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二十年过去了,曾经的那些辉煌的岁月似乎也在岁月的变迁中冲的淡泊,当年四大将军也大多老暮,穆帅也因旧疾于年尾病逝,新任燕帝亲下诏书褒奖穆血衣功绩,追封安远郡王,以国礼安葬,元平二年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似乎才刚刚开始,但是却发生了一件令兵部紧张的事,时任兵部尚书张检星夜入宫,连衣冠都没来得及整理,边关六百里加急文书,青越在边境陈兵十五万,离楚国遣使来朝,请求双方互开边市,并有逼迫帝国接受不平等互市条约之嫌,西羌王也引兵十万,自少王山口一带驻扎,本来各国边境布兵戍卫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像这样大规模的频繁调动兵马,已经十几年没有发生了,兵部尚书张检在这个位置已经十几年了,再有两年就可以致仕归养天年了,接到战报那一刻,也顾不上天色已晚,持兵部令牌,急匆匆的入宫,燕帝龙舞,故燕帝第三子,于十二年前即位,正值壮年,在位期间努力发展民生,屯田练兵,有燕帝七分相似的面容上多了一丝凝重,虽然燕国强盛,但是二十年前那场战役,帝国损失兵马近四分之一,元气大伤,一战几乎把北边戍卫军打的失去建制,虽然白云天二十年如一日的把北线经营的固若金汤,但是燕帝也不想轻启战端,一则民生动荡,百姓只怕流离失所,二则看似风平浪静的燕国其实近几年也不太安稳,老帝归天后,老派和新派之间的斗争明争暗斗十几年,就差当朝戳破燕帝龙舞的脸皮了,左相和穆帅先后去世,楚帅不问朝堂也好多年了,白帅五十于岁镇守北线,轻易不得擅自调动,宁帅经略西垂,加之当朝燕帝亲姐龙云澹平元长公主之夫,当之无愧的燕帝亲姐夫,世袭罔替的郡王,燕帝临终也有言,非大事不得轻启老将,当年力挽狂澜的四大柱石,皆重担在肩,燕帝心里纵观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称心,连夜下诏,明日早朝,三品以上在京文武,悉数参加,更是亲自下诏请出了赋闲在家的楚翰楚帅,共商国事,
天明时分,燕帝更衣时,太监大总管王槐安来报,西线安西郡王之子,安西世子宁涯携其父手书,入朝见驾,燕帝闻言微微一怔,言道多事之秋,随即传言朝会后文渊阁见驾,令宫女整理朝服,金殿朝会。
金殿巍峨,众臣早早翘首,武士传音,早朝开始,一众臣工陆续进入大殿,按品级顺序排列以待,随着一声陛下驾到,燕帝龙行虎步踏上金阶,众臣跪拜山呼万岁,燕帝坐于龙椅之上,开口道:众卿家平身,赐坐于老帅楚翰,朝会开始。
兵部尚书张检出列奏道:启禀陛下,昨日兵部接到六百里加急军情,青越,离楚两国并西羌部陈兵近五十万于边关要塞,几地镇守边帅皆有奏报抵达兵部,兵部请旨,如何应对,请陛下圣裁,言罢之后,一朝大臣交头接耳,燕帝扫过一圈,心里略有不满,这就是燕国现在的臣子,一代不如一代,只有楚帅闭目而坐,一言不发,静静地如老僧入定一般,兵部侍郎曾任出班奏道:微臣请求陛下调兵已应时局,应该厉兵秣马,准备战事,做最坏打算,随时准备三线开战。随即几人附议,刑部尚书左丞也奏道:臣认为我国虽然国富民强,然而毕竟修养时间过短,望陛下以天下黎民为重,不可轻启战端,应该派遣臣工分别赴三国以表大朝威仪,以和为贵。随即又有几人附议,燕帝微怒,这皮球踢过来踢过去还回到了自己脚下,心里那个气呀,但是议事议事,不议怎么能叫议事呢,还是压住了火气,静静听着朝堂下声音嘈杂,越演愈烈,老派主战,新派主和,搞的朝堂一团糟,但是新派代表吏部尚书白清如和老派代表刑部尚书陈正则都保持了沉默,难得的没在朝堂吵起来,互相默契的跟朋友一样,谁都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说明两人养气功夫了得。
