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潘耀自从到了凉州城,他的思绪就很乱,乱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外面的烈日看起来是那么耀眼,甚至于刺眼,可行人还是有很多。
潘耀总感觉凉州是自己梦想的地方,可凉州城,却似乎不是自己梦想的地方。
华英和苗妹子已经在城里开始寻找墨麒麟了,可墨麒麟擅长的,却是易容,所以就算这两个人与墨麒麟擦肩而过,他们也绝不可能认出来。
潘耀躺在床上,他的思绪很乱,很乱。
直到敲门声让他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
门打开后,一个女子出现在房门前。
她很漂亮,很漂亮,穿着米黄色的绸缎,她的手慢慢的抬起,一把小刀出现在手中,直接对着潘耀的心口刺下去。
潘耀愣了,看着这一刀,缓缓的刺进自己的身体。
“你!”
那女子道:“你不会忘了宫九吧!”
潘耀慢慢的觉得自己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然后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当潘耀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华英。
华英见潘耀醒来,便开口问道:“你醒了,你被人暗算了?”
潘耀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歇歇吧,我们把凉州城想的太简单了。”
潘耀想开口,却开不了口,他的嘴巴似乎没有力气张开。
华英在桌前倒了一杯水,然后喂潘耀喝了下去:“你好好休息吧,我在旁看着。”
潘耀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闭上了双眼。
潘耀的脑子里,忘不了那个女子的话,“宫九”,这个女人的名字似乎在很久前就应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一个月以来,已经有两个人在他面前提起过了。
(2)
在凉州城的将军府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很多人,他们拿着各种衣食住行的东西,想要送给将军,可将军府的门,却没有打开。
弥平玉看着这些人,然后对陈阿福道:“你觉得马天承能挺过这一关吗?”
陈阿福道:“他昨日突然出手,已然证明。”
“证明什么?”
陈阿福道:“他的功力啊,他的功力还在。”
弥平玉道:“可如果我的功力俱在,我为何还要出手震慑,难道真是为了凉州的百姓。”
陈阿福道:“你已经有了答案,似乎问我只是肯定你的猜想而已,这问题,是不是不问也罢。”
弥平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可有办法。”
陈阿福大笑:“也许你不是江湖上武功最高的,但你绝对是布局最精妙的,在你的面前,我能有办法吗?”
弥平玉握了握自己的拳头,似乎在这一刻,他也没有办法帮忙。
弥平玉突然道:“你想办法帮他治治伤,我要去见一个人。”
陈阿福道:“没问题。”
将军府大厅的塌上,马天承的面色惨白,他的筋脉无时无刻不在受着煎熬,他的背后,已经有无数被疼出的冷汗。
马天承躺在塌上,手里拿着酒壶,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老管家在一旁嘟囔着:“将军,不是说好不出手了吗?为什么还要动用内力,这下可好,旧伤复发……”
老管家如同一个永远也倒不完豆子的竹筒,马天承却还是在喝着酒,似乎现在不喝,以后就没机会喝了。
陈阿福自然不可能走正门,当他来到大厅时,发现马天承已经睡了过去,那老管家还在一旁絮絮叨叨。
陈阿福苦笑,自言自道:“我和你,又何尝不一样呢?”
一阵香气,让老管家睡了下去。
陈阿福来到了马天承的跟前,发现马天承的双眼,正看着他,而他的胸口,也抵着一把剑。
陈阿福道:“将军不必如此。”
马天承道:“你到底是何人?”
陈阿福道:“我叫陈阿福,而陈阿福就是陈阿福,他不会是旁人。”
马天承道:“三年前你可不叫陈阿福,对吧,医者。”
陈阿福道:“三年前我也叫陈阿福,只不过医者这个称号,盖过了我的名字而已。”
马天承道:“十三者,我真想不到现在还有传人,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陈阿福道:“没有目的,我只想替你治病。”
马天承道:“十三者究竟还有几者在。”
陈阿福笑了笑:“该在的都在,你不用说那么多话。”
一根钢针,直接刺进马天承的肩颈。
接着又是三根,脊椎骨,天灵,檀中。
搭过马天承的脉,陈阿福的脸色变得异常沉重,因为马天承的脉,可比弥平玉的要严重的多。
按照目前来看,武功尽失已经是小事,能撑过三天都算马天承命大。
陈阿福咬了咬牙:“哎,你也算个英雄,竟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罢了罢了,今日我就帮帮你吧!”
三年前,陈阿福就告诉马天承要静养,不可动用一丝内力,可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的话,和放了一个屁没有区别。
马天承的筋脉,和弥平玉的不同,弥平玉是自己的内力杀气太重,导致筋脉承受不住,而马天承的,则是在战斗之中,用筋脉承受了他人的内力。
弥平玉体内有生气,可以慢慢恢复,而马天承,只能自己去静养,让筋脉慢慢修复。
陈阿福摇了摇头,自语道:“筋脉尽损,恐怕大罗神仙也要皱眉啊!”
他虽然嘴上如此说的,可手上并没有停止,他的内力,将马天承的筋脉慢慢的包裹起来,然后开始修复。
就在陈阿福全神贯注的为马天承修复筋脉之时,这原本应该已经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却有了声音。
“医者果然厉害,居然连这将死之人都有办法救活。”
陈阿福并没有看眼前之人,因为此刻,容不得他片刻分心,他只希望赶紧的为马天承治好伤,然后撤走。
那人慢慢近前:“马天承,我主招降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你居然死不悔改,还好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原来你早就是个废人了,今日,我就拿你的人头到主人面前请赏,哈哈哈。”
“休伤我主。”
突然又有一个声音,而这次来的,也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这四个人都是一身夜行衣,他们的背上,背着弓箭,腰间挎着弯刀,全副武装。
那人面色一怔:“西凉四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