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日子还是照常的过,上学放学吃饭睡觉。
猴猴父亲一直没露面,爷爷奶奶看了纸条后也没再说些什么。
庞庞偶尔在下午放学后来找过他,只是陪他看电视什么都不做。
猴猴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又好像期待着什么来到再一个周末。
庞庞和七七各自去随他们母亲去姥姥家了,都不在。
他一个人漫无目地在社区附近溜达。
来到河边看到有人玩沙子,他们也注意到猴猴,邀请他一起。
“谢谢,你们玩儿吧”
他拒绝了,但没有离开,坐到旁边的石头看着他们。
“你个疯丫头,刚穿的新裙子就弄脏了,快上来别闹啦,小心你爸回去教训你。”
这是李阿姨在叫她玩儿沙子的女儿,猴猴愣愣地看去。
小女孩笑嘻嘻一蹦一跳地跑过来,看着一点也不害怕。
李阿姨本来绷着的脸也笑了,擦擦小女孩脸上的脏,抱起她离去。
有“水”从猴猴脸上滑落,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猴猴,你咋哭了?是不舒服吗?”是刘强,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温柔的声音,但猴猴没有理他。
猴猴现在想起他妈妈以前也爱亲他的脸蛋,但他总是拒绝,他觉得他是男子汉这样很不好,可是现在,他后悔了。
“刘强是不是你欺负猴猴了?猴猴别怕阿姨帮你教训他。”
“妈,我跟你一样刚来,我也正问他怎么了,不是我欺负的他。”
“不是···刘强···哥。”
猴猴有些打嗝,他本来不想说话,但不想冤枉了刘强。
刘强这时候急匆匆地离去,刘阿姨没有叫他,而是继续安慰猴猴。
她大概猜到了为什么,那天的事几乎传遍了整个社区,虽然她跟何有是朋友,但她也是女人,同样的痛恨打女人地男人。
可孩子何其无辜。
“猴猴可以给阿姨说,不怕不怕。”
刘阿姨搂住猴猴,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但他哭的更伤心了,他妈妈没有这么抱过他,之前只看见过七七妈妈这么抱过七七。
当时很羡慕,但他妈妈说这样子太恶心了,虚伪的要死。
“我妈不要我了,我没有妈妈了!”
猴猴忍不住了,他要说出来这句他不敢面对的话。
“猴儿,别哭了,再哭脸都花啦。强子他妈,麻烦你了。”奶奶来了,跟着刘强。
随后奶奶向刘阿姨和刘强道了谢,拉着猴猴的手回去。
到了家奶奶坐到沙发上用手绢给他擦干眼泪。
“猴儿,你不爱奶奶跟爷爷了吗?妈妈走了还有我们啊。”
“为什么妈妈不要我了!我听话她还会回来吗?”
奶奶没有回答他,把他搂到怀里慢慢地摇啊摇,像小时候哄他睡觉,慢慢地他哭累了,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中。
很混乱的一场梦,总有人跟他说着什么,但他听不清挣扎着想睁开眼可总不能成功。
醒来后,何夕悄悄地来到奶奶供奉的菩萨前跪下。
“菩萨请你保佑我,保佑我好不好,让妈妈回来吧,让爸爸妈妈和好吧,我一定会好好听话的。”
猴猴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他记得奶奶对他说过,以后要是遇到没有办法解决的事就去求菩萨,菩萨会保佑你的。
因为奶奶的话,求菩萨成了多年来他最大的依靠。
很多年后杨斐问他:你这么迷信吗?
“哪有,我是总觉得力不从心,又不愿放弃,只好想个办法加加油,打打气,即使知道不会有用,可好歹多个依靠也是好的。”
是的,多个依靠也是好的。
猴猴长大后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想要的越来越多,不知道该如何,祈求神明便是唯一能够感到安全的办法。
······
在那次猴猴哭过的第三天,他父亲出现了,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来前院看他。
猴猴很想跟他说:妈妈走了,能不能去接回来,我很想很想她,做梦都想。
可在看到他父亲淡淡的眼神后,这样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奶奶,我想我妈。”
“不想你爸爸?”
“也想吧。”
“那你爸爸都回来了快去跟他亲热亲热。”
“可······”
“走吧,我跟你一块去。”
猴猴的话被打断,跟着奶奶有些别扭地来到后院的家。
他父亲在睡觉,奶奶问了问要不要吃饭,没有得到回答,就带猴猴又离开了。
而后在奶奶地劝说下,猴猴只要父亲下班在家他就回来,其余时间在前院。
在一次去前院的时候他写过一个纸条放在床上“爸,我想妈妈了,很想很想,做梦都想”。
不过第二天猴猴回来后纸条不见了,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猴猴开始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日复一日的就这么到了他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