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田自责,是啊,是她疏忽了。她以为她救了他,她是干了一件好事,是报答了一个人的恩情,可是,她这样自以为是的做法,太过自信了吧!
来到徐知训的身边,蔡田几次欲言又止,神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繁锦见到蔡田这个样子,心里急得难受,就没好气的说:“蔡田小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赶紧的,别在这里磨蹭,耽误我诊治的时间。”
“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这么和田田说话?”
繁锦一听,张口怒道:“喝,之前是我给你的假死药,现在我又给你治病呢,你这小子倒是怎么和我说话啊?”
徐知训被憋,红着脸对繁锦说:“那……那你也不能这么和田田说话!”
“哈哈--”繁锦豪迈的拍拍蔡田的肩,高兴地说,“你真是找了个好男人呢!”
听到这话,蔡田没啥反应,倒是徐知训羞红了脸。见此,繁锦就继续说道:“哈哈,你这大男人的羞红了脸,倒是真有趣啊!”
种阳光一直都不怎么待见徐知训的,见繁锦拿徐知训来开玩笑,也跟着笑道:“他徐知训当然有趣了,以前还调戏过我呢!”
繁锦大惊,却也因为这个消息而激动起来:“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种阳光神秘的笑了,说:“不告诉你。”说着就往外走去,蔡田和徐知训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此刻徐知诰已经掌握了吴国的军政大权,对她这个商人是没什么影响,只是,他怕他早晚会见到蔡田,那么,蔡田在徐知诰和徐知训之间应该如何抉择?徐知诰已经是手握重权的大官,而徐知训,现在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且无权无势的普通男人。蔡田,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哎,阳光姐你怎么走了,等着我啊。”繁锦顾不得什么,边往外边跑边说,“药方我一会个你送过来啊。”
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安静。蔡田坐在徐知训的跟前,看着他的眸子,一字字慢慢的说道:“还记得你当时对我说的话吗?”
徐知训有些莫名的看着蔡田,那么多话,他哪里记得所有啊,不过只要她给他个提醒,他一定能很快想起来。“你说的是哪一句?”
“就是你说会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的话。”
徐知训点点头,直了直坐在床上的身子,小声的说:“你说……”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嗯?”徐知训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蔡田。
“从你吃下假死药的那一刻,你不再是掌握吴国大权的淮南节度副使,也不再是徐温的大儿子,更不是让吴王看了你害怕的大臣,你现在只是扬州城内,种阳光家里‘益阳’书肆里的一个小杂役。”怕徐知训听不明白,蔡田继续解释道,“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权势,没有锦衣玉食,没有成群结队的奴仆,你现在只有我,只有你这副身子。”
“田田你怎么这么说?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你生气了,不要我了?还是徐知诰来了,你要跟他走?”因为自己的想法,徐知训的眸子里竟然含着点点泪光。
蔡田知道他想错了,可是摆在他们跟前的事实,比什么都重要。她知道一个从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变成了一个任何人都能欺辱的杂役,肯定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可是她不能说是为了救他,只能狠心继续说道:“为了我一无所有,你愿意吗?”
徐知训呆愣的看着蔡田看了好久,才轻轻的点头,可是这个动作,代表了自己所有的信念和力量。他相信她,并愿意一直和她在一起,只要和她在一起,即使天天饥不饱腹,他也心甘情愿。
没有想到徐知训会这般对自己数,蔡田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只是在滴落掉第一滴眼泪的时候,抱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想,或许她可以与他一同远走高飞,那也未尝不可。
这日,宋齐丘又来“益阳”书肆闲逛,他随意的翻看着书籍,却一字也未将内容记在心里。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道徐知训已死,而徐知诰掌握了大权。他承认之前恨徐知训,可是听到他死,他竟然笑不出来。想到他,徐知训,严继三人在一起的日子,是那般的惬意。几年前,也有他做得不对的地方,或许他不应该为了报复徐知训,而接近蔡田,对蔡田好。
现在他知道蔡田没有死,而种阳光却一直都不告诉他她的住址。每日,他只能游走在扬州街道上,希望能够看到蔡田。这样的心里,让他很烦躁。
放下手中的书,就在宋齐丘打算离开的时候,竟然碰到种阳光远远的走来。这是种阳光家里的产业,种阳光来这里也无可厚非,但见到种阳光一见自己脸色微变的情况来看,宋齐丘觉得有猫腻,就站在那里,等着种阳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