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龙陪小女儿玩了一会,便吩咐人带回去了,随即披甲来到了城外的军营,一众将士也早早披挂,对于这几万骑兵来说,昨天晚上睡的可以用香甜来形容,甚至很多人都是下马草草吃了几口东西就进入了梦乡,除了日常巡逻的士卒,就连军马也出奇的安静。
宁帅此刻也不着急极速救援了,而是等待着一股援军的到来,上云谷以西江州四十八关一共出动守军十二万,各种级别将校近千,这些都是西垂镇守军,按照级别属于兵部调度,虽然宁天龙事急从权,但也不算是越级调动,他不但是安西郡王,而且还肩负着燕国大将军的官职,按照这个官职来说,燕国四境所有大军均在他的节制之下,他是有权利调动的,为了避嫌,他也抓紧时间向兵部和朝廷递交了一份奏章,派人飞马报知盛雪城。
宁虎意一大早就被打发出去整顿四十八关守军了,宁天龙此刻身边四大位主军大将一个都没带在身边,宁铁衣充当起了随身保护的角色,不过斥候回报一刻不停,短短一柱香时间,出入帅帐都快十回了,看的宁帅都想笑。但是没办法,自己说让他处理军务去,被这个义子以大帅安全为重,直到宁虎意回来之前,他的工作岗位职责就是守卫主帅安全,别的都是次要的给堵回来了,他也懒得计较,也就随他去了。
罗啸派遣的凛风斥候终于在江州城下追上了宁帅,背插红旗的凛风斥候虽然说无人可以阻拦,但是比起来宁天龙过四十八关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步,简单的拿过关这事来说,宁帅还没到,四十八关门户都大开,甚至停留都没做,这几名斥候就不一样了,四十八个关口守军开门关门都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众军不敢阻拦,火速放进营中,没人愿意战时惹凛风斥候,别的不说,遇官不拜见将不参的特权,甚至营中纵马都是权限之内。
宁天龙接到捷报的消息后,激动不已,没想到羌王在罗啸手里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自己仅仅走了一天,羌王之乱就解除了,而且还夺取了羌族南下门户少王山口,只要自己派遣一员得力干将,率领一支兵马遏制住这个山口,就相当于把一颗钉子牢牢地钉在了羌族这只狼的咽喉上。
得知周凌云已经率领三万五千士卒支援自己而来,他也是惊喜不已,刚才还在想这十二万守军何人统帅才好,周凌云就来了,有个统兵的将领自己也更容易安心的谋划如何反击这次联军的进攻了,本来宁天龙只是想打退敌军就行了,但是羌王之乱平定,他下定决心,要把这十五万人留下,让敌人明白,深入西垂等于是步入鬼门关,一次把他们打疼了,在想来这么一出,也得掂量掂量一下后果。
十五万联军在连日的突袭攻城中已经损失惨重,伤亡接近了三分之一,反观燕国这边也是不好受,武镇城加上西部七关,守军阵亡超过三万,白鹿口损失只会比这个数字多,绝对不会少,宁涯率领五千士卒到达后,加上轮护军这个后备军的征调,白鹿口此刻还有六万人,宁天龙盘算了一下自己现在能调动的所有兵马,得出的数字让他底气十足,不算白鹿口人马,自己三万骑兵加上何高厚一万五千骑兵,刚刚调集的十二万守军,而且周凌云已经率领三万五千马上步兵回援,综合兵马超过了二十万。
近二十五万兵马吃掉十万兵马,宁天龙此刻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随即下达军令,抽掉一半守军自己率领,连同三万骑兵,共计九万人马支援白鹿口正面战场,给周凌云留下六万人马,加上他自己率领的三万五千人马一共九万五千人马前去和何高厚汇合,走小路包抄后路,约定三天后午夜时分,前后夹击,一举吃掉这十万人,他下定决心要留下达尔拜这个心腹大患,更何况还有一个肖怀瑾从中作梗。
等到周凌云赶到之时,宁帅都出发已经近一日了,得到军令后立刻整顿士卒,前军火速出营,准备先汇合何高厚之后再行休息,另一边何高厚也是没想到敌军居然也从这条小路偷偷摸过来,在凛风斥候的回报下,当机立断一万五千人立即布置口袋阵,在敌军渡过小溪一半时,冲杀而出,一举全歼敌军,小溪的流水都变成了红色。
在斥候回报下,也没有继续推进,安排出了前哨推进了十里,一切擅自进入警戒范围内的人都被捉拿,就算是猎人也扣压下来,等到战争结束在甄别真伪放回去,静静的等候后续的援兵到达,一日后,合兵一处,共计十一万人马驻扎于大青山内,随时准备出山,看到后续的兵马到来,何高厚眼睛都笑的眯起来了,他有把握,就算宁帅不来,凭借这十一万人马也能收复西垂失地,周凌云也当起了甩手掌柜,十几万的军权甩手就丢给了何高厚,自己拿下少王山口已经大功一件,没必要在跟这个胖子抢功劳了,何况这次西垂四军主将就这个胖子没有出彩的地方,这要回去灰头土脸的还怎么带兵,何高厚也是内心清楚得很,拿过军权扭头就给了周凌云一个骑军统领的职位,正合周凌云的心意,主功我都让出去了,你何高厚怎么也得让我吃点菜吧,不然面子上还怎么过得去?
