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诰听到蔡田后悔的话,气得不轻,但见时辰不早了,就深深的呼吸了几口空气,声音已经温和很多,道:“这是晚上再时候,现在先去拜见母亲李氏。”他的素质还是比蔡田好上那么一点点的,而且,现在不是吵架让别人看笑话的时候,
“晚上?估计您还得去找宋夫人吧?要不这样吧,我们现在把事情说清楚了。”蔡田依旧坐着,一副要大吵一架的样子。
“这是礼数,你不要胡闹。”徐知诰皱眉,闷闷的说。
“哼,礼数我们的大婚之夜你去宋夫人那过夜那叫礼数?”
“你明白的,我说的是去去拜见长辈,而不是说去福金那里过夜是礼数,你不要再胡闹了。”徐知诰本来还想说今日启程去昪州的事,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蔡田把手中的梳子往桌上一放,厉声道,“我无理取闹?是谁无理取闹?你口口声声和我说礼数?那你的礼数呢?娶我本为妻,现在为妾,这叫礼数?人家婚嫁走大门,我走小门,这叫礼数?新婚之夜丈夫去了别院过夜,你说这也叫礼数?”
屋外的小丫鬟见屋内吵得正凶,都不敢进来,但老夫人还在等着呢,她又不好不催促。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小心的敲了敲门,道:“二少爷,李夫人催您和少夫人早点过去。”
徐知训捏了捏眉心,对门口的小丫鬟说:“嗯,我知道了,这就去。”转头对上蔡田红肿的眼睛,语气也软了下来,“我们先不要吵架,去见见母亲吧,在这个府里,她待我最好了。”
蔡田睨了徐知诰一眼,男人嘛,面子很重要,她还是知道的。去就去,但这事咱还一定得说清楚,不说清楚她就不姓蔡了。
徐温的夫人李氏的确算得上是古代妇女的典范,样貌虽老,但一身上好的珊瑚色绸缎衣服,却也显得雍容华贵。头发很工整的梳着,乌黑的头发中有几丝白发,几只朱钗交错在发间,倒是和身上的衣服相得益彰。
蔡田按照规矩给李氏倒茶敬茶,李氏一直微笑以对,喝过茶以后,给了红包不说,还从头上摘下一个沉香木做的簪子,给了蔡田。蔡田接过簪子,叩头道谢。李氏扶蔡田起来,然后聊起家常。
徐知训对李氏说起今日下午启程去昪州的事,李氏微笑道:“这事我也听说过,没想到这么快。”
“儿子也是刚刚听父亲说的。”
“儿啊,你这次训练水军,可要多加用功,他日能为你父亲获得荣耀,以后的日子自然好过。”李氏没有孩子,当时徐知诰被过继过来,她就觉得很安慰。现下儿子去外领兵,她自豪的同时,也说了些心里话。儿子在这个徐府的苦,她是看在眼里的。现在有机会出去闯一闯,对他来说必定是好处多过坏处的。
“儿子明白,一定不辜负母亲所望。”徐知诰点头,很诚恳的说。
李氏看了看儿子徐知诰,道:“你现在是以昪州防遏使兼楼船军使去的,昪州那边的情况也不简单,你在那边为人处世也要多加注意。”
蔡田听听着母子二人儿子啊,母亲的,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还是得坐直了腰板,貌似很仔细的听着。但脑子里还想着刚刚那事呢,不管怎么说,她是一定要听到解释的。不然,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对了,还有那个宋福金,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她也要小心应对。
“母亲放心,儿子会小心的。”徐知诰看了蔡田一眼,继续对李氏说,“父亲让儿子带一位夫人前往,儿子思量许久,都舍不得,可又不得不作出决定。”
李氏看着徐知诰,脸色不变,道:“儿子的意思是……”
徐知诰也不打算欺瞒李氏,就直说道:“因为我刚刚成亲,不想这么快就和蔡田分离,所以这次
想带蔡田去。”
蔡田坐在椅子上听到这话,看着徐知诰,责怪他不早说。
李氏看了蔡田一眼,道:“这事母亲本不想管,你知告我一声,我已很是满足。但蔡田刚刚入门,很多规矩都不懂,不知怎么照顾你,我有些不放心。至于福金,她照顾你多年,你也明白,她性子好不说,照顾人也极为仔细,而且,她是你的正室。”
听到“正室”二字,蔡田心中自然难受,但还是不语,依旧低着头听二人讲话。看来,宋福金做人做的真不错,连李氏都来帮忙。那么,是不是说明自己的处境真的很不好?
李氏为人圆滑,谁也不想得罪,但该说的她还是要说的。她看出蔡田的不满意,但还是继续说:“我看,你这次就带着福金去吧。如果蔡田真得想你念你,我派人送她过去见你。”
任是人都听得出李氏这话是不想让蔡田去,蔡田心中也是委屈万分。自己刚刚成亲,丈夫就要出远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还要面对着一个难缠的徐知训,这可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