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低沉的声音缓慢地在屋子里流泻出来，上官成慢慢地诉说着，上官家族，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要从圣祖攻下前朝的那年开始说起。”苍老的面容平静如水，一双眼睛也深不见底，整个人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从主帐议事回来的上官进，宽衣解带，准备入睡。却不想刚熄灭了烛火，躺到简陋的床榻上，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便抵住了他的咽喉。
上官进不动声色，慢慢地平稳着自己的呼吸，这个人能躲过卫兵的排查，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自己的卧室，肯定来头不可小觑。
低沉地声音在暗夜中响起，“不知壮士，有什么事情，要和在下深夜相商？”
“呵呵。”沙哑破碎的声音，从后面的人的嘴里逸出，上官进可以判断，要挟他的人，是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而这个老人，在江湖上，一定辈分不低。“果然不愧是金陵狗皇帝的一员猛将，要是投靠了我方，那也算是人尽其用了。”
“不知前辈所谓何事？”大致地明白了他的来意，却揣着明白装糊涂，要是有人发现了异常，即使武功再高强的江湖中人，必定敌不过千军万马的。
“上官将军，明人不说暗话，今日老朽是来劝降的，要是上官将军打算配合的话，老朽当然会保证将军的兴旺发达。”刀子不动，眼底闪过暗讽，还指望着有人来救他，真是痴人说梦，他即使武功再高，也不能就这样顺利地长驱直入。
“多谢前辈的抬举，可是，忠于我皇，是对得起我上官进，我上官家族被赐予的荣耀。”作为一个兵士，他一定要忠于自己的国家，忠于自己的君王的。
“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啊？那个糊涂的金陵皇帝，有什么可值得你去追随的？那个糊涂虫，霸占自己大臣的妻子，调戏自己的女儿，为天下人所耻笑，这种君王，也值得你追随？”
梗着脖子，眼皮底下的刀子寒光闪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出声，“上官将军，还真是佩服你这为国捐躯的精神呢！”
暗暗地寻找着脱离的办法，趁着他大笑之际，微微移动自己的身子，手滑到了褥子下面，搜索着，慢慢地皱起眉来，刚刚他明明笑了那么大声，怎么到了现在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心里一惊，脑子里灵光一闪，军中肯定是出内奸了。
停止了大笑，察觉了他的动作，虽然在黑暗中，下面的人的一举一动却清晰地落到了他的眼里。嘲讽地勾起唇角，沙哑的话，在他的耳边炸响，“在找什么？是不是这把宝剑？”提起手上的宝剑，便扔到了他的前面。
僵硬地扯扯嘴角，“呵呵，前辈真是好眼力，进佩服。”脑门上的冷汗一点一点地渗出，手心也有些凉意。他不怕死，就是三军无首，必输无疑。这些人都是有妻子老小的，诚如他所言，即使皇上再昏庸无道，可是，这些百姓都是无辜的，之所谓，无能之将，必累三军。
“真看不出来，将军还是如此有趣的一个人呢？老朽就爱和有趣的人谈条件，答应了老朽的条件，一切都好谈。”
上官醺墨插嘴问道：“那位前辈可是南宫剑的师傅？”却是笃定的语气。
上官成欣慰一笑，“不愧是我上官家族的家主，的确如此。”
并没有感到任何的骄傲和自豪，只是淡淡地接下来问道：“南宫剑的师傅，他想要劝降上官家族，改投敌手？”挑一挑眉毛，还不知道，原来，南宫剑派的人，还干过这种苟且的勾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在人前一副冰冷孤绝的样子，人后却充当着轩辕王朝的爪牙。
“你说错了，不是劝降，而是，逼降。”苍老的声音猛然提高，夹杂着愤怒，枯黄的脸上尽是怒色。
被后面的老头死死地制住死穴，无从逃离，无奈之下，为了成全自己的大义，眼睛一闭，淡淡地道：“还请前辈给进一个利落。”一副但求一死的语气。
诡异地笑了起来，脖子的刀子撤了下去。上官进不解地睁开眼睛，他可不会认为，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老头，会因为他而感动地放下屠刀。
“进但求一死，还望前辈成全。”他放了他，就等于，他变相地答应了他的条件，如果还活着，势必要出卖自己的民族大义，势必要置这些无辜的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老朽说了，就爱和将军这样有趣的人儿，谈条件呢！老朽怎么舍得杀了将军，再换上一个和那个混蛋皇帝一样糊涂的笨蛋呢？这不是老朽自找不自在吗？还是和将军谈谈，老朽浑身舒畅啊！”夸张地笑着，脸上的表情诡异，手脚夸张地舞动着。
上官进没有和这些江湖中人打交道的经验，只知道一些有关这南宫剑派的祖师爷，有一身的怪病，还有这样脾气再好的人，都想要发疯的古怪脾气。
事实证明，想要当上三军的领袖，这忍耐力还是超乎一般人的想象地，微微一笑，“进但求一死，只是前辈举手投足之间，这也为前辈多了不少的胜算，不是吗？”
看着他，神神在在地点点头，伸出枯枝似的手，摸上了上官进的脸，撅着嘴，笑道：“恩恩，这么听话的娃儿，可比老朽手下的那些不孝徒弟们有趣多了，老朽都舍不得杀你了。”
慢慢地绽开一个笑容，“是啊，人生无一知己，那该是多么寂寞的事情。前辈，进愿意与您在战场上定输赢。”这才是君子交往。
“哎呀，说你有趣，你怎么就犯糊涂了？君子？什么是君子？就是一些穿着酸臭袍子，念着什么仁义道德的小人，老朽这辈子，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道貌岸然地酸儒了。装什么清高？哼。”不屑地使劲地往上官进身上的大穴一点，看你还说老朽不爱听的话不？仁义道德，对他这种只用刀剑说话的人，根本就一点用处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