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刑鞭结束,那就都散了吧。”
耶律阿保机发话,哪敢有人不从?虽然,大家都极想要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
述律平见大家都纷纷转身,就连八大酋长都忙不迭的迅速起身,低着头就要走,她道:“大家等一下。”
众人停下,听述律平讲话:“虽然这位女子是中原来的,但也不能坏了我们契丹的规矩,刚刚有代她受罚,那么今晚的宴会就由她领舞吧。”
见是有“地神”之称的述律平说话,大家连忙附和:
“是啊。”
“对。”
“说的好。”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说完,述律平对蔡田笑了笑,才优雅的离开。
蔡田被述律平的笑容看的发毛,心中出现了无数个问号,他们在谈论什么?她为什么对着自己笑,而且,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蔡田,她的笑不怀好意。
这次,蔡田学乖了,待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才隐忍着身上的疼痛,蹲下身,扶起宋齐丘:“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宋齐丘英俊的脸上冒着汗珠,但还是笑着,言语勉强带着轻快的语调:“跟着我走。”
二人搀扶着走下台子,宋齐丘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着耶律阿保机道:“可汗,恭喜你再次当选。”
“你对他说什么?”蔡田抬起胳臂,揪着衣角,把宋齐丘的汗珠一一擦干净。
那纤细的手指,白皙细腻,就像江南上好的丝织绸缎,细滑无比。宋齐丘再次感叹,怪不得徐知训那般喜爱她……
“他都那样对你,你怎么还要恭喜他?”蔡田不解,一个这样冷血的男人,怎么会有人为他卖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耶律阿保机,到底有怎样的能耐?
“食人之俸,忠人之事。”
这话说的在理,蔡田点点头,可是,既然他对耶律阿保机如此忠心,为何最终却又回到中原,去帮徐知诰?
疑问终究只是个疑问,蔡田没有深究,现在因为他为她挡鞭,她已经对他有很大改观。如果说之前只是把宋齐丘当做普通的朋友处着,而且还时时提防着,那么,现在,她已经把他当成最重义气的哥们,再也没有了戒心。
女人,往往就是这么容易感情用事,才会上当受骗。如若宋福金和述律平都如蔡田这般天真,怕是当不了一代皇后!
宋齐丘的府邸虽然没有耶律阿保机的住处那么富丽堂皇,气势恢宏,但也算是不错了。整个建筑都是依据着中原的样子建造的,走进去,好似走进了江南的小院。淡雅别致,又不失温馨。
门内的桃花已经凋谢,粉嫩的花瓣铺满了整条石子,像是一条仙境,让人分不清真与假。
走过一道道小路,放眼望去的,就是一大片的竹林,新生的嫩芽和翠绿的枝叶,成为最美的景观。
穿过绿荫的竹林,二人才来到一处小小的别院。那院子内支着一个个大大的淡紫色伞,顺着伞花的阴影,一路走进,才到达屋子。屋内没有小厅,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一排排大大的书架,书架的最里面,才是一个床。床边是一个一人高的柜子,柜子边便是窗子。
蔡田要扶着宋齐丘躺下,却被宋齐丘阻止了。正在蔡田讶异的看着宋齐丘的时候,却被宋齐丘按在了床上。
然后,宋齐丘转身朝门口说了几句话,一个身穿契丹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二人又说了几句,那中年男子才离开。
“我让管家去叫大夫了,你先等等,一会就没事了。”
宋齐丘的话里,无时无刻不透着关心,蔡田摇摇头,觉得鼻子酸酸的,忽然间想哭,却硬是把泪水压进眼里,挤进心里。
人们都说,泪水是咸的,可是为什么,蔡田这次觉得泪水是甜的呢?原来,只要不是一个人承受着这异乡的苦难,一切都不同了。
“我没事,你的伤比我的要重的多。”说着,蔡田再次起身,却被宋齐丘再次按到床上,并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
慢慢的,宋齐丘摇了摇头,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蔡田。从他的眸子里,蔡田都能看到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的脸和含着泪痕的眼。
都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或许,一生一世一知己也是不错的。
一会儿,那大夫就带着药箱来了,宋齐丘与那大夫寒暄了几句,就要让其给蔡田看伤,可是,那大夫却摇了摇头,面露难色。
宋齐丘也皱着眉,说了一串契丹语。
随后,那大夫又和宋齐丘噼里啪啦一阵,二人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大。而且,宋齐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还有要大人的趋势,因为,一向是风度翩翩的宋齐丘,竟然抓住了那大夫的衣领。
蔡田第一次见宋齐丘如此激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急的厉害,忍着身体的疼痛,快步走上前,拉住宋齐丘的手臂,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宋齐丘一听到蔡田的声音,才如梦初醒般的看了蔡田一眼,但大手还是抓着那大夫的衣领。
一边的管家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应该是劝架吧,然后,宋齐丘又看了蔡田一眼,才点点头,放开了那大夫。
那大夫见自己自由了,连忙抱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但一路上却愤愤不平:如若他不是可汗的贵客,他早就一拳揍过去了,哪轮到他那么嚣张?
“发生了什么事?”
“可汗下令说,整个契丹的大夫都不能给你看伤,违命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