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身体好像在水上漂浮一样,摇摇晃晃地,没有任何依靠。睁开双眼,入眼的便是粉红色的纱帐。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捂住脑袋,拨开幔帐,光着脚,脑子还有点迷糊。
“这是哪里?”低头一看,嫩白小巧的脚下,是深黄色的地板。转头望过去,菱花窗外,是一片浩淼的水泽。
轻轻地推开门,凉爽的风,吹散了脑子的昏胀感。精神也清醒了不少,望着远处海天一色的景象,脚下踩着实木的甲板,这就是古代的船只吧!我是怎么到这里的?还有,轩辕煜他在哪里?
来来往往的男人,只着了肥大的裤子和一条单褂,露出古铜色的胸膛,赤着胳膊,拉着缰绳,在调整风帆的角度。喊着号子,拉着缰绳。似乎,一切的一切,只是在一个梦里。
“晓晓,你怎么出来了?”轩辕煜看到了甲板上的娇小女人,赤着两双玉足,站在一群水手中间,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她的身边,关心地问道。
转头看向他,难道我真的是做梦吗?还是那个残忍的轩辕煜才是我的梦境,他怎么也会有这样焦急和关心的表情?到底什么才是现实,什么才是梦境。
又开始出现眩晕感,什么都在晃动,就像是遇到风浪的船只,在大海上正在与风浪搏击。慌张地伸出手来,抓住轩辕煜的胳膊,“我的头好晕。”
抬起头来,看到轩辕煜摇摇晃晃好像要站不稳的样子,像是随时都要倒下,焦急道:“我们一定是遇到风浪了,这艘船,快要被风浪掀翻了。“脑子里霎时晃过了《泰坦尼克号》,沉船的场景,灾难即将来临了。
想要奔跑,却怎么也协调不好四肢,配合地跑起来。想要呼救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抱着怀里的人儿,轩辕煜有些手足无措,只好大声地叫人,“你们都是死人吗?本王在叫你们没有听到吗?”
一群人手忙脚乱,白胡子老头被漠情提溜着,一路几乎是飞奔到船舱。一脸焦急地在外面来回地踱步,看到漠情把人带来,一把抓住白胡子老头的衣襟,“你给本王听好了,要是治不好里面的人,你的家人,就等着给你收尸吧!”双眼蹦出狠辣的凶光。
白胡子老头被吓得浑身颤抖,就要伏地求饶,却一把被漠情推了进去。踉踉跄跄地跌倒在了床榻的旁。
顾不得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是否能经受这样的创伤,头一次手脚麻利地快速起来。伸出颤抖的枯枝似的手,给床上已经陷入昏迷的人儿把脉。
冷汗一滴滴地从脑门上滚落,不停地用宽大的袖子拭汗。他不知道那个找他问诊的男人,居然是轩辕王朝的煜王爷,这个娇小的女人,难道是他的王妃。看着那个器宇轩昂的王爷,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自己要是看不好,这条老命保不住不要紧,重要的是,他真的晚节不保啊!
这王妃的脉象还真是怪异,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好像脉搏会自己在这王妃的身体里游走,他琢磨不定。看来今日一定是死路一条了。
轩辕煜在船舱外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哐啷一声踢开了船舱的门。白胡子老头已经口鼻流着鲜血,躺倒在了床榻旁。漠情见状,冲了上去。手指放在鼻子上,抬起头,“王爷,他服毒自尽了。”
“哼,把他拖出去,扔到海里喂鱼。”烦躁地让漠情把尸体处理掉,看着床榻上那张苍白的小脸,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幽幽一叹,“晓晓,把你带走,是不是反倒害了你?”
海浪拍击着船身,一条雕花大船,就像是破风浪而来。漠情匆匆而入,“王爷,发现了船只,正快速地向我们靠拢。”
“去查查,看看是什么人?”他们走得是官道,而且打得是官家的旗号,没有那么猖獗的强盗,敢和朝廷这么明目张胆的对着干。况且,只要是让他们有活路,不会傻到自断活路。那只有一个可能,阎子瑾追了上来。
皱紧眉头,三两步跨到床榻旁,把冰凉的小手放到脸颊上,苍白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底闪着担忧,“晓晓,你快点醒醒,他追来了,告诉我,该不该放手?”
雕花大船,鼓足风帆,向着轩辕煜的官船,迎风破浪,势不可挡地靠近。两方人马在甲板上互打旗语,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漠情从外面进得船舱,看到自家主子,忧伤地拉着床上人儿的手,垂下眼来,“王爷,是阎子瑾的船只,他说有话对王爷您说。”
眼角的泪无声地滑落,抬起头来,脸上却挂了不羁傲慢地笑容,“让他上船来。”阎子瑾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觐见本王,你都是要给本王行礼的。
一身飘逸的白衣,猎猎地迎风飞舞,墨黑的发丝,在空中张狂地飞舞。俊美的脸上挂着淡笑,款款地从走上甲板,如天神下凡一般地风姿,使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轩辕煜的眼神深了深,无可否认,比起他来,阎子瑾确实自有一股让人臣服的魅力,这是一个站在巅峰的男人,所以,更加让人恐惧和敬畏。他就是皇兄的枕塌之侧,不能让其安睡之人。
“王爷。”淡淡地抱拳行礼,不卑不亢的表情,让轩辕煜脸上傲慢的笑容,一僵。
“不知阎公子所谓何事?”故意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大,再也回不到京城一起鲜衣怒马,酒酣对骂的时候了,何尝赋予真心,自然也就没有多少失望。
“王爷匆忙离去,瑾为地主,怎能不为王爷临别饯行,免得世人诟病,道密州城内之人,猖狂压主,这就是瑾的不是了。”
一白一紫两道俊逸潇洒的身影,伫立甲板上,对视,微笑,一股无形的压力,在两人之间蔓延。
呵呵一笑,“阎公子多虑了,相信天下百姓都是识大体,明事理之人,怎会怪罪。要是真要怪罪的话,那也是怪煜不辞而别而阎公子千里迢迢地赶来送别,世人只会夸阎公子仁义。”眼神一闪,总是感觉阎子瑾的身边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