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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宝山地,长者垂暮

此时虽是清晨,天色还是略暗,小土坡心急戏水,一头钻扎下去,可没想过河水如此浅薄,两拳直插到河底的卵石泥沙之之中,疼得他浑身都哆嗦了一下,也不由庆幸,幸好跃下时用手护住的脑门。

小土坡从河中站起身来,河水刚刚没过双膝,搓揉了一番,才四下打量。

河道宽不过一丈许,也不知水从哪流向哪,一边挨着他刚跃下来的地方,一边挨着山脚,天色还暗,瞧不着真切,却能听得悉悉索索的声响。

小土坡心中大喜,有响动必会有猎物,刚刚跳入水中或是有声响,惊扰了那些发出悉悉索索声音的猎物,看着天色,一阵思索。

索性也不到处打探,就地躺着河水之中,只露出头部,手脚在水中轻轻拨弄,领会着戏水的玩乐,等天亮堂起来再去搜寻也不迟。

躺在水虽不能乱动,心中却是难有的惬意,玩了好一会,天色才逐渐亮堂起来,小土坡从水中起身悄悄上了山脚岸边,佝偻着腰,慢慢的在岸上巡视整个河沟。

突然眼前一亮,他看到一只颇为雄壮的山猪正低头舔水喝,小土坡激动难以抑制,还有一段距离,他是实在忍不了,拔腿就向那山猪追去。

山猪听着响动停下喝水,向小土坡望来,山猪脾性爆裂,也不跑,前蹄一撅地,愣直的迎着小土坡撞去。

一人一猪狂奔之下,眨眼距离就被拉进,小土坡眼看着这凶猛的势头,有些犯怵,他有身怀神功是没错,可也不是铜皮铁骨,一个错身,闪过山猪这一撞,那山猪撞不着小土坡却撞进了河岸边的灌木中。

小土坡看着山猪控制不住自己撞歪了,心道这不是个蠢货嘛,正要追上去,山猪在灌木中一转身又朝着他冲来,他机灵一躲,抬脚踹在山猪头上,力道之大竟把比他还大两个的山猪踹翻在地还轱辘滚了几个圈,差点踹进河中。

山猪看着眼前这个不大的怪物如此厉害,转身就要向山上跑去。

小土坡哪能让它如愿,山猪正要向上爬时,一股子巨力拽的它的腿登时难以向上爬。

小土坡拽这山猪后腿使劲往后拖时,另一只腿向他蹬来,无法只能撒手。

山猪得了空隙,埋头便跑上山去,小土坡暗恨不已,也往上追。

林中一山猪在前拼命奔逃,一人在身后追赶,在少林中,小土坡竟比这在此生长的山猪还要快上几分。

小土坡一脚蹬在一颗树上,飞身一扑,正跃在了山猪身上,山猪左右扭动挣扎,小土坡一手使劲揪着它的耳朵,一手捏成拳头,向下砸去。

一拳正打在山猪脑门上,山猪挨了这一记封顶锤,驮着小土坡摇摇晃晃摔倒在地,借着小土坡双手紧握拳,向着身下的山猪脑门打去。

咚咚,倒在地上的山猪再也不能动弹,山猪眼鼻口皆往外冒着殷红血液,眼眶都被小土坡砸碎,惨不忍睹。

小土坡大力吸了几口气,看着这山猪心里好是痛快,也不觉得累,正要拽着这大山猪便下了山,听的一声“滿”的一声尖锐吼叫,一只比他手中的山猪还要大两番的山猪朝他追了过来。

“哎哟我地天老爷啊!”看着眼前这怪物,感情自己刚打死的是个小的!一声惊呼,小土坡撒丫子便要跑,他可不敢翻它身上去打它脑袋,一边跑还不忘手里拽着刚打死的山猪后腿,下山但是轻快的很,只是岔出来的枝条刮的身疼。

因并没有在山上追山猪多远,不一会便快到小河旁岸边了,身后那怪物还在拼命追逐,看着手中拖着的猎物,心想肯定是没办法带过河的。

深深吸了口气,憋着劲,“哈!”的一声,竟将手中的山猪抛出半丈来远,轱辘摔进了河中,自己一跃也跟着跳下去。

连爬带滚,又回到刚才下河的岸下,只听得身后“砰”哗啦啦水声,那怪物山猪也跑下河沟之中,巨大的山猪朝他撞来来,两颗尖锐泛黄的尖牙眨眼间就要顶撞到小土坡身上。

小土坡蓦地就沉下心来,跳起来照着这怪物头上用脚如同在林中蹬树干一般,借着力直跃上岸。

怪物山猪势头难止,半个头居然扎进了河床的泥层中,好一会才退出来,双目赤红的看着头上的小土坡。

小土坡这时才舒了口气,抹去额头和后脑上的冷汗,安全了,总算是逃过一劫,底下这怪物定是上不来的。

又见这怪物在河中嘶吼还不离去,阻扰他去捡打死的那山猪,小土坡确认它上不来,也不再害怕。

他也是顽性大发,转身在林中拾了些土块石子之类的东西,坐在高高的岸上砸着下面的怪物山猪。

“让你追老子,让你吓唬老子,老子喂你吃石头!”

