,回来晚了。”
身体突然一转化作一尊砚台躺在地上。
“之涣兄,快点啊。”
林之涣走到卧室四处打量:“在这。”
林之涣吧砚台捡了起来往袋子里一扔。“哎呀。”林之涣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之后匆匆忙忙的朝着客栈大厅跑去。远方寺庙的钟声响彻了整个云阳城,四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即将拉开帷幕。考场外站满了全国各地的学员。
“各位学员,带上你们的准考印记以及书写工具笔墨纸砚依次通过御察使验身检查,检查通过后方可进入考场。一旦发现有作弊行为之人,暂且收押,秋后处斩。现在开始。”
林之涣走进了考场通过印记找到了自己的桌子,摆好了文房四宝后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午时已到,考试现在开始。”
所有考生开始在桌上指手画脚起来。
两个时辰之后主考官何冲说道:“笔试部分已经结束,第二部分开始。表达自己内心的志向以及对现在制度的看法。时间两个时辰。”
林之涣在纸张上写道:“欲治国先安民,安民需先惩贪恶......”
“时辰到。各位考生青按顺序离场,所有考试工具留下,第二日由专人送到各房间。”
“林兄,可有时间与我去小酌两杯?”
“程兄,我虽然很想但是囊中羞涩除了我娘子一只玉镯再无其他之物。”
“你娘子的玉镯?”
“我自然和你不同,你的家道自是比我强。本来来此之前我娘子就让我拿到城里当掉,我一直不忍,宁愿自己多受点苦。”
“看来林兄真乃性情中人,这顿饭我请了。”
“那......”
“好了,我一发小在城中开了一家酒馆,就在前面。”
二人还没有到门口店小二便招呼了起来:“呦,二位客官里面儿请。”
“小二,你家的许掌柜在吗?”
“哦,掌柜的出去买菜去了。”
“等下麻烦你把他叫到我们这一桌来。”
“好嘞。”
程远志在二楼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六斤卤牛肉,两碟花生米,镜花湖醋鱼,还有把你们这上好的女儿红拿出来。”
“好嘞,您稍等片刻。”
店小二转身下楼刚巧遇见了买菜回来的许山高。
“掌柜的,楼上有一桌客人说叫你过去喝酒。”
“许山高歪头看了看:“好了,我知道了,你先把这些菜拿去洗了,等一下御察使的官老爷要来用餐。”
许山高刚到二楼。
“山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志远,你们莫非来参加科举考试的?”
“来来来,故友难寻,今天一定不醉不归。来我先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友,姓林名之涣,灵轩城人士。这位是许山高,我幼年时的玩伴。”
“幸会。”
“怎么了山高,买菜交给小二去做就好了,干嘛还有亲自去买?”
许山高笑了笑:”这也许就是人各有所志吧,我若当年不回家继承家业现在不就和你一样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了吗。”
这时小二把酒上了上来:“掌柜的,夫人她叫你适可而止,否则今天晚上就去睡大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