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静静躺在床上。
希笙呆呆地看着它。
半晌,她走过去打开窗帘,热烈的阳光一哄而入,撞得她眼晕。
饥饿扑面而来,希笙打开柜子拿出一包方便面,撕了几次才打开。她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吃了几口顿住,猛地跑去厕所呕吐,没有吃过东西,只能吐酸水,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缓了一会儿,希笙拖着身体站起来,用水杯接了水龙头里的水,小口小口的抿着。
她把信拿起来。信封上面写着几个字:“希笙亲启。”
那字体似游龙飞凤,带着肆意的洒脱。
“你好。我是你一直以来的资助人。李老师那天联系我说你没去上学,怎么也找不到。听到你的咳嗽声知道你还活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你想退学的话请先把我的钱还给我,去掉零头,一共是一万七千元整。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写信给我,放在门口,我明天来拿。”
落款是“鹿先生”。
信封里还有一个纸折的小袋子,希笙打开,里面是两百块钱,还有一张纸条,洋洋洒洒写着:“怕你饿死没人还我钱,所以再借你两百,我大方,这个就不算在里面了。”
明明欠了钱,希笙却突然想笑。
她慢慢坐在地上,拿着方便面,一小口一小口的嚼着。嚼着嚼着,眼泪就“扑簌扑簌”往下掉。
她边笑边低声骂道:“什么人啊。”
阳光铺满地,照在一个抱住肩膀蜷缩在暗黄色地板上的身影。那身影微微颤抖,像新生的幼鸟,在破碎,或浴火的边缘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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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哥,谁住这儿啊这是?”
碎发被汗粘湿,耷拉在额前,微遮住少年远山似的眉,露出两颗黑沉沉的眼眸。
他眼里带着笑意,胳膊随意搭在车窗,挑眉看着眼前破旧的楼宇,长腿舒服地半伸展开去,一举一动都彰显少年意气、潇洒风流。
谢朗急了,“哎”了一声,声音微高,“我说你这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我这大热天儿的天天开车送你过来等半个多小时我这连知道你来干什么的资格都没有是吗?啊?是吗沉哥?沉爷?!”
陆沉把手伸出车外,抖了抖手里的烟,烟灰晃晃悠悠飘下去。
“不说是吧?”谢朗指着破楼:“我等会儿就带那帮兄弟上去砸门看咱们沉爷是不是藏了个女人在这儿。”
陆沉忽地就眯着眼笑了,凉凉地扫了谢朗一眼:“行啊,朗哥,走呗。”
谢朗咽口唾沫,手缩了回来,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今,今天就算了,还得去给岑三哥过寿呢。”
半晌,陆沉哼了一声。
谢朗知道这事儿算过去了,边打火边嘟囔着:“小气鬼,喝凉水。”
“……”
陆沉:“你还记得18岁我过生日的时候,我说我会把收到的钱都捐出去。”
“……”
“这都多少年了,谁记得你过的几把生日。”谢朗笑道。
其实谢朗记得,陆家大少爷的成人礼,雍容华贵得像皇帝娶妃,头上还被陆夫人硬戴了一个王冠,跟新加冕的香港小姐似的,这谁忘得了。
陆沉也笑。
“你还真捐了?”
“沉爷说话算话。”
“得了吧你。”谢朗扭过头:“哎,不是,跟你这几天来回跑有几毛钱关系?”
“那丫头在这儿住着呢。”
“是个姑娘啊?那你这儿四舍五入就是养了个童养媳啊,你丫这手够快啊!”
“你可他妈闭嘴吧你!”
“多大啊?”
“十六。”
“陆沉你这可就禽兽了啊!这还没成年呢!”
“我怎么这么想脱鞋塞你嘴里呢?”
“你这是干架塞上手了还是怎么着?”
“这丫头在学校被人欺负得不敢上学。这都快高考了,这要是没考好,是不是得我负责。”
“那敢情好,你入伍之前解决好个人问题,等你回来刚好够年龄领结婚证,多好!”
“我说你这是没完了还是怎么着?”
“有完,有完,沉爷您接着说。”
“还有多久高考?”
“哎呦,这也就剩百来天了吧!你可得抓紧啊!之前胖子怎么说来着?什么什么一分就一万人?这一百来天得多少分钟了,这得落后到隔壁国家的乡镇里去了!”
“……”
面无表情.jpg陆沉:“那是分数的分,不是分钟的分。”
“啊?反正就……四舍五入也差不多吧!”
“……”
得,您老要是觉得猪跟狗是同一物种,沉爷也并没有什么意见。
“你刚才上去怎么说的?答应回去上学了?”
“……”
怎么夸你才好呢?真是随便讲句话都是沉爷不爱听的呢。微笑.jpg
“你是不是准备重振雄风,重操旧业帮她去学校教训校霸了?话说你那根被打断又粘回去的棍子还在不在?我后来想了一下,粘不回去也没事儿,可以当双截棍儿。”
陆沉随手拿起黑色帽子盖在脸上,声音带了些咬牙切齿:“闭嘴。”
一直觉得和兄弟聊得很尽兴的谢朗非常直观的感受到了陆大少爷的不耐烦和坏心情,皱眉撇嘴怨妇脸:“人格分裂是处女座的新特征吗?”
“……”
沉爷此刻就想重操旧业。