在双方汇合的时候宁帅已经抵达了白鹿口,九万大军浩浩荡荡,首尾拉开近十里,在白鹿口外扎营,不是宁帅不愿意让士卒进关,而是关内地方本就不是很大,作为一个内部的关卡,要不是作为江州以西门户,有没有白鹿口还不一定呢,所以筑关也是属于不太大的那种,宁帅见到了镇守的邓九公,平元长公主,还有先行支援的宁涯,看到众人都平安无事,也是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
敌人已经疯狂的又进攻了一天,宁天龙看着已经四天没有好好合眼好好休息一天的邓九公,心里也是感慨不已,这位西垂的留守大将疲惫不堪的面容显示出来了这几天的战斗有多么惨烈,整个西地军加上轮护军战死超过了五万,五万条生命就这么永远的留在了白鹿口,今天联军发疯似的攻击比以往哪次都力度大,甚至连前锋营和公主麾下的五凤军也投入了守城战,本来邓九公是不打算动用宁涯的前锋营的,但是宁涯请战和底下众军的情绪让他还是动用了,毕竟援军到达战场不参与战斗,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五凤军血战几日也损失过大,这是公主的私军,五凤军中有好多跟随公主早年间南征北战,东征西讨的老卒,还有公主出行的仪仗队伍,听这个名字好像是一支女子组成的军队,其实不然,五凤军一万人员中只有两千女子,其余八千都是男兵,毕竟女子从军的特殊性,阻碍了大规模的扩充。
宁天龙看到了一身戎装的妻子,夕阳之下显得英姿飒爽,而又柔弱不堪,本不该披甲上阵的公主时隔二十年后,为了保护西垂的安定又一次拿出来了珍藏的战甲,找出了尘封数年的长剑,这一眼仿佛回到了当年自己和公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一身戎装的公主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自己相见,眼里多出来了一丝柔情。
明日午夜就是反击的时候,入夜宁天龙撤换下来了这几天守关的将士,用带来的将士替换了城防,下令让他们休整,这些将士也是连日高度精力集中,撤下去吃了点东西就躺下休息了,甚至有些东西都没吃,可见有多么疲劳,但是他们守住了白鹿关就是胜利,拖到宁帅援兵到达就是有功于西垂。
宁天龙安排好城防之后,来到了公主的营帐,公主早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饭菜,宁天龙卸去甲胄,洗了一下脸和手,坐在了桌前,和公主一起进餐,宁帅在关内也没有另立营帐,歇息也是在这里,毕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分开歇息也有些不合适,况且驸马和公主关系一向融洽,这么多年吵架都没有过,宁虎意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这位麒麟卫士统领最近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从离开萧山一直到到达白鹿关,宁帅身边的得力大将都派出去没在身边,自己就充当起来了第一副手,白天忙军事调度,晚上还要戍卫宁帅安全,真的没有好好睡一觉了,他派遣了一百名麒麟卫士营帐外百步巡逻,和公主亲卫交接了护卫工作,一头扎进了营房,坚硬的床板此刻是那么的舒服,一夜过去了,睡的那叫一个踏实。
宁铁衣可以说是唯一一个一夜没睡的人了,他今夜主要的任务是摸清敌军一切底细,包括具体人数,军马配置,主将配置,粮草配置,中军位置,援兵数量等一切事物,从接到指令到派遣出斥候,一夜派出去了近二百斥候兵,不过得到的结果却是令人满意的,敌军一切底细都摸的一清二楚,甚至第二天清晨宁帅起床后,一份详细的资料已经摆在了帅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