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莲啊，也不是不让你吃，问题是咱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实在是揭不开锅啊！你再忍忍，忍多五天……”
“忍多五天就能吃好吃的了吗？像你们之前吃得那些？”毛小莲问道。
梁石：“忍多五天……就能把其中一碗清火白粥换成青菜白粥了！”
毛小莲当场就炸毛了，吵到后面，把刀一拔，说是不管了，要上山打野味。梁石一看这可不行，只好妥协，保证以后绝不喝粥了。
晚上，梁石点了麻辣烫，两份汤底九份面，算上打包费和配送费还真就二十块钱出头，抱着忐忑的心情点了结算，没想到人家还真给送。
这一下毛小莲可开心了，吃得那叫一个尽兴，八份面食一个人吃了五份，还意犹未尽，时不时瞄两眼陈有术和梁石的碗。梁石这下看出来了，这姑娘以前都是装的，实际饭量大得很。不过好在她虽然饭量大，但是格局小，就爱吃碳水化合物，相对不费钱……
至于陈有术，就没有毛小莲那么开心了。头两天刚刚转换口味还好，两天后情绪就越来越低了。毕竟是跟着梁石吃过香喝过辣的人，如今天天光嗦面别的啥也没得吃，连藕片都不让点，很快变得惆怅起来，终日强颜欢笑，话都少了许多。
这些梁石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陈有术毕竟是好兄弟，住进来快二十天，唯梁石马首是瞻，让干啥就干啥，很少违抗指令。考虑到这个人拥有的武力，这种脾性，这份真诚，很难让人不感动。
而且这几天梁石一点蔬菜没吃，又有点便秘了。
思来想去，他决定了——到超市去采购点食品，然后在家开伙做饭。
“你们两个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记下来，一会儿到超市去采购，回来自己做菜吃。不过太难的做不了，也就做点简单的吃吃。”梁石找到陈有术和毛小莲，问道。
“梁大人这是要上集市？”陈有术问。
梁石点点头。
“什么？上集市？”毛小莲有些兴奋地说，“那我也要去！”
“诶？”梁石皱起眉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来这里都快二十天了，还没出过门一步！这样这里跟坐牢有什么区别？”毛小莲挥舞着拳头，怒道，“我们来这里也不是当囚犯的吧？是来学习你们的生活习惯的吧？连门都不出要怎么学习！”
梁石听完，沉吟了一会儿，感觉毛小莲说得确实有道理。
程芸给他的任务，除了照顾毛小莲他们的生活起居之外，还要帮助他们融入人类社会。现在他们也在这住了了半个多月了，该学习的也学习得差不多了，也差不多该实际接触一下人类社会了。
“好吧，但你必须换上我给你的衣服，否则免谈。”梁石说道。
虽然现在社会进步，许多人穿着一般人理解不了，非常惹眼的服饰也能淡然上街，不过总免不了遭人注意，围观，偷拍。加上梁石这里还是小城市，老百姓可没见过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东西，这要是带一个古风劲装少女上街，必被人拿手机怼脸猛拍。
“可以！”毛小莲爽快答应。
“在下也要去！”陈有术一听梁石答应了毛小莲，一脸兴奋地开口了。
“你不行。”
“什吗哈？”陈有术万万没想到，梁石一口答应了毛小莲，然后一口拒绝了他，惊讶之下，来了个大破音。
“有术啊。”梁石拍了拍陈有术的肩膀，说，“人，可以有选择自己审美的权利，但却没有不让别人围观的权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下不明白。”陈有术摇了摇头。
“意思就是你这造型太吓人了，出去必被人指指点点。”梁石说着，摸了摸陈有术后脑上扎起的头发，随后又掸了掸他的胡须，“瞧瞧你这模样，头发扎起来是个江湖骗子，头发放下来是个邪教教主，去哪都是个焦点人物，怎么敢带你出去？”
陈有术听完，两手一摊，心有不甘：“在下这幅仪表，当真有如此不堪？”
梁石和毛小莲齐齐点头。
“哎……”陈有术重重叹了口气，随后一咬牙：“也罢，有道是‘剪断三千烦恼丝，出门溜达美滋滋’，在下今日便来一番……”
“你愿意剃头了？”梁石一喜。
“梁大人，用‘剃’字便有些惊悚了，不妥不妥，只是稍作修剪罢了。”陈有术有些汗颜地说。
“也行，但你这胡子头发都必须剪短了。”
随后，梁石与陈有术就到底要剪多短，进行了良久的讨论。按陈有术的想法，剪个对半，那就是大变化了。梁石却坚决反对，以陈有术这头发和胡子的长度，对半剪根本改变不了那种惊悚与猥琐并存的感觉，反而更奇怪了。
陈有术一直认为剪短了会有失他的风采，梁石好说歹说都不行，最后掏出手机，找了许多留胡须的男明星照片给他看。
“看看，人家这胡子，没有风采吗？不帅气吗？”
“风采有余，而潇洒不足。”陈有术划着手机，看着上面各种留着小胡子，修剪得很有韵味的男明星，不停摇头。
良久，陈有术突然眼睛一亮，把手机拿给了梁石，指着一张图片说：“这个不错。”
梁石一看，指的高尔基。
“有术啊，确实挺短了，不够感觉可以再短一点点，你看这位的怎么样？也是大文豪！”梁石指着一位国内现代文学奠基人的图片说道。
“有些太短了。”陈有术不太满意。
折衷之下，陈有术最同意了把胡子的长度，剪到像苏联第二任最高领导人那样。
一确定下来，梁石马上拉着陈有术进卫生间，他可没打算找理发店剪，自己抄起剪刀就动手。
半小时后，陈有术已经彻底改头换面，下巴上的山羊胡剪到只剩一点，两边的八字胡全部剪掉，只保留唇上部分。头发剪去大半，原本及腰的长发如今只到脖子，油油扁扁，梳着中分。
“嗯……”
梁石拿着剪刀，在卫生间门口跟毛小莲一起欣赏着陈有术的新造型。
好家伙，整一乡村DJ版的流星花园。
但是丑归丑，起码没那么惊悚了，最多也就遭人白眼，不至于被人偷拍然后传上网。
陈有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则是神色黯然，微微摇头，嘴里用微弱的声音念叨着：“风采不再，风采不再啊……”。
他还把剪下来的头发和胡子都收集了起来，捆成结，揣在了口袋里，似乎是要做个纪念。这要是发生点什么被警察叔叔搜身，那妥妥被当成搞邪术的，下蛊啊这是！
随后，梁石给毛小莲换上一套运动服，虽然衣服大了两个号，看上去跟套了个蛇皮袋似的。但是袖口脚口都是有松紧带的，不会出现手伸不出，脚踩裤腿的情况。甚至毛小莲还感觉这衣服很舒适很方便，活动自如还能藏很多东西，不停问梁石多少钱能买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