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成了!”窗外传来狂剑的声音。
屋中的“任云雨”闻言长吐一口气,立刻“拿开”正对他不遗余力、上下其手的“月嵘”,他真怕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在这间茅屋里要了她!
再看“任云雨”手里拎着的“月嵘”,则是一脸的懊恼和不甘,那鲍青松也太不中用了吧?这么快就犯病,还高手呢!俺呸俺呸俺呸呸呸!
不错,屋里的“任云雨”和“月嵘”正是易过容的项云天和习宝。此时的习宝,穿戴着月嵘的那身行头,脸上因为刚刚的“激情”红霞朵朵,那样子要多妩媚,有多妩媚。
窗外的狂剑点起火把,把小院照得雪亮。
鲍青松坐在地上已经不再抽搐,却还是一动不动,显然已被点住了穴道。
他看到习宝的时候,原本悲愤的眼神一滞,复又失神,似乎很不一样的女子呢。
此时的他,浑然忘却了自己的危险处境。
习宝却看到鲍青松的那一瞬间惊呼出声,“韩欢!”
鲍青松那张脸,除了苍白,和韩欢如出一辙。
习宝的眼里顿时涌上几分痛苦之色。她自嘲地想:原来,是这辈子欠他的,还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目睹两人的反应,项云天郁闷了。他太懂鲍青松那个眼神了,当年,他第一眼看到余玉英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还有,“韩欢”又是谁?“钟一”他还没弄明白呢,就又冒出个不明物体来。
项云天身形一晃,不着痕迹地挡在习宝身前,飞起右脚将鲍青松从院东踢到院西的马厩。哼,觑觊本阁的女人,找死!
马厩中的马似是受到惊吓,躁动不安,发出阵阵嘶鸣。
狂剑和习宝同时打了个冷颤,吃醋的男人真可怕!
习宝把脸扭向一边,对不起了韩欢,谁让这一世你是鲍青松呢?何况,欠你的已还。
倒霉的鲍青松呈抛物线落下,闷哼一声,大口鲜血喷出,“任云雨,你,你……”
“任云雨”笑而不答。他一步一步走到鲍青松身前,单膝蹲下,将鲍青松拎坐起来,“贤侄,没想到你也有今天。”项云天用回自己的声音,慢慢揭下“任云雨”那张脸。
鲍青松大惊,苍白的脸因为愤怒变得红紫,咬牙道:“项云天,原来是你,卑鄙!”
“卑鄙?”项云天一脸鄙夷之色,“难道你们一涌而上追杀我,就不卑鄙?”
“月嵘呢?你把她怎样了?”鲍青松恨声问。
“月嵘?月嵘?哈哈哈哈……”项云天闻言更为鄙夷地看了眼鲍青松,拉着习宝扬长而去。经过狂剑时,项云天给了他一个眼神,狂剑含首。他跃到鲍青松身后,双手覆上他的肩胛骨。
“咯咯”,黑夜里传来两声骨骼碎裂的声音,直把习宝听得心惊肉跳,她不由攥紧了项云天的手。
“谢谢,谢谢你留他一命。”习宝在心里说。可是她又哪会知道,废去一个习武之人的武功,尤其是绝顶高手的武功,比要他的命更残忍。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境界,在武林高手,尤其是顶级高手这里,尤其不不适用。
没走多远,习宝又折了回来。鲍青松落得如此田地,她终究是不忍的。毕竟,他是前世的韩欢;毕竟,他陪伴了她十年。
她蹲在鲍青松身前诚挚地说道:“别想那个女人了,她已经死了。刚刚我们虽然在演戏,但演的都是事实。”说完,习宝起身走了,没两步她又站住。扭头对地上的鲍青松道:“项云天没杀楚念峰,你,保重。”
鲍青松没有出声,左手还紧紧攥着那柄漆黑的刀。就算失去了武功,它还是他的伙伴,陪伴他二十年的伙伴,永远不会背弃他的伙伴。
此时,鲍青松的痛苦已不能用语言形容。只是,那声“保重”让他觉得很莫名。他们认识吗?鲍青松的双眼不由望向习宝离去的背影。
习宝紧赶慢赶追上了项云天。
项云天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负手疾步前行。
“天天,天天。”习宝只得一溜小跑紧紧跟着,好不容易抓住了项云天的左手,便马上开始左摇右晃,卖萌撒娇。
项云天终于停下脚步,左手却是轻轻一带,习宝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跌进他的怀里,那坚硬的胸膛撞得习宝的鼻子有些酸。习宝不明就里,揉着鼻子傻傻地看着项云天,那意思似是再说:变态,发啥神经啊?
“韩欢是谁?”项云天眸色一沉,勾起习宝的下巴幽幽开口。
“哼,偏不告诉你!从前你不是也不告诉我那贱女人是谁吗?”习宝皱鼻子瞪眼睛,一脸的不满。
“嗯?”项云天的手指微微发力,“又一个情人?”
“是又怎样?行你满山放火,不许俺百姓点灯啊?”习宝甩开项云天的手,气哄哄地向前跑去。臭男人,真他妈狠呢,下巴被掐得好疼。
项云天看着习宝的背影,有一种难言的失落。早知她并非处子之身,是钟一还是韩欢呢?一时间,项云天的内心波涛翻滚,酸意横流。他不禁抬头看向夜空,那漫天的星斗,又都是谁的失落呢?习宝啊习宝,你究竟是个有着怎样经历的女子呢?
跑在前面的习宝,表面上气哄哄,心底却乐开了花儿。冰块啊冰块,你终于也知道吃醋是啥滋味了吧?她跑了一会儿,找了块草地坐下,抱着双膝仰望星空。看着看着,前尘往事忽然哗啦一下涌上心头。
钟一,你还好吗?
惠家明,你还好吗?
韩欢,梓静,你们都还好吗?
同一片星空下的你们,都还好吗?
月色中,一个鬼魅的身影飘到习宝身畔,习宝却沉浸在自己的遐思中浑然未觉。她正抱着双膝,鼻子发酸。人非草木,“鲍青松”那张脸带给她的触动很大。她从小就是个孤儿,只有几个情深义厚的朋友,两个算是颇有过往的恋人。而现在,这一切,遥远得如同一场梦,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刹那间,习宝忽然觉得好无助,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那个人一直侧头注视着习宝,忽然幽幽开口,“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女人。”
习宝大惊,想要呼叫已经来不及。
一阵剧痛中,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