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三皇[2]为“皇”,五帝[3]为“帝”。以德行仁[4]者王[5],以力假仁[6]者霸[7]。天子[8],天下之主;诸侯[9],一国之君。官天下[10],乃以位让贤;家天下[11],是以位传子。“陛下”,尊称天子;“殿下”,尊重宗藩[12]。皇帝即位曰“龙飞”,大臣觐[13]君曰“虎拜”。皇帝之言,谓之“纶音[14]”;皇后之命,乃称“懿旨[15]”。“椒房[16]”是皇后所居,“枫宸[17]”乃人君所莅[18]。天子尊崇[19],故称“元首”;臣邻辅翼[20],故曰“股肱[21]”。“龙之种”,“麟之角”,俱誉[22]宗藩;“君之储”[23],“国之贰[24]”,皆称太子[25]。帝子爰[26]立“青宫[27]”,帝印乃是“玉玺[28]”。宗室之派[29],演[30]于“天潢[31]”;帝胄[32]之谱[33],名为“玉牒”[34]。前星[35]耀彩,共祝太子以“千秋[36]”;嵩岳[37]效灵[38],三呼天子以“万岁”。“神器[39]”、“大宝[40]”,皆言帝位;妃、嫔、媵、嫱[41],总是宫娥[42]。姜后脱簪而待罪[43],世称哲[44]后;马后练服以鸣俭[45],共仰[46]贤妃。唐放勋[47]德配昊天[48],遂动华封之三祝[49];汉太子恩覃少海[50],乃兴乐府[51]之四歌[52]。
译文
远古时的三皇称为“皇”,上古时的五帝称为“帝”。凭借道德来推行仁政的是王道,依靠武力代替仁义的是霸道。天子,是天下的主宰;诸侯,是一国的国君。“官天下”是把帝位传给有才德的贤人;“家天下”则把帝位传给儿子。“陛下”是对天子的尊称;“殿下”是对皇族的敬重。皇帝即位称为“龙飞”,大臣朝见君主叫做“虎拜”。皇帝说的话,称为“纶音”;皇后的命令,就称“懿旨”。“椒房”是指皇后所居住的地方,“枫宸”是君王所在的宫殿。天子位尊权高,所以称为“元首”,大臣是帝王的辅佐,所以称为“股肱”。“龙种”和“麟角”,都是对皇族的赞誉;“储君”和“国贰”,都是对太子的别称。皇帝的儿子被立为太子后居于“青宫”,皇帝的印章就是“玉玺”。皇室的支派,可以从“天潢”中推演出来;皇帝后裔的族谱,称做“玉牒”。前星闪耀光彩,那是同祝太子“千秋”;中岳嵩山显灵性,曾三次呼喊天子“万岁”。“神器”和“大宝”,说的都是皇位;妃、嫔、媵、嫱,全是宫里的女子。周宣王时,姜后摘下头上的发簪等待处罪,世人称赞她是贤明的王后;汉明帝时,马皇后穿着粗布衣服呼吁节俭,大家都敬仰这位贤德的后妃。唐尧的功德够得上苍天,于是感动华州的守疆人对他做三项祝告;汉明帝做太子的时候对人恩深似海,四首赞颂他的乐府诗便流传开。
注释
[1]朝廷:本指帝王接受朝见和处理政事的地方,后来成为封建时代中央政府的代称。
[2]三皇:传说中的远古帝王。一般认为燧人氏、伏羲氏、神农氏为三皇。
[3]五帝:传说中的上古帝王。一般认为黄帝、颛项、帝喾、唐尧、虞舜为五帝。
[4]以德行仁:以道德推行仁政。
[5]王:王道,讲究以德服人。
[6]以力假仁:用武力称雄代替仁义。力,威力,权势。假,借用,代替。
[7]霸:霸道,凭借威势压服别人。
[8]天子:古代认为君主代表上天治理人民,是上天的儿子,故称天子。
[9]诸侯:古代对中央政权所分封各国国君的统称。
[10]官天下:以天下为公有。
[11]家天下:以天下为一家所私有。
[12]宗藩:受分封的皇族,如太子、亲王等。藩,屏卫。
[13]觐(jìn):古代指诸侯在秋天朝见帝王,朝拜圣地,后来泛指臣下朝见君主。
[14]纶:指帝王的诏书旨意。
[15]懿(yì):美好,美德。
[16]椒房:汉代有椒房殿,为皇后所居。
[17]枫宸(chén):汉代宫殿中多种枫树,宸是北极星所处的方位。
[18]莅(lì):到,来。
[19]崇:高。
[20]臣邻:指臣与君像邻居那样亲近。辅翼:辅佐,辅助。
[21]股肱(gōng):大腿和胳膊,均为身体的重要部分。
[22]誉:称扬,赞美。
[23]君之储:即储君,已确定为继承皇位的人。
[24]国之贰:即国贰,国之副君。
[25]太子:封建时代君主的儿子中被预定继承君位的人。
[26]爱(yuán):助词,没有意义。
[27]青宫:太子所居之宫。又称东宫,也代称太子。
[28]玺(xǐ):印章。
[29]宗室:君王或皇帝的宗族。派:分支。
[30]演:通“衍”,推演。
[31]天潢(huáng):皇族,帝王后裔。
[32]帝胄(zhòu):皇帝的后代。
[33]谱:依照事物的类别、系统所制的表册。
[34]玉牒(dié):记载帝王谱系、历数及政令因革之书。牒,古代的文书、证件。
[35]前星:即太子星。古人以北极五星的第一星为太子,第二星为帝王,第三星为庶子。太子星在前,故称“前星”。
[36]千秋:千年。
[37]嵩岳:嵩山,五岳之中岳。
[38]效灵:显灵。公元前110年春季正月,汉武帝登上嵩山,据说身边的官员和卫兵,都曾听到三次高呼万岁的声音。
[39]神器:代表国家政权的实物,如玉玺、宝鼎之类。
[40]大宝:皇帝之位。
[41]妃(fēi)、嫔(pín)、媵(yìng)、嫱(qiáng):对帝王妻妾和宫妇的不同称谓。
[42]娥:女子。
[43]姜后:周宣王的王后。簪(zān):一种首饰。
[44]哲:明智。
[45]马后:东汉明帝的皇后。练:白绢。鸣:呼吁。
[46]仰:敬仰。
[47]唐放勋:即尧,传说中的圣王,号放勋,因封于唐,也称“唐尧”。
[48]昊(hào)天:苍天。昊,元气博大的样子。
[49]华封之三祝:相传尧游于华地,华地守封疆的人祝他寿、富、多儿子。
[50]汉太子:指汉明帝做太子的时候。覃(tán):深广。少海:渤海,这里泛指大海。
[51]乐府:原是汉武帝时开始设立的音乐机关,职责是搜集、整理民间诗歌,后来就称这一类诗歌为“乐府”或“乐府诗”。
[52]四歌:即《日重光》、《月重轮》、《星重辉》和《海重润》四首乐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