小土坡一口一个老子,也是跟着阿公所说的故事里学的,此时这番痛骂痛砸下面这差点要了他小命的怪物,真是痛快地很呐!

河中的怪物山猪身量太大,躲又躲不了,小土坡力气也不小,拳头大的泥块石头砸在怪物山猪身上竟不能真真打伤它,直砸的它嗷嗷狂叫。

看着下面这个挨打也不肯走的怪物,小土坡心中也是来了倔。

“好!你莫走!走便是孙子,走了我就是你爷爷!”

一转身,又特意去寻了几块更大的石头来,双手高举,奋力向下砸去,怪物山猪躲闪不及挨了一下痛嚎的更惨了。

连着几块大石头砸下去,这怪物山猪终是吃不了疼,只能愤愤的盯着岸上的小东西,缓缓的退出河中,从另一边矮些的岸上离去。

看着怪物山猪离去,小土坡仍然在岸上破口大骂:“孙子你莫走啊!老子今日要砸死你!”

好一会,小土坡见没了动静,便想下去捡那死山猪,又想着我也抱不上来哪。

只能从挂在树上的衣裳里,掏出小剃毛刀,跳入水中,又是用刀割皮,又是用石块砸骨,好大的功夫才将山猪分解,一块一块的将山猪肉抛上岸去。

他好久都未曾这般累过了,腹中昨日就未曾吃饱,此时腹中雷鸣更甚,掏出火折子燃了火,将一整根硕大的山猪腿炙烤。

他可从未吃过如此扎实的肉食,撩开腮帮子啃食好是过瘾,看着身旁还剩如此多的肉食,那个高兴哪。

不枉差点死在下面!值了。

从他“被”修炼雷决以来,只有这一回是真正的吃饱了吃够了。

惬意的打了几个饱嗝,将衣服撕成布条,将肉块绑好,好大一堆背在身上,这事他熟。

来时半个多时辰回家却花了三个时辰,小土坡喃喃自语,下回我可要把木牛车推出来才行。

刚入村中,便引来村中众村民的赞叹和佩服。

“这般小的娃儿竟又这般大的本事,了不得了不得啊!”

“哈哈哈哈,这么多,晚一些收拾了再给大家伙们都送一些去。”小土坡听到这样的夸赞,难免不得意一番,豪爽大方道,好似自己便成了阿公故事中的大侠客,聚众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兰儿姐阿公我回来了。”离门还远着呢,便大声呼喝。

没听的响动,只见兰儿姐脸色略显低沉,出门看着他,让小土坡心中一紧,问道:“兰儿姐怎么了?”

小兰儿此时看着弟弟终是忍不了了,眼眶一红,带着哽咽道:“阿公,我早上叫他好多回,都没有理我,他从早上到现在也未曾醒来,弟弟,我好害怕。”

小土坡听言,心中痛了一下,小土坡将身上的东西放下,进了屋。

看着阿公躺在床榻上,脸色微微泛白,他靠近时便能听的微微吸气声响,心下又放心许多。

“兰儿姐,你先去问问村里的人,问问有没有人知道哪有郎中,阿公是病了,咱去寻个郎中来便好了,兰儿姐你莫要担心太多。”

小兰儿转身出门,过了好一会才回家,也不说话,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失落之色。

这时,老爷子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俩人。

“阿公!”小兰儿见着心绪难平,哭出声来,上床边握着阿公的手。

“阿公,你哪里不舒服吗?我给你去寻外面的郎中来。”小土坡轻声问道。

老爷子勉力坐起靠在床头,对面前这对孙子孙女摇了摇头,眸子里灰暗毫无光华。

“无妨,阿公今年七十有二,阿公并未生病,只是老了罢了。”

“天灾都熬过去了,眼看要过上好日子了,却不能再陪着你们了。”

“你们俩要好好相处,以后都是唯一的亲人了,土坡,你虽可怜,但阿公也是真个喜爱你这孩子的,往后你就是大人了,也是家里的顶梁柱了,要好好的过日子。”

小土坡听完,只是点头不止,努力憋着不让喉咙哭出声来。

“兰儿,阿公要走了,你不要太过伤心,你俩姐弟之间,你莫老是让土坡惯着你,知道吗?可惜阿公不能看着你出嫁了。”

小兰儿失声痛哭不能自抑。

小土坡起身出门将那些山猪肉提了进来,放到老爷子跟前。

“阿公,你看,我可以打死这么大的山猪呢,以后咱家顿顿都有肉吃,往后都要过上好日子。”

“好啊,好啊,好啊,我家土坡了不得了。”

“床下有一些稻种,现在正是耕耘时节,你俩莫要耽误了。”

“土坡你先去收拾收拾,免得这山猪肉坏了。”

“收拾好了,莫要忘了给村里各家都送一些,都不容易。”

“阿公有些困了,先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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