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加在警局的时候,和汪佳雨并排坐着,眼前这个穿着职业装不苟言笑的姑娘,目光呆滞地望向远方,可能是困到极致了,长长的眼睫毛就慢慢垂了下来,慢慢靠在椅子后面的墙上,临失去意识之前,还记得慢慢把电脑包塞进韦加怀里,才把呼吸调的均匀起来,沉沉地睡去了。
电脑包在韦加手里变得越来越沉,他也从早晨进店一直累到现在了,要你也在一直打架,为了不让自己睡成个不倒翁,拿着电脑包上汪佳雨的工牌在手里反复摩挲,证件照的汪佳雨梳着奇奇的刘海儿,一头半长的黑发齐肩而落,浅浅的微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整个照片修的不见一条皱纹,眼睛闪着亮亮的青春的光,标准的黑体“汪佳雨”三个字,配在清秀的脸庞下方,更衬得起水汪汪的一张脸庞,下面的职位写着“市场发展部经理”,再下一行写着办公电话和手机号,韦加心头一颤,要不要…记下来?太过困倦了吧,双手的支配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了,莫名其妙地把电话号码吗每一位都小心谨慎地输入到通讯录里,工工整整地写上“汪佳雨 WASK”,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工牌把有信息的一面紧紧地贴在电脑包上,生怕也被别人记录了去。
一声闷雷,汪佳雨突然惊醒到正襟危坐,先是浑身上下摸手机,再座位周围摸电脑,上一份频繁出差的工作,让她形成了搞笑的条件反射,韦加使劲儿掐着自己大腿,让自己别笑出声来,就这么看着汪佳雨假装镇定忘记断片儿,看着她着急忙慌地回信息,瞬间进入忘我状态,韦加也慢慢放松下来。
这姑娘有点卡粉的脸上,有很多份认真和倔强,轻轻抿着嘴唇,嘴里念念有词,韦加想“如果素颜会更可爱吧。”可爱是韦加评判一切事物的唯一标准,没有美丑、高低、冷暖、轻重缓急,只有可爱和不可爱之分,让他来咖啡连锁店最忙的门店来当实习店长,也是希望他能真正看看这个世界,可爱的人也会阴险,不可爱的人也值得敬佩,姑妈的一片苦心,不知道在韦加心里几时能看到成效。
他回到二环边上的小公寓,也是晚上十点多了,不饿也不冷,一直反复翻弄着手机里的11个数字,总想对汪佳雨说点什么,特想跟她说“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不应该化妆的,你的电脑包太沉了,换个双肩的或者轻薄款吧,你今天的怒吼还挺有提气,本来我有点害怕,但是被你给壮胆了!”诸如此类吧,回家之后不断翻动营业额报表,也不想看铺天盖地地微信和短信,他知道把他派来这个门店,一半是锻炼一般是监督,看他是不是真的对家族构成威胁,也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胆小怕事。
今天整个节奏还是有点唐突了,但是心里那股见义勇为的英雄气不能就随着奶泡机撒了吧,眼看犯罪而不制止,这也不可爱啊,有点可恨了。
就是摆弄着手机,想说两句,申请汪佳雨的好友,等了一个小时没有任何动静,一声闷雷吓得他一哆嗦,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在沙发旁的地毯上,biu一声,低电关机了,也好,告别这一天的烦乱和疲惫,去梦里做和现实里不一样的自己。
连着好多年,韦加都在做同一个噩梦,他被姥姥家的几条恶狗追到路边,无奈至极只得藏身于一个半人宽高的破旧大衣柜中,柜子里的自己害怕极了,他死死地盯着大衣柜门缝外缓缓而来的恶狗,攥紧拳头,急红了眼睛,每每要怒吼着破门而出的时候,都会惊醒,眼前是温馨的家,时常相伴的家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景象,他也惧怕自己在温暖的罐子里,已经丧失了愤怒和狂躁的特质,好在今天,他还是为自己做了一次温暖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