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陈父来到陈云床前,轻轻的叫了一声,平时极其严肃的父亲语气格外得温和。
闻言,陈云缓过神来,看着年迈的父亲,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的深深的痕迹,不知何时起,这个对人严肃,不苟言笑的,好似永远都不会累的父亲额头已经爬满皱纹了,父亲,已经老了!陈云眼角微微湿润。
“父亲,我回来了”陈云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父说完偷偷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父子相谈至深夜,陈父才回房间歇息。
几日后,陈云已经勉强可以下地行走了,虽说手臂和背部还缠有一些绷带,但能见伤痕的地方已经消散许多了,陈云回想起女子救了他后,随手给了一粒黑乎乎的药丸,陈云很是感激,可女子好似微不足道一般。陈父不知女子给了陈云药丸的事,见陈云如此重伤,几日就可以下床行走,逢人直夸老刘,什么妙手回春,在世神医,搞得老刘这几日都不好意思出门。
“听说隔壁李家村莫名其妙的死了很多人,死状极其怪异,烟罗城来人都没有查出结果,现在弄得人心惶惶的,有的人已经搬到城里去了”
“真的假的啊,我家相公前几日从那边回来也没说啊,你听谁说的啊”
“真的,我一个远方表亲昨夜回来说的,还让我们不要去那边”
“哎哟,吓死个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没说么?”
“没有,他也不清楚。
……
……
”村前槐树下,两女在窃窃私语。
陈母一如往常的在家照顾陈云,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左邻右舍都来看望陈云,嘘寒问暖。
自从陈云醒来后,大牛的父亲差不多天天都过来,询问大牛怎么样了,陈云无奈之下只得说还在临川,陈云怕说了他接受不了,况且大牛生死现在还未知。
此时已是深秋,月色明亮,秋风习习,槐树落叶铺满了村前青石板小路,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小山村,一切好似孤寂,又似悲凉。
冬天,已经不远了。
陈父背着背篓,慢慢的去往李家村的路上,前几日李家村有人过来请他去雕刻石碑,陈父答应了。
“老刘,你等等,你去哪啊”陈父刚出村口,便看见刘老头,快步跟了上去。
刘老头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哭笑不得,这不是最近几日弄得他不敢出门的陈父么,索性停下等陈父过来。
“你听说的最近李家村的事了吧?”陈父追上刘老头,气喘吁吁的说道。
“有所耳闻,我也正打算去看看,你这背着这些打算去哪?”刘老头看了一眼陈父的背篓,都是些陈父干活的工具。
“唉,我这几天都在李家村干活,你是没见到那些死亡的人,面带微笑的,没有一点伤痕,走,边走边说吧”
“嗯,好”
李家村现状,与其说是一个村子,倒不如说是一片坟场,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遍地插着白色的幡旗,村口紫花下,停放着很多棺材,竟有百来具之多,哭喊,哀嚎声弥漫着整个村庄。
这不是村庄,这像个人间炼狱。
……
陈云经过这几日母亲的照顾,还有女子给的药丸。身体已经渐渐恢复了,身体圆润了一些,不再那么枯瘦。
闲暇之余,陈云便练起了在临川城所习得的基础剑法,此剑法讲究“刺”“挑”,以速取胜,一击脱离,需要极好的悟性,眼疾手快,陈云就是靠着此剑法才勉强活了下来,陈云身体刚痊愈,剑法虽说不如在临川时的灵活自然,好在已有其形了。
“刺”“挑”“刺”……陈云继续练习剑法中,若仔细察看,可见陈云身前槐树已有百来处剑痕,入木三分。
云都国东北部,烟罗城。
烟罗城,以九宫八卦阵为布局,城主府立于正中,府前大道直通东门,两旁街道插满四方旗,旗上一人执书,身穿黄袍,面部朦胧,似苍龙般直插云霄,给人无上的威严感。
烟罗城又因近鬼雾林,也被人戏称阎罗城。
烟罗城主府,大堂之上,下有百来人立于两旁,黑压压一片,格外的安静,中间高位者,青衫傍身,脸色严肃,这就是烟罗城主,杨山。
“最近鬼雾林雾气暴动,隐隐有向外扩散的趋势,各位可知?”杨山看了一眼下方,开口问道。
下方摄于城主威严,一时半会没有人开口。
“城主,按理来说,鬼雾林现在还没有到时间,不可能这么快就来”阶下有人说道,那人一袭白衣,声音分不出男女。
“哦~,水陵,李家村之事如何了?”
杨山看了一眼水陵,此乃水家长子,因小时候家人听信江湖术士所言,练功导致走火入魔,变成现在非男非女的样子。
“前几日,李家村出现横祸,已死百余人,我派人前往查看,回来得报,不似鬼雾笼罩所致,倒像是人为,时间紧急,暂未查出何人所为”水陵说道。
“我就觉得是鬼雾林里面有人出来了”“我听有人说是天灾”“什么天灾,听说有人放毒”“愚蠢”…………众人窃窃私语。
“安静,继续查”杨山扶额,整理了下衣衫,往城主府后面走去。
烟罗城外百余里,山间耸立,层崖峭壁间,有一湖,名为映湖,水面一半清澈见底,一半黑如浓墨,传说此湖无论飞禽走兽皆不可渡过,因为对面就是令人恐惧的鬼雾林。
唰……唰……唰……
硕大的湖面清浊相交线上,五个黑点划出细长水浪线。
“沈平,你不用逃了,师傅命我几人带你回去!”为首女子喝道,身后跟着一男三女,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湖面。
“哈哈,师姐,师傅是不是还说了只见尸体?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叛出师门?”沈平不顾身上的伤势,发足狂奔,不忘回头阴鸷笑道。
“月姐,这样追下去也不是头啊,沈师兄本功力本就比你我深厚,虽说被师傅重伤,但…”后面女子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你们不用送了,回去看看那个村庄还有多少人吧,哈哈哈哈,等我回来,你们会后悔的”沈平来到湖中湖水交界处,右手掐诀,面前空中忽现一根丈来有余的独木,木体阴魂缠绕,时有葬歌伴随,沈平双足踏于独木之上,向湖岸急速驶去,转眼没入鬼雾林,不见踪影。
“停,我们没有葬魂木,无法渡过”
为首女子叫了一声,后面急忙停住,对于师姐的话,他们是深信不疑。
“可恶,这样我们怎么回去交代,怎么跟师傅说?”后面女子说道。
“我们回去看看那个村庄吧,师傅如实禀报即可”为首女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