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渐凉凉人渐远远

天渐渐转凉，猴猴剪头发的周期也因此被拉长。现在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一个半月。

这天猴猴妈妈突然觉得他应该去修剪修剪了，就对刚放学回来的他说道：“去你王姨那里先剪个头发再回来吃饭吧，要不她一会儿就关门了。”

“哦，钱呢？”

“你先剪，明天我见到她再给。”

“好吧。”

答应后猴猴便离家，来到了她妈妈好朋友开的，也是社区唯一的理发店。

“王姨，我来剪头发。我妈说明天她再给你钱。”

“是猴猴呀，快进来吧，吃了饭了吗？”

“没呢，我妈正在做。”

“那一会儿在姨这里吃吧，今天你叔买了鱼。”

“有鱼呀，可我妈已经做了我的饭了，不回去剩下了不太好。”

“那你可以在姨这里少吃点再回去吃你妈妈的饭呀。”

“好呀，嘻嘻。”

“傻样。”王姨笑着用食指刮了一下猴猴的鼻尖说道。

“这次还剪上次的发型吗？”

“嗯还剪那个吧，我妈没有说其他的。”

“行。”

王姨已经对猴猴的小脑袋熟悉无比了，这也算是从小被她摸到大的。

十五分钟后王姨就结束了战斗，给猴猴洗干净对他说道：“走吧，去楼上吃鱼去。”

“好的好的。”

“大熊叔！”猴猴上楼后看到了王姨的丈夫在厨房盛饭。

“猴猴，诺你的饭不多，刚刚叔都听见了。”

“嘻嘻，谢谢叔。”

“不谢，尝尝叔的手艺如何。”大熊叔给猴猴夹了一块看着刺很少的放在他碗里。

猴猴立马就闻到了一阵很香的味道，引得他口腔里分泌出了很多口水。

迫不及待地夹起放进嘴里咀嚼着。

“好吃好吃，大熊叔你做的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等下饭吃完了再喝点鱼汤。”

猴猴开心地点头答应。

只是很快他就吃完了饭，这意味着他该回去了。

王姨跟大熊叔挽留再三劝他就在这儿吃吧，但猴猴仍然不肯。

他知道母亲的饭剩下了，她会不高兴。

到家后，猴猴开开心心地进来叫了声爸妈，但等他进屋后却发现那二人的气氛有点不对。

猴猴立马敛声，小心翼翼地换好拖鞋坐在凳子上，喝给他留的米汤。

“怎么回来这么晚？”是猴猴的妈妈在问。

“王姨做了鱼，我在她那里吃了点。”

“哦，下次不要了，人家两口子吃晚饭你在那里多不好。”

“嗯，知道了。”

猴猴心想：这绝对是吵架了，之前还说王姨留他，答应就行。

“你转过来，我看你后面剪的咋样。”

猴猴应声儿转过去。

“还行，你王姨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这剪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跟狗啃了一样。”

猴猴爸爸突然说道。

“呵，就你剪得这，还说别人了。”

猴猴进屋时已经注意到他父亲也剪了头发了。

听这意思好像是他妈嫌剪得不好所以两人吵起来了？很有可能，他爸这人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

猴猴在心里嘀咕着。

“我怎么了？你tmbd懂不懂审美。”

“才nmd，你注意啊，别扯我父母。”

“我就骂了，怎么了，nmbd。”

“nmbd。”

“······”

猴猴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原来大人吵架也会跟他们一样这么骂。

“何有你别太过分啊，才过了几天安心日子你就要作妖。”

“谁他妈作妖了，是谁没事找事。”

“砰”猴猴母亲愤怒的拍了桌子。

“何有我警告过你不要带我家人！”

没等猴猴缓过惊吓，他爸爸也重重地拍了桌面，将筷子扔向猴猴妈。

然后他母亲的筷子也冲猴猴爸爸砸过去。

“你不想活了吧！”猴猴父亲被砸了脸，暴怒地站起指向对面。

“你才不想活了，过了两天顺心日子你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老子怕你，名字倒过来写！”猴猴妈妈也站起来怒吼。

猴猴想上前劝阻，可还没等话说出来，就见他父亲拿起手边的米汤向他母亲砸去。

“啊！”猴猴妈妈没有躲开被泼了一身。

然后只见她嘴唇发抖，眼睛通红，抬手就将桌子掀翻，冲猴猴父亲抓去。

而猴猴因为在对面，正好桌子连同所有的饭通通砸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饭已经不怎么烫了，但这些瓷器餐具砸在身上也很痛。

