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严寒已过，酷暑未至，对于这座城市来说，正是最舒适的时候。
午后，阳光温煦，凉风习习，只要穿一件轻薄的外套，就可以享受恰到好处的温度，凉爽而不寒冷，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慵懒的味道，让人心神荡漾，无比惬意。
梁石刚刚起床，头还是有点痛。
那天，梁石原本买了十二罐哈啤，想着怎么也能把毛小莲灌醉了，没想到后面的事态发展超乎他的预料，自己和陈有术也加入了酒局，又点了一箱青岛，十二瓶。
若是只喝这些其实也还好，虽然这三个人酒量都不咋地，但是总不至于喝啤酒给喝伤了。最要命的是喝到后面喝出了兴致，加上三个人都醉醺醺的，失去了理性的判断能力，竟然打起那瓶九江双蒸的主意……
结果三个人你一口我一口，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硬生生抿了半瓶白酒。
抿完就全倒下了，一直到了晚上，三人先后醒来，吐得胆汁都吐干了——严格来说不能叫醒来，只能说是起来，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没有一个画面是连着的，还都带了毛边。
现在三天过去了，梁石头还是一样的痛。
下了楼。
客厅里，陈有术和毛小莲都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边磕咪咪虾条一边看电视，完全没有梁石这种宿醉后疲惫不堪的感觉，自在得很。
梁石一看这到两个人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两人那天吐了两回后，全都就地打坐起来。梁石见了，可能是酒醉脑子不清醒的原因，虽然不知道两人在干嘛，也跟着在旁边盘腿捏诀的。
结果这两个孙子是在运功化酒劲，他梁石一介凡人之躯在旁边给两人护法。隔天这两个人龙精虎猛的，全好了。梁石不仅宿醉没消，头疼欲裂，恶心想吐，还因为坐着睡了一晚上，腰腿背酸痛得不行……
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两人纷纷回头，打了招呼。
经过那天的酒局之后，毛小莲不再闭门不出了，饭点前后准时到客厅，没人的时候还很喜欢下来看电视。
这里的没人主要指陈有术不在的时候，因为陈有术一直在她看电视的时候搁旁边逼逼叨叨，好几次烦得她亮刀子了。
相较前几日，毛小莲换上了一身墨绿色的衣服，款式还是一样的，武侠风劲装。要不怎么说人不可貌相呢，看着挺干净一姑娘，十天洗一次澡。
不过由此也可以见得，现在的毛小莲对于家里这些现代化产品已经不抵触了，不然也不会在这磕零食看电视和进浴室洗澡。
只是相比起陈有术，让毛小莲学习怎么使用这些东西，所付出的心力要大很多，必须给她解释一大堆疑问。比如开个灯她要问这东西：会不会掉下来？会不会着火？会不会爆炸？打开多久才能关？刚打开立刻就关掉会有危险吗？确定吗？你不会在骗我吧？你上去试一试……
还有原理，也要给她解释，虽然从她听原理时那空洞的双眼，梁石知道这个姑娘并听不懂，但就是每一次都得给她解释。
而在这些东西里，也有一样东西，是她直到现在也不使用的——就是厕所。她还是喜欢到院子里搭的那个茅厕里方便。
原因并不是别的，单纯是毛小莲坐着大不出便，必须得蹲着。
为此，毛小莲每天都得往院子里跑好几趟。梁石一开始也有点奇怪，你说你坐着大不出便可以理解，难道坐着还小不出便？为啥不能在厕所里解决一点小事呢？
结果一问才知道，毛小莲刚开始就是这么做的，不过后来这个规律被陈有术摸透了，这就出事了。只要每次毛小莲一往院子里走，陈有术就笑吟吟地过去问道：“毛姑娘，又去出大恭呀？”
给毛小莲气得再也不去家里的厕所了。
两人幽幽回过头来。
陈有术：“梁大人，身子尚未痊愈？”
毛小莲：“就是体虚，别问了，先点餐吧。”
梁石冷笑一声：“已经点好了。”
两人同问：“吃什么？”
梁石：“老样子！”
两人同嚎：“又喝粥？！”
没错，这几天里，他们每顿饭都是喝粥，配点腌菜什么的。一方面是因为梁石肠胃很难受，只能喝点粥。另一方面是陈有术和毛小莲的生活费有点不够用了。
陈有术住进来十九天，那一千块钱生活费只剩下不到三百块钱了，算下来还要过十一天，平均每天的伙食费也就二十块钱出头。这也是因为他每次点餐都会超出预算一点，积少成多，就变成这样了。
而毛小莲住进来十六天，其实只用了三百块钱出头，但是里面一百多块被梁石拿去买零食了，两百多块钱在那天喝酒时被拿去买啤酒了，一来二去的，也就剩了三百多，平均下来每天的伙食费也只有二十多块钱了。
至于梁石，也不是他抠门，他那点积蓄都用去购置生活用品，包括什么拖鞋、手纸、还有那天的零食礼炮，加上每天早上买的包子，还有外卖……现在全副身家也就不到四百了，别说过两天他还得交话费呢。
十多分钟后，外卖到了，一共是四份清火白粥——没错，那两个人得喝三份。
陈有术去厨房里拿了一包涪陵榨菜和梅菜笋丝，撕开后和毛小莲分了大半，把腌菜挤进碗里，挤完后两人一顿搅和……现在这一个个的，真是会吃。
梁石不想吃那么多腌制品，稍微要了点，图个咸味，也跟着搅和。随后三人纷纷从沙发上滑到地板，盘腿坐起，这个位置吃饭最舒服。
簌噜簌噜……吧唧吧唧……
不一会儿，陈有术和毛小莲就吃完了。
陈有术轻叹了口气，毛小莲重重叹了口气。
梁石没有反应，继续喝粥。
陈有术又叹了口气，毛小莲凶猛叹了口气。
“干嘛呢你们两个？吃嗳气了？”梁石抬起头问。
毛小莲怒道：“吃不饱啊！以前你们两个人天天在这里吃香喝辣，怎么现在我下来了就是粗茶淡饭？”
“我寻思你以前的一顿饭的量比现在还少点啊？现在量给你提上去了，一天到晚还偷吃零食，一吃还就是几十包，还吃不饱呐？”梁石直接回道。
这些天毛小莲是真没少吃东西，一天大几十包零食，一点不怕上火，买的六十包香菇肥牛全让她吃完了。要不是陈有术及时发现过来告状，那些零食可能已经让她全给吃完了。
“那以前不是刚来食欲不好吗？现在食欲好了是不是不让吃！而且这些零食一包也就一口的事情，吃几十包很奇怪吗？”毛小莲据理力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