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非陈鎏杭不想和胡灵儿一起吃饭,只是这关系让他觉得尴尬。陈尧磊又常常抢着付钱,这种喜悦和垂丧夹杂在一起的复杂感受,让陈鎏杭常常感到自己的自相矛盾。
“最近和胡灵儿走的很近啊!”朱幼青突然停住了脚步,看似平淡的问陈鎏杭。
这一问,在陈鎏杭的心里却泛起了复杂。他好奇朱幼青会否因此而吃醋。
胡灵儿确实好看,但她的妩媚和每次精心的打扮,让陈鎏杭觉得,至少现在的他无法承受的。用当初陈一峰说过的一句话,舞弄骚姿的美让他并不踏实。
而朱幼青任何时候都这样不急不躁,对他风淡云轻的样子,常常让陈鎏杭在面对朱幼青时,感到喜悦而又悲伤。
“怎么了?有话对我说?”幼青见陈鎏杭盯着她迟迟不开口,又说道。
“我和胡灵儿走的近,你会吃醋吗?”陈鎏杭盯着朱幼青问道。此时的他真的很想了解一下朱幼青对此的想。
但朱幼青却反问道:“有多近?”
互玩心机,让陈鎏杭不敢再问,因为他们的爱情不是平等的,刺激到朱幼青,朱幼青随时都会溜走。
“不说就算了,如果遇到比我好的,我会祝福你们的。”朱幼青满脸认真的说道。就是现在这种毫不在意,又极为认真的表情,常常让陈鎏杭的心感到疼痛。
一段时间后,胡灵儿又消失在陈鎏杭和陈尧磊的生活里,陈尧磊的状态看上去比之前成熟了很多,但是这种成熟让陈鎏杭感到一丝陌生。陈鎏杭担心陈尧磊的变化是因他而起,因为他并不想失去像陈尧磊这样的朋友,在这之前,他已经失去了与岳晴娟的真挚友情。
胡灵儿自从没有和陈尧磊他们一起吃饭起,在打扮上,和别的女生区别变的越来越大,甚至常常会浓妆艳抹。偶尔在周末遇上,也会发觉她的穿衣风格,变的越发的前卫和大胆。
渐渐的,班里传起了胡灵儿在校外有男友的事。而每每此时,陈鎏杭看向陈尧磊,陈尧磊总是默不作声,以前的陈尧磊是最爱凑这热闹的了。
尧磊爱打篮球,从那以后便打的更频繁了。而陈鎏杭因校内外的事越发的多,渐渐的,他们有了脱离共同圈子的迹象。彼此的来往也变得越来越少,甚至难得遇上。但在陈鎏杭的心里,依然视陈尧磊为这里最好的朋友。
有时想想,陈鎏杭觉得自己,也可算的上是一个即幸运、又幸福的人了。虽然贫穷,但没有让他辍学。还是班里、宿舍里和系里的学生干部,校外还有稳定的勤工俭学。再加上朱幼青的陪伴,即使朱幼青在陈鎏杭心里的所有不好,也皆因她的不主动打扰和无所求,即使将来朱幼青要离开,她也不欠他的。
“山里的孩子有人重视,有的忙碌,不就应该好好维系好眼前的一切吗?不辜负大家对我的厚爱和赋予我的希望。”为了做好眼前的工作,陈鎏杭几乎满心投入。
感恩之下,也会发现自己,从未认真的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和这环境里的人和事。看待别人如此,看待幼青,亦是如此。
庆幸、感恩、质疑、迷茫,来到这城里后的陈鎏杭,感到自己变得越来越复杂。
转眼寒假来临,早早的与父母约好,去大连与父母、爷爷一起过过年。一年半未曾与他们见面过了,这让陈鎏杭激动过后,也有感慨。
虽还不清楚自己的未来将会如何,但眼前的一切已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好的多的多了。
到达大连车站时,是下午四点半,一个同村的叔叔来接的陈鎏杭。说是受了家里的委托来的,并在接到陈鎏杭之后,将他安排在了堂哥陈砚楚的同学陈星的出租屋里。
这是个一室一厅的农房,陈星他们,原是夫妻俩住的。
而且此时的陈星已喝醉了酒,在陈鎏杭刚到时和他打了个招呼,便自己去睡了,也没安排陈鎏杭睡哪里。嫂子看上去打扮的很是青春时尚,眼睛不时的盯着陈鎏杭看,这让同为年轻人的陈鎏杭很是尴尬。
客厅里有一个炕,陈鎏杭便在炕上打铺睡下,而陈星嫂却一直坐在他身旁。
陈鎏杭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心里对三叔有了意见“大连车站到金州郊区也不过四十公里左右,为什么就不能来接我一下呢?他自己有车,厂里还有三辆货车,按理说接个人似乎并非难事。”
又转念一想:“或许是他的心里藏着对我的意见,这一年半来,毕竟我们全家都仗着他,这大概也是让他很烦吧……”就这么想着,便睡了过去。
半夜听见房里有动静,被吵醒了过来,细听之下,这动静让陈鎏杭的心里也升起了一坛火来。
第二天陈星他们还未起床,陈鎏杭留了个纸条,离开了那里。
拿着木料市场的地址,去找他三叔的店面。
找到时后,店员们对他的态度很是冷淡。这与他在老家和宁波所见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一样。没有人问候,也没有一口茶水,店里的三个员工悠闲的顾着自己。
陈鎏杭甚至想“这是否与地域不同有关,又或许是三叔的管理出了问题。好歹我也是老板的侄儿,按道理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吧?可他们却丝毫没有这个意思。”
这一等便是一天,直到快下班时,送货的师傅才将陈鎏杭接走。
煎熬了一天,终于能离开这几张讨厌的脸,让他感到庆幸。用逃似的离开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回去的路上,司机依然与他无语,偶尔陈鎏杭主动和司机说两句,那人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他似乎也瞧不起我,为什么?这里的人,一个个的都是这副模样。这过日子的气氛,看去比在老家的还要苦.这让大家都如此难受的生活,源之何处?因因何而起?”才来一天,还未到厂里,已让陈鎏杭对这里生出了一丝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