猴猴疼的直哭，从头到脚都是黏糊糊油滋滋的菜汁米汤，看着很是可怜。

可现在没人理他，父母已经扭打在一起。

毕竟他父亲是男人力气大，很快就将他母亲按在地上，双手用力掐着她的脖子。

这次猴猴终于领会到他妈妈上的恐惧了。

只见他父亲双眼瞪得老大，咬牙切齿死死地拧着他母亲的脖子。

猴猴觉得这样的父亲好陌生，比那天晚上送他去医院时还让人胆寒。

而此刻母亲已经满脸通红肿胀，双眼凸起，呼吸困难。

猴猴顾不得害怕，拿起凳子叫喊着向父亲的胳膊砸去。

疼痛成功的让他父亲松了手，但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再次掐住猴猴母亲，又用力踹向猴猴。

猴猴被这一脚踢胯上，狠狠地撞在电视柜上。这剧烈的疼痛让他吸气嗯感到痛的像剜肉。

与此同时爷爷奶奶敲门的声音传来。

猴猴屏住呼吸，跌跌撞撞地去将大门打开。

“猴儿，你这·······”

“奶，你快去救救我妈，快！”

猴猴趴在地上，脸色发白地打断奶奶的话，让她快进去。

闻声，猴猴爷爷率先冲进屋里。奶奶用力扶起猴猴，关上院门，跟着一起进去。

“畜牲，你快放手！”

“啊！萍萍，老二你快放手。”

猴猴奶奶刚进屋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差点没站稳，她实在想不到会看到这样一副要杀人画面，还是她的儿子二姨。

爷爷抓起桌上的茶壶，使劲砸在了猴猴父亲的头上。茶壶碎裂，也终于让他松了手。

“咳咳······”得到解救的猴猴妈妈，缩成一团剧烈咳嗽，奶奶这时候放开猴猴上前轻拍着她的背。

猴猴奶奶看着这个跟她关系并不亲昵的儿媳妇，第一次想搂她入怀像自己女儿一样抚慰她。

而猴猴父亲此时捂着头一脸煞气地离开了这里，没人拦他。大家现在都很怕他留下来还会再“发疯”。

猴猴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一片废墟。

他实在不能接受，为什么他已经如此听话，如此小心还是会发生这样的事。

又悲又痛猴猴崩溃地大哭。

“猴儿······”

猴猴爷爷也红了眼眶，他知道这次是真没希望了，夫妻二人走到尽头了。

可他的孙子该怎么办啊，他还这么小，他爸爸是个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又不能跟着他妈走，这是他何家的孙子。

猴猴爷爷看向老妻，猴猴奶奶也看向他，两人眼中满是无奈，辛酸。

这时猴猴母亲呼吸顺畅了些，她起身目光恨恨地直视前方，不看任何人。

走到门前穿上鞋，拿着自己的背包就往外走。

“妈！你不要走，你不要我了吗！猴猴听话，猴猴再也不淘气了，你不要走啊妈。”

猴猴抱住他母亲的腿，哭地撕心裂肺，可怜又无助。

他不敢放手，上一次他没拦住妈妈，这一次一定要拦住。

猴猴妈妈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挣扎，最后还是扒开他离开了。

她想带孩子走，她也心疼孩子，但她还是退缩了。

“妈！你不要走。”

猴猴追出去，跑得很急没有注意脚下，被门槛绊倒。

“猴儿！”奶奶连忙扶起他，“不要去了，跟奶奶回去洗洗脸吧。”

“何有妈，这是怎么了？萍萍那是去哪了？”

“关你们什么事！要你们来装好人！”

猴猴愤怒地冲这些看热闹的邻居喊道，他恨死这些多事的人了，他妈妈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一定是因为这些人才走的。

猴猴越想越生气，看着前面问话的那个“讨厌怪”就要冲上前去打她。

猴猴奶奶及时拉住他，拽回院子，关上了大门。

她明白，儿媳妇要走全是她儿子的问题。她没办法改变儿子，何苦再让萍萍留下受苦呢。

这次她是亲眼看到了儿子要杀人的样子，这让她已经没脸去挽留儿媳妇了。

“猴猴不哭了，以后奶奶爷爷陪着你，乖孩子。”

奶奶搂着他，疲惫极了。

“奶奶······”

猴猴不知道说什么，说让妈妈回来？上次他说了很多却没有用。

猴猴爷爷沉默地扫干净屋里的垃圾，又把地板擦了一遍。

“走吧，猴儿应该还没吃饭。”

“嗯，猴儿跟奶奶去前院吧，奶奶给你做荷包蛋。”

猴猴不说话，只是哭，也不动。

“算了，你在这儿给他做吧，他不想走就在这儿睡吧，我先回去了。”

“嗯。”

就这么猴猴跟奶奶留在了后院，奶奶陪他哭到没劲后，给他洗了脸，煮了饭，强迫地喂他吃了些。

晚上也陪他在后院休息。

只是猴猴一夜都没睡着，他一直期盼着妈妈改变主意回来，但那只是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