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双绿豆似地眼睛瞪得很大,紧紧地盯着闪着寒光的刀尖,小心翼翼地表白道:“漠大人,不是小的玩忽职守,而是,小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回报。”
“谁?”船舱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漠情纵身从窗户一跃而出,手起刀落之间,一身黑色的衣服罩住了他的视线,等到他从衣服里钻出来,警惕地环顾四周,却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小眼睛转了两圈,颠颠地上前,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送到了轩辕煜的面前,“王爷,小的服侍您喝点水。”点头哈腰地就要喂给轩辕煜水喝。
“还是劝王爷最好不要喝这杯茶,才是上上之选。”阎子瑾悠然地从船舱外走了进来,淡淡地劝道。
王二一看已经暴露,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抽出袖子的匕首,发了狠地一样,就往轩辕煜的身上刺去。
一个身影闪过,王二手中的匕首,已经“啪”地一声掉落到了地上,手腕也被扭起,腿弯被人猛地一踹,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一下子,便跪倒在了一双黑靴子的下面,这双靴子的主人,便是刚刚跃出窗户的漠情。呲着牙抬起头,对上一双寒凉的眸子,彻骨的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一看这个架势,一点也没有存活下来的希望,破口大骂道:“阎子瑾,老子和你无冤无仇,你******干什么挡着老子发大财的机会?”
“啪”地一声,王二的嘴渗出了血,“呸”,一颗大黄牙从他的嘴里啐了出去。阎子瑾雪白的袍摆上,也渐上了斑点的血迹。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头,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凝露,你逾越了。”声音不大,却隐含着风雪。
凝露垂着头,伸出手,狠狠地一个巴掌就扇到了自己的脸上,立时,白嫩的小脸,就像是一个肿起来的猪头。“公子,奴婢知错。”又是“啪啪”几巴掌,脸就像是浮肿了一样,已经辨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你退下吧!”淡淡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就连轩辕煜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叹阎子瑾的治下严谨,还是该感叹他如此地冷血无情。
“先生,先去帮王爷瞧瞧,有无大碍。”侧头,向旁边的鬼谷子吩咐道。
“是,公子。”提着药箱,就往轩辕煜走去。没走两步,却被一把泛着寒光的宝刀拦住了去路。漠情冷冷地看着鬼谷子,“阎公子,在下无意冒犯,不过,现在失火的原因还没有查清,单单一个王二,好像证据有些不足。”
轩辕煜却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漠情把人放过来。漠情得到了主子的命令,只好无奈地放过鬼谷子。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鬼谷子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轻轻地道:“你大可不必防着鄙人,要不是公子命令,皇族里的人死光了,鄙人也不会救他们半个的。”
漠情瞳孔微微一缩,却侧身让过了鬼谷子,他记得,这个长得像江湖骗子的郎中,人称神医,却是有一条人尽皆知的规矩,皇族中人,一概不医治。
用粗麻绳把王二五花大绑了起来,碍于有阎子瑾等人,没有着急审问他,认真地检查了他的嘴里和全身,是否有什么类似于自杀的药物。在嘴里给他塞了一块破布,眉头却深深地皱了起来,那些暗哨怎么会没有出现?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都被人无声无息地做掉了,可是,只有一个黑衣人,怎么能一下子就做掉十几个暗哨,静下心来,仔细回想整件事情的始末,越想越觉得蹊跷。
一双寒凉的眸子暗暗地注视着此时只是一心关注着怀里佳人的阎子瑾,拨开丝被,露出一个略微有些憔悴的面容,细细地摩挲着,好像这样就能赋予她新的生命一般。此时的温情似水,哪里还能让人联想到刚刚那个对自己的婢女如此心狠手辣的男人?!
敏感地注意到有一束寒凉的目光,暗暗地打量着他,虽然那个人刻意掩饰,也是行家里手,但是却逃脱不了他的眼睛。举手投足之间优雅自然,眉目好像都舒展开来,任你观察,却怎样也看不出有何破绽。
仔细地给轩辕煜把脉,“伸出舌头。”一如对待普通百姓一样,冷冷地命令道。
脸上隐忍着怒气,扫了一眼阎子瑾,乖乖地伸出了舌头,他还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事情肯定有些蹊跷,如果想要怀疑人的话,从王二的嘴里,虽然能知道一些东西,他却不想问。
“没有什么大毛病,死不了。给你开点药随便吃吃就好了。”鬼谷子从药箱里拿出一方有点发黄的手绢,认真地擦着手,好像刚刚他沾染了什么肮脏的东西。瞪大了一双诡异的双眼,泛着青白的眼角,更是让人不寒而栗,“看什么看?鄙人诊脉一向如此。”
转身看向轩辕煜,讥诮道:“你们所谓的皇族中人,不是最爱事后算账了吗?鄙人可是恭候王爷的大驾呢!哈哈。”大笑两声,却像是乌鸦的惨叫一样,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先生。”淡淡地一声,鬼谷子在药箱里掏出纸笔,便刷刷两笔,便直接把药方写了出来。丢给漠情两粒药丸子,“杀鸡焉用牛刀。”一甩袖子,便走到了阎子瑾旁边,找了一个座位,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条斯理地品了起来。
服侍着轩辕煜把药碗吞下,便恭敬地站在旁边,默然而立。
一股冰凉顺着喉咙流遍全身,喉咙和胸口闷闷的烧灼感立时减轻了不少。轻轻咳了一声:“不知阎兄,刚刚为何不让本王饮王二送上的那杯茶水呢?想必阎兄也是知道,他是这条船上的大副,自然是本王信得过的人。”意思就是,你必须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淡淡一笑,却没有接过轩辕煜的话题,只是幽幽道:“他是王爷的属下?”讥诮地勾起唇角,“王爷先前也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是朝廷的官吏,自然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了。王爷,您说,是也不是?”
虚软的身子,一下像是失去了支撑,瘫倒在了软榻上。微微仰起头,一滴泪,却顺着眼角滑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