燕帝无奈,心里苦笑,看来一个有用的都没有,还得自己提人了,随即问向了闭目养神的楚帅,说到:楚侯爷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理,您老是护国柱臣,说说您对此事的看法。楚翰这才睁眼说道:谢陛下隆恩,还惦记着老臣,可惜老臣年迈多病,上不得马拉不开弓了,如果老臣年轻十头八年,早请镇守边关,护佑江山社稷,二十年前老臣也马踏平沙,热血怎么会冷呢,如果先帝在世,老臣也肯定牵马坠蹬,以死报国了,现在不行了,老了,辛好老夫还有一个儿子,可替陛下鞍前马后,驰骋驱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听不懂的人不是白痴就是傻子了,连先帝都搬出来了,明眼人眼都看出来了这位铁血老帅主战心意已定,燕帝心中也是热血澎湃,是啊,先帝尚且乱世立国,自己怎么反而畏畏缩缩的了,主战心思也定了不少,至少支持力度加大了。随即问到:户部尚书何在,户部掌管天下钱粮,现在你来告诉朕,户部可否支撑这场大战?户部尚书秦思远出班回到:启奏陛下,户部经过此二十年休养生息,尚算宽裕,兵甲粮草也还算充足,如果战端开启,支撑五十万军队一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边关烽火硝烟四起,臣下必将竭尽全力支撑所需一切物资,保证前线供应,虽然春耕时间已到,但是夏粮三五月内也能入库,可堪一战之力。
燕帝这才眉目好看了许多,这才是好臣子,比那些空谈之人强太多了,随即当朝拍板,三国边关增兵十五万,兵部尚书张检半月内征调兵三十万,楚翰之子楚穆炎率禁军五万进驻青越边境,皇五子龙霄率九甲军五万进驻离楚边境,兵部右侍郎英国公之子万护疆率五万禁军进驻青牛关,以策应其余各路,户部紧急调转粮草兵甲,起用白云天为主帅,一体机节制东北线战事,宁天龙为辅帅,节制西线战事,朝廷各部务必通力合作,不得在战事上有任何牵延推脱,违者交有司法办,这是燕帝龙舞即位后的第一次战争,他不想史书上留下污痕,所以格外重视,令下不断,只为力求万无一失。
总体来说朝会虽然有些不快,但是还是取得了不错的结果,随后一切琐事也都一一处理,直到日上三竿,才散朝,燕帝感觉自己也有些乏力,准备歇息一下,但随身太监总管王槐安奏道:陛下,安西郡王世子还在文渊阁候旨呢。燕帝这才想起来,随即拍拍头说道:差点忘记了这个小子,你去宣他进来吧,王槐安徐徐退出去了,不一会儿,只见一眉眼英俊,血气方刚的少年步行而来,跪在阶下,山呼万岁,燕帝笑笑说到:起来吧,这些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威风凛凛的把我们这些老人都比下去了,还记得朕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家里都还好吧,朕的阿姐还好吧,这么多年了,边关国事为重,也少有相聚。宁涯站起来说到:禀陛下,家中一切安好,臣父母问陛下安,小侄问舅舅安。燕帝道:也别客气了,都不是外人,你留下来随朕用午膳吧,有事慢慢详述,要说整个大燕国哪位权贵权利最大真不好说,但要说到哪位起点最高绝对是这位宁世子了,按照燕国律法,他可以袭爵,而且还是母亲的亲王爵位和父亲的郡王爵位都可以,完全可以随心挑着来,羡煞旁人呀。
午膳桌上,宁涯向燕帝递上了宁天龙的手书,手书很简单,只有二十四个字“西线无忧,须防东部青越离楚,平沙古月欲动,南安,朝内不清”短短二十四个字把燕国目前的状态分析的一清二楚,燕帝看完放下筷子问道:你父有没有话让你转达于我,只言片语,或者你母亲可有?宁涯跪下说到:父亲确实有话让我转呈陛下,但是此言家父再三叮嘱,天下只有三人可知,你我他,还请陛下摒退左右,容臣细奏,燕帝看向一旁的王槐安,王槐安低头示意自己明白,随即让宫女太监全部退下,殿门十步之内不得靠近,违者斩。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宁涯出宫后带领随行卫士连夜赶回西垂,朝堂之上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战前的安排,三日后在城门燕帝亲自壮军出征,边境风声鹤唳,双方气氛也日渐紧张,敌我双方剑拔弩张,但是始终都未曾越雷池一步,看起来好像有点相安无事,但是频繁的军马调动,日渐增加的军灶炊烟时刻提醒着双方,敌人在增兵,而且作为主帅的白云天五天前已经抵达东线,东威军本来就帅位空悬,由副帅琰国公之子孟子昂节制军马,军报一天一传,全部进入战备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